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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姜曳还寥寥扫了他们一眼,“而且很明显你不是玩家,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但凡本土人知道无限的秘密, 百分百都是玩家自己泄露的, 要么是因为傻逼, 要么是因为利益相通, 以前还好,只能是因为傻逼,但都到这个案子了, 我不信还有这么不上道的玩家, 那自然是因为你们联合了。”
小姨妈教会她很多啊。
学以致用才是好学生。
局面如此,原宿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定了定神, 手里的枪支也感觉有些油腻, 那是因为掌心的汗多。
本不该如此的。
主要是看似完美的计划原来只是对方在开副本之前预设好的路数, 他一头撞上去, 不说局面不利, 光是自尊就有些受创。
没有退路了, 只能...一搏!
他用枪口瞄准了姜曳,正要射击, 却是虚晃一招,将枪口瞄准了边上的易燃物,姜曳抬手就是一枪...
原宿的手掌被射穿,枪落地, 但另一边的原徵却趴伏落地, 用另一只手从衣内掏出第二把枪, 瞄准姜曳的胸口...
砰!
子弹射出了, 但偏了,中了姜曳的手臂,她手中枪支因此落地,但原徵的手臂被一个人强行扣住扭转到身后。
是徐清然,他已经用袖子内藏着的别针打开了绳索,拿捏住了原徵,抢夺了她的□□...对着脑袋,砰!一枪爆头。
血肉脑浆飞溅,同一时间,其他玩家也各有法门打开了束缚,应时反击了这些原家人。
“阿宝,你怎么样?”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询问姜曳。
那口吻果然是他。
姜曳当即说自己没事。
场面混乱中,原宿飞快逃向后屋,而且一边逃还一边掏什么东西似的。
不好!他是想逃离那个屋子,但又确定有办法能杀死他们屋内所有的人,所以...
姜曳一个飞扑,在对方要按下按钮前将人扑倒在地,死死按住他的手臂,搏击中对方衣内的东西掉了出来。
果然是爆炸遥控器——地下室被他安装了炸药。
姜曳按住对方后,毕竟是女儿身,身体力量不及对方,何况右臂受伤,使不上力,原宿一个屈膝顶盖,姜曳顺时翻转,前者扑腾过去,一把欲抓住滚远的遥控器。
姜曳不利于瞄准,左手便拔出腰上的短刃...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一拉。
刷!
短刃杀猪般割过他的咽喉。
手指已经碰到了遥控器,距离那红色按钮也就一瞬间的事,但堪堪就这一点点距离。
无望了。
他的脖子咕噜噜冒着血,身体抽搐了一会,最终僵住不动。
姜曳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回去后看到众人已经那捏住局面,心下松了不少。
这一案,总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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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众人轻伤的轻伤,重伤的重伤,必须先找个地方紧急处理,否则很多人赶不到去市区医院就会挂。
所以他们得先回村。
好歹这个村子的医护设施还不错,毕竟开发后有钱了。
价格也是真的贵,不少本地人都不去,纯粹宰外地佬的,而在医院工作的基本都是本地人,圈子文化很厉害,但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办法。
姜曳肩膀被临时处理了,但血水还是往外冒,手指都黏糊糊的,但现在谁也没在意这个。
进了医院后,姜曳等人基本全住院了,外科的住一栋,情况轻一些的毒检,住其他地方。
姜曳这人谨慎习惯了,不住高层,特地选了二楼的病房。
村里人不少人得到消息,纷纷跑来看望他们,也问情况,当得知真相后,不少人震惊不已。
“怎么会呢,老原家...”
“哎,怎么可能不会。”
当夜,不少玩家心情都挺不错的,甚至互相串门打扑克打游戏等等。
但姜曳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这个案子哪里不对,实在睡不着的她爬了起来,拿起纸笔在小本子上涂涂画画。
她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说这个案子的罪恶源头是开发之事,那原家是最大的受益者,简蓝等家庭次之,那案子之后本身...为什么没有半点消息泄露出来。
很多当地人应该很清楚死者们的身份特征啊——不可能不知道死的基本全是抗议这次开发的人,可当年没有一丁点消息。
警察也没查出来。
那么...姜曳脑海忽然跳出一个念头:“第七案的环境必然要比第六案更可怕一些,如果第六案涉及某些警察的不作为跟犯法,那么这个案子更严重一些会出现什么情况?”
会不会...整个环境都是烂的?
