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犀顾不上去想何青是谁,也顾不上去消化祖母说的事。
方家要办丧事,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没经历过长辈去世,她回侯府还是留下来。
祖母去世,她难过,但没有父亲那般伤心,祖母毕竟是父亲的亲娘,而她就没见过祖母几回,后面两次还把她当成姑祖母。
祖母是突然去世,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祖父把祖母放平,坐在旁边守着,院里跪了一大片人在痛哭。
池枫鸢看走出来的木呆呆方玉犀,走过去把她头上戴着一个首饰取下来放进前胸说道:“你在这,我出去一趟,”
方玉犀点点头,走到母亲旁边跪下。
方经亘哭了一阵子,对大哥说道:“先准备孝服,还有搭白棚。”
三弟方经严跟着两个哥哥站起来,方经亘交代管家去外面面料铺子买白布,管家出去又回来,说四姑爷已经买回来了。
方经亘出去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女婿一身孝服站在旁边,几个人从马车上卸下来白布。
方经亘现在顾不上给女婿说啥,让家里的下人把白布全部抬进进院,让每个院子的管事婆子领白布,赶紧缝制,家里上上下下的全部要换上。
还有一些麻布,这就要子孙披麻戴孝了。
方齐氏和两个妯娌一起给婆婆把寿衣换上,方经亘三个兄弟把亲娘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再抬到白棚。
这一忙活就大半夜了。
池枫鸢虽然没有亲手帮忙,但以方家女婿的身份留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方家兄弟去亲友家报丧,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吊唁。
方玉犀在娘家跪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父亲让她和世子回去。
第二天白天他们夫妻又过来,一直到祖母下葬,夫妻俩没怎么说上话。
方玉犀头一回这么疲惫,每天强撑着。之后在家里好好的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才把祖母把她当做姑祖母说的话,重新在脑子边捋了一遍。
祖母和姑祖母还有那个叫何青的,看来是朋友,要不然姑祖母和明慧的事情不会给祖母说和何青说,祖母也不会相信何青说的话告诉姑祖母。
但是好像是何青是防火防盗防闺蜜的那种闺蜜,她自己喜欢明慧法师,但是又利用了姐妹之间的信任,骗姑祖母出去。
之后姑祖母身亡,不是病。
那去世是意外还是有人陷害?
那个叫何青的,既然能把姑祖母骗走,肯定会布下埋伏。
方玉犀整个脑海里都在想这个事情,但是又不能给世子说。
她就又回了娘家,世子陪同。
她和父亲在祖母的院里那棵树下坐下,她直接问道:“爹,和姑祖母在一起玩儿的有没有叫何青的?”
方经亘那天在门口也听到了母亲说的话,他这几天查了,没想到姑母的死竟然是这样。
女儿问起,他也没隐瞒,说道:“太皇太后姓何。”
虽然没有说名字,方玉犀明白了。
原来是她?
难怪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她和姑祖母像。
而在明慧法师回来之后太皇太后又给她两本经书,那是为何?
而且为什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祖母就病危了,突然去世。
她看向父亲,眼神是明显的疑惑。
方经亘说道:“也怪我,我想着那两本经书你祖父收起来,去祖母屋里找,那会你祖母看着还好,认出我,我就坐着陪你祖母说话。我想着那些老人爱听经书,就说带母亲去大佛寺听经,还说只可惜明慧法师走了。”
方玉犀明白了,父亲提起明慧法师,让祖母想起姑祖母的事。
她问道:“为何那天叫我过来?”
“是你祖父派人去先你,多的你也别问了,以后进宫你提防着点。”
方玉犀点点头,父亲是让她防备太皇太后,免得着了道。
回到家,又是躺下想,她没想到不是争皇后之位,而是争一个和尚。
还是皇上的亲兄弟。
祖母第一次生病,是姑母进宫那时,祖母肯定不会让自己亲女儿进宫在何青手底下,是不是何青刺激了祖母,让祖母神志不清?
太皇太后给她两本经书,姑祖母也有,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祖母最后犯病不会简单的听父亲提起明慧法师就一命呜呼,绝对里面还有什么事,可惜父亲不让她多问。
想不明白暂时不想。
又在想世子,这阵子她感觉出世子对方家的尊重,这个尊重是因为她?
世子给她说,你不要难过,有我。
方玉犀心里暖暖。
上辈子她多希望有个人能给她说这句话,她从小到大听到的就是父母给她说,你要多干活,你是老大,等她工作,父母说,家里要靠你,你是老大。
她还没出嫁,母亲给她说你要多存钱,你弟弟找了女朋友要买房,爹妈指望你能帮点。
方玉犀躲在被窝里哭,她也想有个人依靠,她也想不这么累。
所以穿来这里,她很知足,她不再支撑别人。
但,心里渴望,有人说,一切有我。
方玉犀想到世子,是温暖,柔暖,不是少女的甜蜜。
太婆婆派人来,让她多休息几天,婆婆压根不露面。
所以方玉犀在院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让贺梅守着,别让人进来看到她不太雅观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