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记【铲雪】任务的收尾工作远比想象中更长, CID-B组都不得不配合O记做起任务报告。
公共关系科也忙得不可开交,警队重大功绩诶,舆论这一块儿必须做大做强。于是跪尸案之后紧随而至便是与跪尸案相关的警方重大缉-毒任务的大获全胜, 必须头条!单日多个头条!多日多个头条!
层层叠加的欢庆不仅在市民之间,也在报业和警队之中。
元旦过后,大家仍沉浸在过节的气氛中难以自拔,心里脑中想的都是吃喝玩乐,哪还有工作的心。
但年前大多数人都开始进入半休假状态,警署却不能。
临近年关了,所有人都在筹备过年:买年货、带钱回家、结算年终奖金、收到工作尾款……
坏人们也一样,他们也要想办法过个好年, 自然将目光盯上那些出门买年货时兜里揣得鼓鼓囊囊的行人,还有那些忙碌一年终于收到卖命钱的苦命人……
抢劫、偷窃、入室抢劫、因偷窃爆发的冲突等大小案件不断, 年前的警署,比往日更忙,气色最好的茵姐在这样的时段, 脸都是绿的——没办法, 事情多起来,哪个位置上的警察都清闲不得。
重案组也同样忙开了,以前隔段时间才遇到些凶杀案, 年前却能在同一天, 一个组就接到两个凶杀案。
因为过年回婆家到底买什么年节礼, 夫妻大打出手误杀的;
年底老板拖欠薪水, 工人们上门讨薪爆发冲突, 闹事被平息后发现老板已死亡的;
因为买年货而导致闹市街交通拥堵, 怒路症后出现车祸, 导致死亡后, 死者家属坚称并非车祸那么简单,非要提高谋杀的……
年前的凶杀案大多数都是家庭冲突,往日亲友遇到事,忽然都成了怨偶仇敌,甚至要拼个你死我活。
要么就是因为情绪而冲动杀人,连两个靓妹在金店抢一个限量款项链,都能引发两女男朋友大打出手,最后冲突升级,凶手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对面挨打的人忽然就死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凶手……
元旦后第二天上班,上午家怡就处理了一个‘老汉酒后打老婆,挨打的妇人联合自己的儿媳将老汉砍死’的案子,回警署后才带着大家把材料整理好提交律政署,方镇岳就又来拍巴掌了。
“又有案子?”刘嘉明还心存侥幸心理,“还是到下午茶时间了?”
“做梦吧,年前想有时间吃下午茶?”九叔在刘嘉明后脑勺上一撸,“走了。”
家怡已经站起身去穿大衣,转头便见一条胳膊从她头顶越过,隔着她拎走了件皮夹克。
转头对上徐少威舒展的眉眼,她挑眉问道:“心情不错?开年捡到钱夹子了?”
“那倒没有,上个月工资发了嘛,现在兜里有钱,心情不错。”徐少威一开口便带了笑。
家怡一边穿呢子大衣,一边打量徐少威。
这家伙元旦复工后,通身气质仿佛都变了,比往日轻快,也比往日放松。
“怎么样?比以前做军装警收入多吧?”三福拍拍徐少威肩膀,转而又挑眉道:“大家都发了薪,一会儿我请大家下午茶。”
“我请吧,让新人请。”徐少威难得开朗地主张什么。
三福挑眉才要说话,方镇岳就哼一声道:“都抢我的工作吗?嘉明,下午茶安排一下吧。别让大家空着手进犯罪现场。”
“知道了,路上我保证给每位警官都买上咖啡和奶茶。”刘嘉明右手指朝天一探,当即帅气应声,仿佛花的钱是他的一样。
大家哈哈齐声向岳哥道谢。
“尖沙咀麽地道义峰苑1栋6层C单位,走吧。”方镇岳将呢子大衣往身上一披,便要锁办公室门。
哪知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大作,他犹豫几秒,还是折回去接了电话。
又是一次信息沟通会议,方镇岳五官皱起,虽然很想挂电话,终于还是记得自己已经是个督察,不是沙展了,忍痛捂住话筒,朝等在门口的家怡道:
“你带队去吧。”
“Yes,sir!”家怡点点头,毫不犹豫转身带队奔赴凶案现场。
大家坐上警察时,家怡才忽然想起什么般开口道:“岳哥好像不穿西装了诶。”
“他穿西装浑身不舒服的嘛,要是能穿运动服来上工,岳哥肯定会那么穿啊。”九叔笑应,那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
“不过这件呢子风衣岳哥好中意,他穿着还挺潇洒的,肩宽腿长嘛,有范儿。我去年看岳哥穿,差点也没了一件同款啊。”Gary道。
“我是不会买呢子大衣的,光那一件衣服就十斤重啊。我还是穿我的夹克吧。”三福抖了抖自己的外套。