姜曳头皮发麻了,忽转头看到床柜边上的花瓶,上面插着康乃馨。
花很鲜艳漂亮,但根部已经有些枯了,显然不是当天插剪贩卖的,倒像是准备了两三天...
所以这些村民是提早准备了的吗?
而且最奇怪的是明明报警了,警察到现在都还没来找他们询问案情,就算他们都受伤了,不符合收监调查的条件,也得派人过来看管他们,可是没有。
那么...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
姜曳当即跳下床,跑到窗口查看,发现这边一栋的病房竟没有任何医护人员出入——不可能,就算是夜班,其实医院也是热闹的,很多医护人员都得出入处理一些紧急情况,但今晚没有,好像这一整栋的病房都是他们这些人在住医院。
姜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立即拍了床头的警示铃,却发现它没响起,好像坏了一样。
干!这医院有问题。
姜曳一把拉开窗子,抓起自己的外套套上爬上窗户,直接跳下去落地后...兜里的小哨子已经被她拿出来了。
她吹了一个很急很尖锐的哨声惊动楼内的人。
都是玩家,不少人都知道事出反常,也敏锐得很,基本全部醒来了,纷纷到窗口或者敏感的已经直接跳窗....
姜曳拿起设备扫描附近区域,设备屏幕上亮起了红灯。
果然,在他们疲倦且劳累的这一夜,有人在这栋楼里面安装了炸弹。
“快出来!有炸弹!”姜曳大喊着。
但就在此时。
楼内安置的某个东西已经走到了15秒的红光。
14,13,12...
姜曳喊完后看到三楼位置那个相马的玩家跳下来了,本来就有伤,此人落地后大概吃痛,但很快站起,抓住了身边一个爬不起来的女游客往外跑。
5,4,3...
哄!!
整栋楼炸了。
姜曳只觉得身后一滚热浪扑袭而来,那冲击力让她往前飞...扑到地面后,她吃痛后转身,却见到那相马的玩家扑了过来,一把推开她。
砰!!!一颗狙击弹穿透了这个人的身体,代替姜曳吃了这颗子弹。
姜曳眼睁睁看着这人倒下,冥冥中,她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熟悉。
相马,相马?
这个人骑术也很好,她记得以前大学期间的欧洲大学骑术比赛里面,某个学姐拿过名次,当时国内还有些好事说她这才是真正豪门千金标配,像她这样的暴发户子女只会花钱败家玩男人。
当时她嗤之以鼻,跟李漪吐槽说自己跟对方一比的话还不知道谁赢呢,李漪只是笑,却默默搞来了这人比赛的视频送给她。
他懂她,知道她的乐趣所在,知道她对某学姐的羡慕跟钦佩。
可是,这个学姐倒下了呢。
中枪后,没了生息。
姜曳抬头,看到对面毒检房内某个窗户是打开的,她什么也没说,转身飞奔向那栋楼。
她今天要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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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毒检科病房也一片漆黑,姜曳进去后,手指摩挲着□□,先关门锁死,再把锁弄坏,不让人出去,接着对着一楼的电闸砰一枪,毁掉了电梯,然后慢吞吞走上了楼梯。
一步,一步,一步。
对方在三楼射击。
现在不是往上,就是往下。
楼道僻静,只有她的脚步声。
但她知道都到了这份上,第七案已经要收尾了,对方肯定也在等着杀她。
所以他不会揣度她从哪里上来,然后他从另一边逃,因为失了今天的机会,以后再杀她就难了。
所以她现在弄出声音,其实就是在引对方。
王对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二楼的灯一闪一闪的,好像快坏了。
氛围感拉满满的,好像也在为这一场厮杀做准备。
姜曳忽然停下了,因为走廊对面,一个人影掐住了一个孩子的脖子,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说:“别动。”
姜曳定睛一看,是一个老者。
她沉声道:“我是可以猜测你是玩家呢,还是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动机呢,因为最怕这个案子翻出来的不仅仅是原家这些人,还有其他的受益者——或者说,当年村里的其他人都是帮凶。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案子,除非是当时所处的环境,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对的,每个人都在撒谎。”
“是吧,爷爷。”
她以简一的口吻喊对方。
简爷爷叹气,“你都知道我用狙击枪了,怎么可能是本人,但你也很清楚,咱们这样的玩家,要想越来越强,必须拿到越来越多的奖励,光是从案子里生还还不够,首先要符合人设,满足人设需求,其次是杀更多的玩家,得到更多魔方,最后再拿到从案子离开后的胜利魔方,三者兼备,才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姜曳:“的确,所以我总能遇见一些强大的玩家,明明有能力走正规渠道度过案子,他们偏不,反而选择走反派路线,就是因为“越来越强大”的强者心态让人着迷,甚至疯魔,但出于地域理论,我有点好奇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我身边区域,好像还没见过你们,比如原徵,比如你。”
一环套一环的谋杀,不像是个人的设计,对方要么跟原徵这类人另有了小团伙,知晓当天他们在纺织厂的所有事情,提前准备好医院的谋杀环境,做好后续准备,要么就是这人早已洞察到了原徵跟原宿这些人的计划,隐藏自己,配合其中,最后反杀!
