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下午15点, 家怡接到三福的电话。
为了保密,家怡要在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里接电话。但为了保护胡天月, 家怡又不能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最后两人商量出个‘绝妙’的办法:胡大小姐去卫生间里敞开木门、关上干湿分离间的玻璃门,坐在小马扎上看书,等家怡打完电话。
胡天月靠着硬邦邦的浴室瓷砖,在小马扎上也要翘着二郎腿。
望着玻璃门外厅堂里对着白板接电话的madam易,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可怜巴巴的受保护者?
我这也算是位正义事业做奉献了吧?
…
“暂时接到的所有举报电话, 警方都前往做过核查了,大批人马出动,效率很高,但所有嫌疑人都被排除嫌疑,那三名大陆仔仍逍遥法外。”三福在电话里,一边跟家怡汇报,一边忍不住叹气。
忽然被家怡委以重任, 要独自带着团队去做这些事了,哪怕这些动作都跟家怡商量过,也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领导掌有权利固然爽,但也有其他需要额外承担的东西啊。
“很可能三人发现自己的画像登报后,开始分头行动了。当他们不一起出门, 市民们也很难对他们做分辨, 如果再戴个帽子, 围个围巾, 就更难辨认了。”家怡推测道, 毕竟现在是冬天,想要遮掩一下,戴个口罩之类也并不会显得很另类。
“是的, 我们继续耐心做排查吧。”三福说罢,又继续道:“大光明哥将凶嫌指纹在指纹库中做过比对了,没有对得上的,凶嫌至少在香江是没有过案底的。”
“联系过内地警方了吗?”家怡又问。
“已经联系过广州警方和深圳警方了,三人的画像和法证科提取到指纹及足迹,也都传真过去,对方警察表示会以最快速度做核查。如果三人的确在内地做过案,我们就有望明确他们的身份,甚至可能拿到他们的照片之类,再想通缉就更容易了。”三福汇报道。
“做得很好,辛苦三福哥了。”家怡盯着白板,沉默了一会儿,与三福哥又对了些后续要做的事,便挂断了电话。
到现在为止,线索有限,未知项过多,案情又太过复杂,警方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她也只好继续等待了。
胡天月见家怡挂断了电话,这才从浴室走出来。歪头打量过家怡有些烦闷的表情,胡天月笑着道:
“一起敷个面膜吧?”
“又敷?”家怡挑眉失笑。
“反正也没别的事做喽,躺着享受享受,也不影响思考嘛。”胡天月又朝着门外努了努嘴,“我妈咪也想跟我们一起敷面膜,她囤的都是国外进口的好东西,不用白不要喽~”
于是,三个女人一起躺在胡天月的大房间里敷面膜。
为了不影响家怡思考,胡天月和胡太太都很安静。
按摩椅全力工作着,肌肉被按得酸酸得很舒服。面膜凉凉的,也很舒服。
家怡闭着眼,在脑内广博无垠的思维宇宙里构建逻辑链和可能性,畅快淋漓间,忍不住想,这种一边按摩一边敷面膜一边思考的方式,或许可以在未来持续贯彻下去。
想一想也很不错,敷着面膜、按着摩就把案子破了……
…
…
7日晚间,富豪胡德海坐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盯着实木长桌的一角发呆,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接起,满怀期待地询问对方身份,在听到对方自我介绍后,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总算等到了来自内地的电话。
“……首都博物馆的馆长会亲自来深圳,会抽调大量顶尖警察亲自负责安保工作。”电话另一边,专员格外认真道。
“时间定了吗?”胡德海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地站起身,一边无意识地在大办公室里踱步,一边询问。
“1月9日下午2点,你那边的安全性做得如何?能按时交接吗?”专员语气中仍含着几分担忧。
“放心,我专门聘请了多名保镖对它进行日夜巡逻保护。一定可以安全送达。”胡德海声音沉沉地,仿佛正说的是十分重要的誓言。
“多谢你!胡德海先生!”专员的语气郑重,可以想见握着话筒的他,必然正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
…
…
晚饭时,易家怡随同胡家人一起到餐厅用餐,终于在饭桌上见到了忙碌至今未露面的胡德海先生。
与大家对大多数富豪的印象不太,胡德海先生并没有圆滚滚的富贵肚,反而是个有些消瘦的和气大叔。
他待家怡很客气,像招待贵客那般,一直关注她的需求、询问她是否满意。
