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卿只觉得死不瞑目,死死的瞪着眼睛,却听到池南语咬着牙齿:“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
“把她的头一起悬挂在城楼之上!”
“是!”
池言卿一愣,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头颅被悬挂在城楼之上,可她,可她怎么还会有意识,她怎么会看到这一幕??
只见池南语仿佛是如同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般就这么盯着她的尸体,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尖声的声音响起。
“信阳候反了,信阳候反了……”
“信阳候带着二十万大军已经闯入京城了……”
只见磅礴的大雨当中,一个身穿着蓑衣一身黑色铠甲的男人如同地狱里宛如索命的恶鬼骑着高头大马在磅礴的大雨当中狂奔而来。
身后跟着的是密密麻麻的身穿黑色甲胄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进入了皇城,如同夺命恶鬼。
池言卿也怔怔地看向了他,看向了那眉骨间慎人的刀疤,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蓝,蓝砚桉……
池南语被这一幕给吓得一下子就瞪大了美目:“他,蓝,蓝砚桉,他不是被大伯父驱逐了大燕吗??”
“他怎么会又回来??”
说完,立马扭过头来就要跑:“回宫,赶紧回宫……”
她刚刚跑了两步,一道黝黑杀气凌厉的箭破空而出,一箭射向了她的胸口,并直直的扎入了城楼之上,她整个人就这样连同箭一起,刺入了城墙之上。
当场一箭毙命。
下一秒,池言卿看到了一把匕首挥出,她的头颅从城楼之上落下。
蓝砚桉踩着高大黑马腾空一跃,一把接住了她的头颅,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的盯着她的脑袋,颤抖的伸手扶摸着她的脸,声音嘶哑且又低沉。
“对不起,卿卿,我来晚了!”
“轰隆隆……”
雷声猛得作响,池言卿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如同天神般徒然降临的蓝砚桉,他,他怎么会来?
她下意识到了他的跟前,可人却穿过他的身体,下一秒,只见蓝砚桉站起来,将她的头和身体放到了一起并固定起来,然后抱了起来,翻身上马,声音嘶哑地吩咐:“来人,攻入皇城,杀了昏君。”
“替,替本候的卿卿报仇血恨。”
“是!”
身后,是排山倒海的声音,直直的奔向了皇城,攻入了皇城。
池言卿就这样看着这一幕,能清楚的看得到他此时那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底如同钝刀般狠狠的磨着。
蓝砚桉,爹爹为她定下来的未婚夫。
她却嫌他身份卑微低贱,嫌他是武将出生,作天作死作死的要退婚,最后顺利嫁给了二皇子李承州。
而他,远走他乡。
到头来,李承州杀她满门。
而,而蓝砚桉,他却替她,替她报仇……
蓝砚桉,别,别难过……
对,对不起。
是我瞎了眼,爱错了人,对不起,对不起,蓝砚桉,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好好的呆在你的身边,绝不会再离开你。
一道雷声如同晴天霹雳般狠狠的砸向了地面,一道猛烈的吸力,将她彻底的拉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池言卿只觉得脖子生疼生疼的,有些窒息,极力的挣扎着,下一秒,她猛得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身边响起来了一个惊喜万分的声音:“天啊,小姐,你终于醒了?”
“呜呜呜,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池言卿一愣,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一个圆脸的小丫环,她好半天回过神来,嘶哑震惊地道:“宝,宝珠?”
宝珠立马拼命的点了点头:“是奴婢,是奴婢。”
“小姐,你醒了?”
池言卿震惊不已,宝珠很早就死了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这是地狱?
她正想着,宝珠抓着她的手:“小姐,就算是信阳候不愿意退婚,你也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要是奴婢发现的早,你今天可就真的要死了!”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一脸的抱怨:“而且小姐,你就不该信三小姐的,怎么能假装自杀逼老爷让那信阳候退婚呢?”
“那信阳候不愿意退婚,老爷也没有办法啊!”
“况且,信阳候年轻有为,是京城的新贵,对小姐来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郎婿,小姐何必非要退婚不可呢?”
退婚?
假装自杀??
这,这不是她与跟蓝砚桉退婚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哦,不,当天,是当天发生的事情。
蓝砚桉刚刚从边关回来,拜访父亲,她得知之后,便闹着要退婚,但蓝砚桉与父亲两个人都不同意。
于是,她就在池南语的挑唆下假装自杀逼父亲同意妥协退婚,但父亲还是死都不同意,然后当天夜里跟二皇子李承州私奔,被蓝砚桉当场撞见,并出言恶语羞辱,惹得蓝砚桉勃然大怒,逼得蓝宴桉在第二天成功与她退婚。
也因为此事,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身体也变得更差,不过一年便撒手人寰。
而她在退婚的原因,竟然就只是因为嫌弃蓝砚桉身份卑贱,蓝砚桉虽然贵为信阳候,其姐姐更是当朝敏妃。
但实际上敏妃当年只是宫中一舞女,因为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一身舞技更是无人能敌,被皇上看中,成为了妃嫔,在宫中独得十年恩宠。
而蓝砚桉则在姐姐入宫之后,便进了军营。
短短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大头兵,成为了领军二十军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并于一个月前被皇上册封为信阳候。
这样一个新晋的权贵功勋之臣,京城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府都想要攀上这一门亲事,偏她被池南语和二婶的挑拨下,认为信阳候身份卑贱,配不上她。
她哪来的逼脸?
可她却是在定了亲,闹着要解除婚约,甚至是私下跟李承州勾结在了一起,可直到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她方才明白,她是有多愚不可及。
她现在明白了宝珠所说的,可又能如何?
她已经死了,甚至是害死了池家满门上下。
她罪孽深重,所以下了地狱。
她该死,她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