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内,一幅大家公子的模样。一袭白色长衣,乌黑的头发垂于瘦削两肩,脸型俊美,双眼灵动眉毛狭长,整个人的神气活现。鼻挺高耸,而薄薄的嘴唇如两朵嫣红,嘴角略上扬,显得更是英俊潇洒。
金啸山随手拿起暗红木桌上的湘妃竹山水折扇,羊脂玉般的手指轻轻打开折扇,在胸前摇了几下。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整个人风度翩翩的气质,挥洒的溢出镜外。
如此的相貌,定是惹的姑娘欢喜,但却不料是个绣花枕头。身为家族的二公子,若只是相貌好看些,没有什么真材实料,那必是在家族中无法立足。
想来自己在家族中的分量可谓是命比纸薄,就只因自己是二夫人的独子,引来大夫人和大哥的不待见。这又是何道理,难道还怕我夺家产不成。大家族中是非多,各为己出,心思全用在勾心斗角上不得安宁。
如此,我便不于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计较罢了。
原本这金啸山不学无术,对这身份地位毫不在意。只知道每天吃喝玩乐,如此这番落水不是那么简单。魏庆来心说罢了罢了,你这冤屈我定为你伸张。
“少爷,喝茶!”
一身着罗裙,身量瘦小,但长相圆润,眉梢眼角略有春意的丫鬟手捧一盏茶来到近前。此为金啸山的仆人雅兰,但姿色却可以称得上小家碧玉。
茶香四溢,房内空气中弥漫甘甜却不浓烈的清香。雅兰将茶盏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桌上,茶杯碰着茶碗发出短促的碰撞声。身影稍有些颤抖,低头等待着吩咐,便不作声。
“雅兰,我问你昨日我是如何落水的?”
金啸山没有理会桌上的香茶,而是放下折扇,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少爷,我……”雅兰呆呆的低着头,但是言语中却很是迟疑。似乎对金啸山的问话和态度完全不适应,这不像是往日的金二公子说出来的话语。莫非是落水伤了身体,变得不一样了。
“为何吞吞吐吐?”金啸山猛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心道这丫鬟有事瞒着我。
“我……少爷!我当时吓傻了,不记得了。”
雅兰假装懦弱的把戏太过拙劣,不知道我前世做群演是如何的成功。你这表情和语气太失败,这种段位盒饭也混不上啊。
“不记得了,那我问你,你这头上的玉簪,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前几日,大夫人的得宠丫鬟柳叶可是当宝贝一直戴着的!今天怎么就跑到你头上去了呢?”
金啸山细细打量着雅兰头上的玉簪,不免一阵冷笑。此事便可断定自己的仆人,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狗。
“少爷……我!”雅兰听到金啸山的质问,腿脚一下变软,刹那间跪在地上。听得闷声一响,想必这雅兰的双膝疼痛难忍。
“怎么?说不出来,那是口干了吧,来!喝了这碗茶,润润喉咙!”
金啸山喝道,言语中阴阳顿挫,铿锵有力。这一句话说出来,当有帮派大佬的气势。
“少爷……我不喝,不喝。”雅兰忙惊呼,原本跪在地上,此刻头却更低,显些头磕碰到地上的石砖。
“喝吧,少爷我亲自喂你!”话音刚落,金啸山将茶盖甩在一旁,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托起雅兰的下巴。而雅兰紧闭双唇,头不停的左右躲闪。
“哼!不喝!说茶里有什么?”金啸山直接将茶杯摔落在地,清脆声响起。茶杯碎落,茶水四溅。
“少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都是大夫人指使的。我如果不这么做,大夫人说就把我卖给伊人楼!”雅兰梨花带雨,两眼泪流不止,瞬间打湿了衣袖。而两鬓的头发被泪水沁湿,脸上杂乱不堪,一脸的可怜无助。
嗯,雅兰现在如此的真情实感,这样的表演很好。最起码盒饭里要加一只肥嫩香气扑鼻的大鸡腿。
“伊人楼可是个好地方!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雅兰,你说大夫人不把你卖过去,那少爷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金啸山一阵的冷笑,做了别人的狗怕挨打,那做我的仆人我可曾亏待过你?如此,让我如何是好!
“少爷!我错了我错了……”雅兰听到金啸山的话,犹如雷劈般惊吓。只听得地上咚咚咚声音响起,雅兰磕头求饶。
“抬起头来!”金啸山静静的说道,但却无半点怜爱,话语冰冷寒心。
此时,道道血珠从雅兰的头顶划落,一阵血腥的味道淡淡的弥漫,掩盖了刚才香茶的甘香。
“唉!如此,我该如何处置你呢?”金啸山微微笑着,你流血哭泣甚是可怜。我刚才若喝了这茶,可就一命呜呼啦。谁更狠?谁又更可怜呢?
“少爷……奴婢不敢了,以后全听少爷的!”雅兰不顾一脸的血渍,哀求道。声音里透着绝望,死亡和地狱的召唤。
“哼,如此,你这丫鬟我是不能完全信服了。但,你必须将大夫人的所有害我的计策通通说给我听。我来个将计就计,到那时大夫人消失了。你是走是留自己拿主意!”金啸山冷静的看着雅兰的双眼,如果她眼神里有半点迟疑,那么伊人楼就会多了一个头牌。
“奴婢全听少爷的!从此不会再有二心!”雅兰无半点迟疑跪地伏首。
“好啦!下去吧,这么脏兮兮的的,一会收拾好过来把这碎茶杯清扫干净。可不是我金家的门风!”
“谢谢少爷!”雅兰起身,险些没有站稳摔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又撤了回去,整个人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