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二宫代和纱看着艾斯一个个把盯着她看的人瞪回去,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只凶巴巴的小狗护食的画面。
不能这样想自己,二宫代和纱向侍从招手拿到菜单:“请给我一份套餐,再麻烦把账单给我。”
手里的箱子被她放到桌子上推过去,二宫代和纱拿出刚才从前台得到的纸笔边写边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被满满一箱钱晃花眼睛的丢斯迅速合拢箱子,抱到怀里左右防止被人看到:“应该是继续寻找伙伴。”
“一个海贼团需要航海士、厨师、医生和修船工,还有一艘能够带着你们航行海上的好船。”
二宫代和纱把写好的纸条递给他:“船医你们已经有了丢斯,这个地方聚集的都是需要出海的海贼,你们可以去选择需要伙伴。”
“但一定要注意分辨,里面可是有不少专业猎杀新海贼团的职业猎人。”二宫代和纱把手腕上的指针取下:“指针我已经拿到你们随时可以出发。”
“不要。”艾斯从丢斯怀里拿走,连着指针一起推给她:“我就要你做我的伙伴。”
“不要胡闹,都说了我不会同意。”
这时侍从端着餐盘走来,除了食物还有一只玫瑰:“小姐,您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替您结了,祝您用餐愉快。”
二宫代和纱向着侍从示意的方向看去,戴着礼帽的男士取下帽子向她行礼,回了一个感谢的笑容二宫代和纱回头就看到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
“早知道再多点一些。”
“是啊,我才吃了半饱。”
艾斯和丢斯抱胸靠在一起,虽然是被请客了,但他们怎么那么不爽。
“不要做出这种欠揍的表情,这种时候要好好向别人道谢。”
她刚说完艾斯丢斯同时站起,超大声地吼出:“那个秃顶的大叔,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二宫代和纱:“……”
“好了,谢谢说了。”被全场瞩目的俩人坐下后还一脸得意地向她邀功:“我们做得好吧。”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放下手里捏弯的叉子二宫代和纱继续说:“虽然造船厂很多成品船也有,但是我建议你们去七水之都定制。”
“纸条上的第二个地址是我的出版社,我永远感谢你们。今后无论需要什么通过他们联系我,我一定会尽快赶到。”
丢斯正要看向纸条却突然被抢走,艾斯看都不看直接把纸条撕碎,灰烬从他手中落下。
“艾斯——”
“我不要这些。”艾斯盯着二宫代和纱,神色认真又固执:“我要你的答应。”
切开的牛排流出汤汁,二宫代和纱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把牛排全部切成小块。
她在衡量,当她在心里做出对比的时候,就说明她早就对艾斯的邀请心动,只是还不够。
牛排很美味,但二宫代和纱注意却不在上面:“艾斯,如果你以救命之恩要求我上船,我不会拒绝的。”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艾斯脸上露出被冒犯的怒火:“我要你心甘情愿。”
“艾斯,我不明白你一定要让我上船的理由。”这是二宫代和纱一直不能理解的:“我并没有什么特殊。”
“没有什么理由,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她强大,不是因为她第一个对他抱有期待,那些都不再是原因。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而已。
艾斯为了自己的想法笑起来,那种愉悦的膨胀感再次充满他的心脏:“我就是喜欢你。”
这一次即使是二宫代和纱自己都知道,她一定没有掩饰好慌乱躲避的眼神,所以艾斯才会笑得那么得意。
迟疑、犹豫,她想答应,二宫代和纱不敢抬起来,只要看到艾斯眼睛她就会立刻说出口,可是她不能。
餐桌陷入漫长的沉默,但艾斯并没有催促,安静地吃完食物后二宫代和纱看向丢斯:“地址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丢斯下意识回答,接着反应过来睁大眼睛。
“地图上我画圈的地方可以购买物资,最迟也要明天离开,这里对你们来说并不安全。”
下楼时她已经退了房间,二宫代和纱对上艾斯的视线,有些遗憾地说:“抱歉,我还是无法答应。”
他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脸上都是不解和委屈,二宫代和纱却无法给他安慰。
“再见,祝你们永远平安。”思考了很久,她只能为他们送上祝福。
“啊,那个……”丢斯站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艾斯一反常态地没有阻止,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二宫代和纱站起离开,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不要有任何犹豫,再相处只会更舍不得。
“和纱。”
艾斯继续吃着食物,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我会等你的。”
停下的脚步继续,二宫代和纱没有回头径直离开,刺眼的眼光让她挡了一下视线。
她记得前面好像有一条商业街,去买点画具趁这段时间把脚本画出来,下个月还不交稿编辑可能真的会来暗杀她。
接下来几天二宫代和纱都待在另一家酒店休息专心地画脚本,累了就在附近走走参加当地的活动放松,特意避开任何可能和艾斯他们有关的事。
“怎么样?”在她画好脚本的草图时编辑打来了电话,二宫代和纱给他说了新漫画的大概内容:“脚本我都画好了。”
编辑给自己接了杯烫手热水,连续喝了好几口才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不要瞒着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没有啊,我在度假心情可好了。”把电话虫放到一边,二宫代和纱坐在窗子边整理稿件。
“那你为什么要画这种故事?”本来听到人/妻编辑还在皱眉想这个人真是贼心不死,一心想往隔壁成人部门发展。
正要说她几句时故事急转而下,妻子身边所有追求者都是丈夫的鬼魂附身,就是为了验证妻子是否遵守约定永远爱他。
明明深爱丈夫却觉得这些陌生人很熟悉的妻子陷入崩溃,丈夫感到内疚第二天却继续以新的身体出现,他的考验永远不会停止。
听完后编辑背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不寒而栗的恶心感让他手脚发凉。
“你以前最多只是死几个人气配角,现在主角一个比一个惨。”
认为人人平等的王子成为独/裁的暴君,只想回家的勇者变成怪物再也无法回家,妻子永永远远被死去的丈夫折磨没有终期。
就这样你还说自己没有受到刺激:“你还记得自己是少女漫画出道吗?”