“你是准备一辈子单身了,当然爱穿什么穿什么喽。人家岳哥还是想拥有配偶的,当然要打扮打扮了。嘿嘿……”刘嘉明说罢神秘兮兮道:“早上岳哥下车的时候,长呢子大衣一甩,那么一旋身,啪一下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大步流星……我看到车库里投诉科的女督察一直盯着他看呢~”
“哈哈哈,岳哥的桃花运来喽~”三福也跟着起哄。
只是大家哈哈笑间,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家怡。
便见女沙展含着笑,虽然好似在听他们讲话,却隐现若有所思神态。
众人瞎扯了一路,警车门一打开,下车时各个收敛起表情。
仿佛警车外有一层变脸结界,跨过结界便会收获一张冷峻面具,人人变成严肃警察。
走进小区,看街坊邻居看热闹的趋势,就知道1栋在哪里了。
徐少威和刘嘉明拨开围观的人群,家怡穿过两人中间,拉起警戒线,一边往胸口别警官证,一边朝2名等在这里的军装警点头示意:
“CID-B组,沙展易家怡。”
“易沙展。”其中一名军装警走到她跟前,带着她走进楼栋,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基本情况:
“这是看更老伯白伯,死者是这栋楼住户家的孩子,白伯每天都能看到他,就最近一周没见人。”
家怡留下刘嘉明在这里跟白伯录口供。
上电梯后,军装警继续道:
“发现尸体的是凶案现场对面的邻居,这栋楼是一梯3户,C单位和B单位相对,B单位住户出门倒垃圾时看到C单位门口有烧纸的痕迹,还有半个红色的东西,仔细打量后似乎是血脚印,就报警了。”
“好的。”家怡点头。
“白伯称死者是个4岁的小男孩,叫韦小同,妈妈叫韦美霞,是个单亲家庭。”军装警想了想又道:“白伯还说,韦美霞是怀孕的时候搬进来的,之后一直在这里住了快5年。之前常会有一个中年男人来见她,西装革履的,梳着油头,成功人士的样子。但是最近一周多都没有来过。
“哦,还有,白伯说韦美霞昨天晚上22点多出门,之后他没有见韦美霞回来。”
家怡越听越觉得对方信息获取的角度和细致程度很不错,比以往接到报案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获得第一手简要信息的军装警要详细的多。
“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挑眉问道。
“回madam!警号20447,梁书乐。”军装警一步跨出电梯,转头格外标准地朝家怡敬了个礼。
“做得不错。”家怡朝着他点点头,才转向敞开着门、由一个军装警站在门外守着的第一凶案现场。
法医部和法证科已经先到了,正在屋中勘察和检查。
家怡一队人同样穿上鞋套、戴上口罩和帽子,先后步入房间。
家怡左右四顾,只觉后脑勺一阵凉风,四周阴恻恻的,一步踏进屋,却像踏进鬼片之中。
房间窗户全部被红纸糊住,阳光打进来全变成阴惨惨的暗红色,映得警察们各个脸色古怪,眼神发绿。
正门口墙根处摆着一串燃灭的白蜡烛,烛泪张牙舞爪地伏地四溢。
法证科的阿杰正蹲在墙根处取证,那里摆着几个瓶瓶罐罐,瓶子里有头发和些奇怪的液体;罐子里是干涸的血迹,腥臭招惹蝇虫来此产卵,不同阶段的虫在罐地爬动……
地上许多血脚印,即便是外行也看得出,留下脚印的人步态凌乱。
抬起头向前看,暗屋中没什么家具,墙面上贴满大大小小的符文,连白墙上也被用红色液体写下了一些扭曲难辨的字迹。
头顶密密麻麻全是符咒,黄符纸、白符纸、黑符纸,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密密匝匝被人贴在房顶,中间还穿插有一些奇怪的绳索和铃铛。
法医官和他的助手蹲在尸体前,将尸体挡住,但地上四漫的血迹仍让人得以想象死者的惨状……
就在大家屏息打量四周时,里屋卧室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吓得Gary一句粗□□出:“我艹!”
随即本能后退,直撞上身后的徐少威。
“!”家怡也被吓得心里一哆嗦,想要向后退,听到Gary的粗口,又忽然被拉回些理智。
这世上没有鬼!
脑内大声朝自己吼叫过后,她一把拔出枪,保持枪口向上,避开血迹血脚印的同时,快步朝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