对方微笑,老迈的脸上并无得色,只有轻轻的一句,“你的确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李漪。”
姜曳皱眉。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肯定在现实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似乎对李漪有种盲目的自信——你始终认为他是个受害者是吗?其实,他跟我们是一样的呢,以前他在我们内部排第一,你知道第一是什么概念吗?他杀过的人,比我们这些第二到第十加起来还要多。”
姜曳:“他又不在这里,你说这个干嘛,没有挑拨离间的意义,还有你抓着这个孩子...貌似他又不是我生的,你不会还按照以前的情报来衡量我,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副本里面的虚拟角色而冒险吧,而且我不信杀他符合你这个人设的意志,你也说了人设很重要,贸然违背人设意志会影响奖励吧——除非你自认为不这么做就不是我的对手,你慌了吗?”
你搞我心态,我就搞你心态。
简爷爷眯起眼,笑了:“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强大,难道你就没想过原宿为什么觉得把你引过去后,烧毁纺织厂,搞第二次案子就能蒙混过关呢,二十年前跟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网络消息这么发达,整个村帮忙捂着都没用——除非有一个合理的凶手背锅。”
姜曳沉思,半响,她忽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简家夫妻远离村子?要知道原家这些人离村发展是因为拿到了大量资金,要跑外面去做生意,实则在村里还是很会经营关系,唯独简家夫妻是真正有心断绝。
“难道简一不是简家的孩子?是当年纺织厂受害者家的孩子,甚至可能是幸存者?”
简爷爷挑眉,“是啊,所以其实这个人物本身就不太待见简一,更别提毫无血缘的所谓外孙子,只不过以前会做人,装得好而已,毕竟他们也没有其他后代了,指望着养老呢,但现在...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杀你或者杀这个外孙都不算什么。”
徐冬冬一直很紧张,听了这些后,脑袋似乎都不够用了,“什么,什么意思?妈妈,他说的什么意思,外公为什么...他不是我外公吗?”
姜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放下枪,然后...”
这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脸色一边变,拖着徐冬冬往边上一躲,且避开边上走道闪出的黑影。
是徐清然,他偷袭了。
子弹射在徐清然的左手边,后者躲了,此时姜曳开枪。
一枪击中了这人握枪的手臂,之所以没瞄准致命位置,是因为这人蹲在地上用徐冬冬挡了脑袋跟心脏位置。
□□被击落后,这人拖着徐冬冬躲进了边上的隔间,徐清然要追进去,姜曳也跟上去了,但到了门口后,姜曳忽然说:“你先进。”
徐清然一怔,看着她。
姜曳:“我知道你是李漪,所以你先进,你不是爱我吗?进去啊。”
“不进啊,这么犹豫,这可不爷们,要是他真在这,别说让我手臂受一丁点伤,我掉跟头发丝都算他状态不行,知道我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吗?”
“就是因为我的所有前男友都没他给力。”
“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难受啊,我的前男友之一,毕竟要装成另一个男人呢,损你自尊了吧,不过你的破绽也好明显——他是不允许我接近他身体的,亲一下都不行,但你当时没躲开,就算反应过来了,也没躲开,因为以前又不是没亲过,不是吗?”
“还有是不是医学楼爆炸了,或者杀了阮挽让你们特别兴奋,竟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我把一楼大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我跳楼后,回头看过,你在的三楼那一层房间根本就没有你跳下来过,所以你是怎么逃生的?除非你一开始就不在里面!”
一开始她就怀疑,但一直隐忍不发,只是今晚才完全确定——这什么案子啊,她身边全特么是内奸!
她被敌人包围了。
“你跟这个简爷爷是一个部门的吗?”
她问得好斯文,跟聊天一样。
但屋内屋外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