“我记得,但是那本不是销售太差被砍了?”听出编辑崩溃的语气,二宫代和纱安慰他:“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名气有了开始放飞自我,这才是我想画的东西。”
“我这是为了告诉年轻人不要随便说什么天长地久,不然这就是下场。”
“你……”编辑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什么:“算了你画吧,先把封面寄来我好做新书宣传。”
反正被骂的也不是他编辑放平心态了,只要销量好她画什么都行。
“一会就去,我还把妻子画得特别好看,是我最好看的女角色。”二宫代和纱特别骄傲地炫耀,那可是她幻想中的人/妻。
对二宫代和纱画工编辑很放心,她的画面都是以华丽精致出名,能被她炫耀的角色一定非常漂亮。
编辑大概想象了一下,沉迷妻子美色的读者看着她被自己的丈夫欺骗,一点点走向崩溃最后变成一个癫狂的疯子……
很好,看来出版社又要增加保安了。
“和纱啊,稿子慢点画都行。”挂电话前编辑忍不住叮嘱:“多出去走走看看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不要在精神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知道了。”竟然没有催她赶紧画画,二宫代和纱一脸不习惯地挂了电话虫,完全不知道编辑有多担心她的精神情况。
不过她也该出去走走了,为了画封面二宫代和纱已经三天没有出门。
把封面卷好放进画筒里封好,二宫代和纱披上外套出门把画筒交给前台拜托她寄出去。
晚风舒服地从身边经过,二宫代和纱在路边买了几份小吃没有目的地走着,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当初停船的港口。
她在做什么啊,郁闷地把手里的纸盒捏成一团,二宫代和纱正要离开却发现远处的海面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红。
难道……
温柔的风突然变得狂暴,二宫代和纱只能被吹动着推往前方,看到岩石后的篝火。
还有独自坐在海边为自己包扎的艾斯。
他还穿着上次见面的那套衣服,只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上全是各种伤。
最严重的一刀在手上,伤口从指骨一直延伸到手背,血沿着他的手腕滴落。
二宫代和纱看着艾斯皱着眉反复调整绷带,发现怎么都包扎不好后脸上露出烦闷的表情,胡乱扯开绷带用力扔出去。
“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接住那团扔来的绷带,二宫代和纱走到他身边坐下:“把手伸出来。”
“和纱?”艾斯惊讶地看着她,照亮他的火光被遮住,只留下月光在他眼睛中闪烁。
从旁边的药箱里挑出伤药,吸饱了酒精的棉球擦过手背上的血污,二宫代和纱给他撒上止血药:“丢斯呢?”
“他在那边上厕所。”
另一只手指向树林,艾斯看着二宫代和纱专注的神情,视线向下落到她握着他的手上。
“和纱。”
“嗯。”
“和纱!”
“嗯?”
“和纱!”
一声比一声激动地呼唤。
“到底怎……”
二宫代和纱刚抬起头就被用力地抱住,艾斯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鼻尖划过她的颈部。
“和纱。”
饱含着喜悦的声音传入耳朵,软软地像是撒娇一样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和纱。”
心也跟着变得柔软,二宫代和纱放下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了,先让我包扎完。”
走回来的丢斯正好看到这一幕,马上眼含热泪冲过去:“和纱!”
转身让他扑到艾斯的背上,被躲开的丢斯露出受伤的眼神,二宫代和纱不为所动非常冷酷:“洗手没有。”
“……没有。”
在他灰溜溜跑去洗手的时候,二宫代和纱终于把艾斯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强行把他按住包扎好。
“和纱你总算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
丢斯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艾斯不肯走非要等她就算了,遇到海军巡逻还不肯躲,一定要留在这里等她。
他这几天挨的打比前面十七年加起来都多,最可恨的是打不过艾斯的都来打他了!
听完丢斯的含泪的控诉,二宫代和纱看着他们问:“如果我不来呢,你们打算就这样一直等着?”
“可是你来了。”艾斯的脸上有一种天真的自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我可不是自愿,是风把我吹来的。”二宫代和纱合上药箱,如果没有那阵风她也不会走到这里。
“那从现在起我要喜欢风。”
艾斯感觉到她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感觉自己被那双眼睛包裹着。
紧张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蔓延,艾斯感受到了另一种压力,期待着接下来的结果。
“艾斯。”
二宫代和纱退后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让自己能够更好地观察他的表情:“你想要什么?”
“你。”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艾斯向她走去迎接自己的胜利:“来做我的伙伴吧。”
二宫代和纱看着艾斯,火光把他侧脸染上橙色,给皮肤带来了蜂蜜般的质感,也的确有着相同的甜蜜。
她心动了,不止一次,早就如此。
叹息是对自己的哀悼,二宫代和纱向着艾斯走去,握住他指尖送到自己的唇边。
红色瞬间占据了艾斯的全身,全身的肌肉都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他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即将逃跑又为她停下。
艾斯握成拳的手紧紧贴在腿边,看着她的长发在手背上散开,让他的皮肤发痒。
“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吻下,品尝到药的苦涩,二宫代和纱闻到掩盖在火焰下的鲜血。
“我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