张心素的语气中透着冷冽，让秦风心瞬间又跌到了谷底。
怎么办？
难道真要射杀一位保卫者？
秦风虽然对那个所谓的梁志彬副局长和刘志等人没什么好感，但也绝不会幼稚地认为，所有保卫者都是一个样子。
任何组织，终究是正面人多一些，否则早就濒临溃散了。
现在，让自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任务”，射杀一位实实在在的保卫者，这合理吗？
绝不可能！
但是……要怎么脱身呢？
不！
不仅仅是自己，甚至还要解救面前这个保卫者，否则自己也是良心难安。
秦风大脑飞快转动，瞬间在心中思量着各种可能的办法。
看到他沉默不语，张心素还以为他还在犹豫，不由分说将枪塞入他的手中，一边冷笑道：“给你十秒，如果你还没行动的话，你不仅仅会失去这个机会，还会因为保密，顺道被我们做了，你自己思考一下吧！”
枪一到手，秦风突然眼睛一亮，他心中无数计谋都刹那间烟消云散，看了一眼面前的保卫者，心中有了判断，干脆地点头应答道：“没问题。”
说完，举起右手越过头顶，闭着眼，连续扣动两下扳机，仿佛真是第一次开枪的胆怯样子。
但……枪声却没有如约而至，两次扣动扳机，只能听见击锤咔哒咔哒的撞击声。
枪里没有子弹！
秦风心中冷笑着，但面色有些慌张，问道：“张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出来呢？我记得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扣扳机的啊？”
射击技能的增加，让秦风成为了一个如同浸淫在枪支里数十年的老兵，而其中细微的差别，更是躲不过他敏锐的感官，这把枪一上手，他便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枪身轻了很多？
不是错觉！
里面没有子弹！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些嘈杂而繁复的线索突然理清了一个线头，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般。
这次所谓的“投名状”，只是一次测试。
枪里没有子弹，面前这个人，估计也不是什么保卫者。
秦风心中敞亮起来，看人都细致了很多，他定睛一看，便能观察到这个“保卫者”被短袖包裹的胳膊上，似乎隐隐露出了些纹身的模样，更加笃定这种猜测。
因此他敢这么果断地开枪。
甚至装作了一副不会使用枪械的新手样子。
张心素眼中闪动着光彩，她没有回答秦风的“疑问”，而是饶有兴趣地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欣慰赞赏还是冷笑，足足看了几分钟，才缓缓道：
“今天早上六点，有人接你去郊外报道，什么都不要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地具体工作是什么了。”
“恭喜你，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顺便提一下，如果不想弄折自己的胳膊，然后弹出来的弹壳戳瞎狗眼的话，开枪时最好不要把手举过头顶。”
秦风心中松口气，咧开嘴朝着她一笑。
这关，算是过去了。
…………
翌日清晨。
张心素换了一身衣服，黑色西装包臀裙和高跟鞋，连妆容都非常正式清淡，头发也是严肃的单马尾，再不见平日里的妩媚妖娆，简直像上市公司里的干练的秘书。
实际上，刚刚距离秦风那场惊心动魄的测试，也只是不到四个小时，但她的精神头却没有因此萎靡，而是看了眼还在打哈欠的秦风，冷声道：“上车，路程很远。”
秦风忙不迭地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跟张心素坐在了同一个后排的位置，这时他才发现，这辆看起来外观普通的宝马，实则内有洞天。
不单单是连玻璃都内衬了防弹贴层，连整个车身内部都被一层银灰色的金属给包裹，看起来十分有科技感，但秦风知道，这种金属绝对不是装饰用的，估计是某种防弹的合金。
这是怎么通过的检查？
好大的手笔！
车辆缓缓启动，秦风脑袋抵着，正一点一点，仿佛要再次睡过去。
张心素却冷不丁地问道：“你的身手为什么这么好？”
“什么？”
重复了一遍问题，张心素翘起了二郎腿，接着视线都放在睡眼惺忪的秦风身上，“我问你身手为什么这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名的招式，听丁震说，倒是有几分军体擒敌拳的意思……”
仿佛是闲聊的话题，但语气中还是有丝丝质问，秦风听清楚了这个试探。
丁震？就是那个带我踢馆的西装男吗？
军体拳？
我记得那天似乎没露出跟脚啊，难道他连这也能看出？
秦风心中一震，但还是装作随口答道：“哦，这个啊，因为我的义父本来就是当兵的，所以自然会两招军队的招式。”
“义父？”张心素一愣，随即想起资料中所说，秦风的父母从小就过世，倒是有个神秘的人一直给他打款，才勉强念完了大学，想必就是那个义父了，心中也没怎么怀疑，只是追问道：
“你的义父是军人？那这可不好办了。这几天我虽然没有明说，但你也大概了解了我们组织的性质，要是沾染上军队，可就不好办了。”
秦风打着哈哈道：“放心吧，张姐，我义父早就过世了，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语气陡然降低，仿佛带着丝丝哀愁，“据说他是被一个小人害死的，虽然我一直追查不到，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能亲手解决那个败类！”
“因此，我从小都坚持习武健身，直到现在，才有了这样的身手，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就算张心素真的手眼通天，但她也没办法追查到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没办法求证秦风是否真的从小每天习武，蔡攸这么好的身手。
思量许久，张心素彻底闭上了嘴，眼神也渐渐从带着略微的怀疑，转向了忐忑和不安。
“她好像很害怕去面见那个‘老板’？”
秦风察觉到了这种情绪，心中好奇更胜。
能让一个枭雄心性的女人，产生胆怯的念头，这个“老板”，是有多么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