丰盛的西式晚饭,大家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胡德海拐去办公室继续忙工作,家怡则带着胡天月回到房间。
闲极无聊,家怡又顺了一遍凶案的逻辑,跟三福通了一次话,沟通了一下最新得到的线索。
给岳哥打电话,聊了下各自的状况,表达了大量的思念,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挂断。
站在套房内的小客厅里,盯了一会儿坐在影音室里看电影的胡天月,家怡像只被困在金丝笼里渴望自由的鸟儿般长长叹了一口气。
警队每次捉凶的时候,多会尽量保护好凶嫌,绝不让对方受到那种需要住院的伤,很大的原因就是如果凶嫌住院,负责捉捕的警探必须亲自带队在医院做看守——每个在医院里看守过凶嫌的警察都讲那种感受特别像坐牢,烦得人恨不得以头抢墙。
家怡现在总算立即那种感受了,就算不用像B组探员们那样东奔西走地劳累,就算不用像郭sir那样承受舆论的催促和质疑,不用像三福哥一样顶在一线扛上面施加下来的重压……但这种困在一个地方,浑身力气和热情无处发泄的感觉,也够折磨人的。
无聊至极,家怡走到长桌边,选了个可以看到影音室里胡天月的位置,一边看监控小电视,一边看起报纸。
最近几天的多是针对三名大陆男性杀死一名女性的新闻报道,虽然警方已经在极快的时间内开启了对凶嫌的通缉,不安的市民们仍觉得慢、仍因恐惧而勒请警方加快速度破案。
另外富豪胡德海的小儿子小女儿上学时身边保镖增多这件事也被媒体人捕捉到,捕风捉影地报道称胡德海收到恐吓信,凶徒讲说要绑架他的小儿子和小女儿,让他准备现金破财免灾——编得跟亲眼看到一样,造谣的人最厉害的一点大概就是讲起谎话来,比那些说真话的人看起来还自信。
一份报纸一份报纸地翻,家怡慢慢就看到了刊登胡天月归港的新闻——
爱国商人胡德海的长女胡天月海外镀金后归国,相传要在船运贸易之上开拓空中通道,打造全亚洲最优的空中行运服务……
家怡草草读过,将之放在一边,又准备去看更早的报纸,但手指才捏起下一份报纸的边缘,动作忽然僵住。
脑内似有灵光闪现,她歪头沉目思索,企图捕捉到那一丝异样感。
眉头皱起,她一把将刊登胡天月归国的报纸拉回来,盯着上面的照片直看了好一会儿。
照片上胡天月走在中间,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前后左右围了八九个穿黑衣的保镖——显然,这些人都是跟她一起从伦敦回国的。
除了这些黑衣人外,来接机的另外还有五六个一看就知道很能打的保镖。
双眼微眯,家怡手指快速地揉搓报纸边角,卷起又拉平整,再卷起再拉平。
所有的富家千金归国都有这么多保镖保护吗?
不是的吧。
这个阵仗会不会太夸张了?
而且胡天月脸上一副严肃表情,完全没有回家的兴奋与开心,仿佛正在执行什么任务,还没彻底完成,因此心事重重。
拿着报纸,家怡走到影音室门前,啪一声打开灯,在胡天月暂停电影后,开口问道:
“你回国时,还不知道有人要绑架你吧?”
“不知道啊,是爸爸接到警方电话,受警方提示才知道的啊。”胡天月见家怡表情凝重,也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地回望。
“那为什么胡先生会派这么多人去伦敦接你?”
“……”胡天月怔住,似乎完全没想到家怡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开始思考如何回答。
家怡却再次盯住手中的报纸,照片上,胡天月的女士挎包被拎在一个保镖手里。
保镖们连个小挎包都要代劳,怎么会让胡天月亲自拎一个皮箱?
抬头盯了眼胡天月,家怡再次问出第二个问题:
“这个皮箱里装的是什么?”
念头飞转,家怡又想到胡天月自从归家后,胡家所有人都从东厢搬到西厢。当时给出的解释是为了就近得到保镖的保护。
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止是这样。
家怡目光转向窗口,透过大块的玻璃,能看到泳池对面东厢别墅黑漆漆的窗,月色之下,那些窗都拉着厚重的窗帘,仿佛里面住着一个吸血鬼,一点光和热都不能传进去似的。
再加上明明东厢已经没人住了,却仍有保镖巡逻,房檐四角也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之前胡家给出的解释也是为了保护胡天月,如今看来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胡天月连第一个问题都还没能回答出来,家怡已经再次问出第三个问题:
“东厢别墅里被保护起来的又是什么?”
胡天月双手攥着沙发扶手,皱紧双眉,一脸为难地望着易家怡。一边为对方的敏锐感到震惊和赞叹,一边有些无措和踟蹰。
家怡丝毫不让地捉住胡天月的视线,目光犀利,不容置疑。
胡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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