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丰走进会客室。
沈天放表情这才有了变化。
“怎么样了陆局长,石清交代了什么?”沈天放问道。
“他倒是都交代了,但跟没交代没什么区别。”陆丰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道:“他承认是他买通了保安和库房,把低标号的水泥和钢筋混进了仓库中。但背后指使者,他也不认识,只知道是一个外号叫二哥的男子。”
“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身份长相联系电话之类的?”赵子龙皱眉。
“电话倒是有,但打过去是关机状态。号码我也查了,无记名电话卡,估计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至于身份,石清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他倒是描述了二哥详细的长相,局里的画像专家正在根据他的描述进行画像。”
说曹操曹操道,陆丰话刚说完,一名警察走了进来,“陆局,画像出来了。”
哦?
陆丰精神一震,拿着画像看了一下,然后递给沈天放父女:“看看,认不认识?”
“不认识。”
赵子龙也看了一眼,完全不认识。
他之前猜测是李大国父子俩幕后策划,难道猜错了?
又或者这个神秘的二哥只不过是李家父子的马仔?
看来只有抓到这个二哥才能搞清楚幕后策划者到底是谁。
“那就麻烦了,东山市几百万人,找一个跟你们毫无关联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陆丰眉头凝成了疙瘩,“不过石清还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那个二哥有一辆车牌号为XXX的黑色奔驰车。只不过我让人查了,是一辆套牌车。但好歹也是一条线索,只要找到这辆套牌车,就能抓住二哥了。”
“只怕那个二哥狡猾,知道石清被抓,受到惊吓把车牌换了……”赵子龙道。
“有这可能,那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丰叹息。
“杀手有什么收获?”
“别提他了,这厮在东北就有两条人命,估计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问都不开口。”陆丰气的脸色发青,审讯最怕遇到这样的狠角色,反正已经死定了,还不如死扛,至少还能落个好名声。
万一交代了,也许会给家人惹来报复。
赵子龙扫了一眼陆丰的手,隐约有一丝血迹,大概这厮没少对杀手使用暴力,看样子没什么希望了。
他妈的。
这个神秘的二哥居然这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
赵子龙有种感觉,这厮不像是一个马仔,做事的风格倒是很想许春背后的神秘赵总。
一样谨慎,一样做事滴水不漏,一样喜欢用不记名电话卡。
走一步看三步,一开始就已经把最坏的结果考虑进去了,提前就抹去了一切可能暴露身份信息的痕迹。
“陆局长,石清被抓的事暂时不要向公众透露,也不要像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只限于咱们几个知道。”一直没说话的沈天放忽然道。
呃?
不仅陆丰一愣,包括沈欣然和赵子龙都是一愣。
“为什么?早点公开石清的事,就可以早点洗清我们沈氏的嫌疑,尽可能的把损失降到最低啊。”陆丰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可是政府领导也在高度关注这件案子……”
陆丰话没说完就被沈天放打断了,“政府领导那边你不用操心,我去沟通,你只需要记住,石清被抓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行了。”
“爸,你疯了?封锁这个消息对我们沈氏有什么好处?工程多封停一天,损失都上百万呢!”沈欣然生气道。
“欣然,你爸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稍安勿躁。”
赵子龙拉了拉沈欣然胳膊,见她还要说什么,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别吭气。
从得知石清被抓的消息,沈天放的表情就不对劲。
非但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反而很是凝重。
给赵子龙的感觉就是沈天放压根不希望石清被抓,或者沈天放没想到石清这么快被抓到。
这个想法有些荒唐。
但看沈天放现在的表情,赵子龙觉得,一点不荒唐。
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沈天放宁愿背负着一天上百万的损失,也要阻止陆丰公开石清被抓的消息?赵子龙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
又有警察急匆匆跑进来:“交警在路上发现了局里通报的那辆套牌奔驰车。”
“哦?”
陆丰身体一震,快步走出了会客室。
……
“那个东北人还没有给你回电话?”赵二狗敲击着桌面。
山鸡摇摇头:“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
赵二狗手一抬,山鸡就没敢继续往下说,“你下去吧!对了,把你的电话卡扔掉,重新换一张。”
“是!”
山鸡走了之后。
赵二狗盯着桌子上的手机陷入了沉思,山鸡跟那个东北人约好了,每隔两小时,无论干没干掉石清,都给他回电话。
而现在过了这么久,东北人像失踪了一样。一通电话都没给山鸡打过。
赵二狗就知道出事了,要么东北人拿钱跑了,要么被抓了。
如果拿钱跑了,不过是损失20万而已。
如果被抓了,倒是有点麻烦。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东北人从来没见过他,更没来过制毒工场,平时就跟山鸡单线联系,甚至跟山鸡都不熟,而山鸡的电话号码也是无记名,即便东北人被抓了,也招供不出什么线索来。
不过赵二狗还是想确定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于是。
拿起电话拨打给了石清。
警察正在继续审讯石清,希望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的线索,忽然,石清电话响了,一看署名是二哥,警察一阵兴奋,急忙把电话递给石清,“别紧张,就按照平常的语气对话,问问他在哪……”
“喂,二哥。”石清已经尽量平复紧张的情绪了,但语气还是有一丝紧张。
电话里,很安静。
赵二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也没挂断电话,而是静静的听。
“喂,二哥,你说话啊?”石清又尝试着问了一句。
随即电话就被挂断了。
对面太安静了,而且石清的语气带着紧张,最重要的是自从他给了石清75万,石清躲起来之后,每次给他打电话,石清都从来不叫他二哥了……
赵二狗知道,石清被抓了,而那个东北人不出意外也被抓了。
赵二狗直接把电话卡拿出来掰断扔进垃圾桶,然后重新换了一张电话卡打给山鸡:“出事了,东北人和石清都被抓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李家一声?”
“不用,让他们狗咬狗去。你把尾巴处理干净点,别给警察留什么线索。”
赵二狗吩咐了一句之后,又打给另外一个属下老虎,他的那辆套牌车被老虎开走了,而石清是知道他这辆车的,以防万一他得立刻让老虎更换车牌。
谁知道电话怎么都是占线。
赵二狗不由心里多了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