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鸢与楚翎夏闲聊片刻后,春棉便端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进来,为两人倒好后便退了下去。
楚翎夏淡淡的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气氛煞是令她难受。
楚翎鸢这假惺惺的关怀实在是让她头疼不已,只想着要如何叫她回去。
而这边楚翎鸢缓缓拿起茶杯,小心翼翼的看着楚翎夏不言不发的品茶,并未注意她的动作,顿时手一晃便将茶杯中的茶都洒在楚翎夏的身上。
“哎呀!”楚翎鸢装作慌乱的叫了一声,立即拿出手帕帮楚翎夏擦干被茶水打湿的衣袖。
楚翎夏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跳,只觉得这滚烫的茶水泼来,渗透衣袖烫的手臂发疼。
“姐姐没事吧?!都怪翎鸢不小心!”楚翎鸢满脸着急的问道。
楚翎夏收回被楚翎鸢抓紧的手臂,强忍下剧痛的说道:“没事。”
楚翎鸢忙再次抓过楚翎夏被茶水泼到的手臂,卷起袖子一看已经红了一大片,急的说道:“都红了一大片了!这茶水是刚沏好的烫的很,这是要起水泡的呀!”
楚翎夏抽回手臂将袖子放下,眉间轻蹙的说道:“我没事,等会儿上点药就行了。”
楚翎鸢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纸张收进袖子里,脸上甚是担忧和歉意的说道:“这……都怪我不小心!茶杯都拿不稳!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楚翎夏阻止楚翎鸢的动作,只觉得手臂已经疼的渐渐麻木,冷声说道:“我让春棉给我
上药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楚翎鸢还要说话,见楚翎夏转身便朝里间走去,只好住了嘴离开了屋子。
楚翎夏听到身后传来门被合上的声音,立即摸向衣袖,摸到袖子里的纸张还在时顿时送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多想了……
楚翎夏绷紧的神经一放松,手臂上的剧痛便再次袭来,痛的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唤来春棉为她上药。
“小姐怎么会被烫成这样?”春棉看着楚翎夏手臂那一大片的红色上已经起了几个水泡,心跟着揪痛了起来。
“楚翎鸢将茶水泼了过来,我原以为这次她又想耍什么手段,不过看来是我多想了。”楚翎夏淡淡的说道,楚翎鸢并不知道她写了药方,只看到了她匆忙之间写下的那句诗,想来这次泼茶水并不是另有目的。
另一边楚翎鸢出了楚翎夏的院子之后便将袖子里的纸张拿了出来,冷笑的眯起双眸。
想来楚翎夏这样缜密的人一定会检查自己的袖子,不过好在她趁楚翎夏不注意将方才那张写了诗句的宣纸叠起来与她袖子里的纸张交换了一下。
楚翎鸢看着手中的宣纸冷笑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将宣纸打开,满是急切的看了一眼后却不由得愣了愣。
楚翎鸢本以为这张纸里会有什么楚翎夏不能见人的秘密,可宣纸满满的写着的黑字却让她摸不清头脑。
“当归二两,连翘三两,山茱萸、芡实各半两……”
楚翎鸢不懂医术却也看得出
来这是一副药方,可楚翎夏写这药方做什么……
“青竹,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楚翎鸢想起青竹的父亲是个郎中,想必也略懂医术,顿时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青竹看。
青竹从小在父亲身边看父亲给人治病,抓药,所以对这些药材也是知道一二,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药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小姐,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良药,不过一起抓的话是治什么病的青竹就不晓得了。”
楚翎鸢愈加的疑惑,心想说:“楚翎夏从来没有学过医术,怎会写出药方来?况且她写着药方做什么?是给谁开的?”
心中诸多的疑惑让楚翎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吩咐青竹说道:“你将这药方拿给你爹瞧瞧是治什么病的,速去速回。”说完又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青竹点点头应道,转身便往家中赶去。
楚翎鸢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等候青竹的消息,过了半个时辰便见青竹急匆匆的回来,楚翎鸢忙问道:“你爹可知道这药方是治什么病的?”
青竹因为匆忙赶回来而急喘着气回答道:“小姐,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啊!”
“你说什么?!”楚翎鸢惊诧的站了起来,急的抓住青竹的手确认道:“治疗瘟疫?!”
青竹听了父亲说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瘟疫在京城中四处蔓延,已经成了齐国上上下下的心头大患,皇上派了无数御医前去
诊治都没有结果,可小姐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药方呢?
“父亲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个药方还没有试验过,父亲不能确定这药方能不能治好瘟疫。”青竹将父亲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楚翎鸢。
楚翎鸢怔怔的坐在了凳子上,拿起手中的药方反复的看了起来。
楚翎夏既然将这个药方藏了起来不让人看见,那么必定是从哪位高人那里得来,想独自一人去皇上那而邀功!若是她治好了瘟疫,那么皇上必定会重重的奖赏她,到时候便再也不能除去她了!
楚翎鸢心中如此想着,不由得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呵……这个药方如今到了我的手里,这便是上天给我的奖赏,我当然要好好利用它!”楚翎鸢轻笑了起来,眼中缓缓升起了一丝欲望和狠辣。
楚翎鸢将药方叠好放进袖子里,起身便朝屋外走去,青竹跟在身后不由得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父亲,将这药方呈给皇上!”楚翎鸢脚步没有停顿的回答道。
既然是楚翎夏写出的药方,如果这张药方丢了她可以重新再写,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抢在楚翎夏发现药方不见了之前她先将药方呈给皇上,到时候楚翎夏再面圣的话她便可以说是楚翎夏偷了她写的药方了!
青竹见楚翎鸢如此着急的便要将这药方呈给皇上,不由得有些担心,咬了咬唇说道:“小姐,这……”
楚翎鸢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青竹,顿
时促进了眉间问道:“你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小姐,这药方还没有使用过,虽说不是什么有害的方子,但若是呈给皇上后发现并不能医治瘟疫的话,是欺君之……”青竹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却被楚翎鸢冷冷的打断。
“这药方一定能治疗瘟疫!到时候治好了我便能得到赏赐!你若是再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便割掉你的舌头将你赶出府去!”楚翎鸢瞪着双眸狠狠的说着,眼中的阴狠令青竹不由得发抖。
青竹顿时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只低着头跟在楚翎鸢的身后朝楚江的书房赶去。
楚江这两日因为楚翎峰那件事情一直在气头上,每日都烦躁不已,身边的下人也因此时常被楚江责罚。
此时楚江正因为一个下人端茶时不小心洒了一些而正在发怒,楚翎鸢刚一走到书房外便听见楚江的怒吼,不由得顿了顿脚步才走了进去。
“爹……”楚翎鸢知道楚江的心情很不好,现在他正在责罚下人,楚翎鸢一时间有些不敢靠近。
“你来做什么?!”楚江听见楚翎鸢的声音不由得蹙眉朝她看去,却也收了放在震怒的脸色。
楚翎鸢看了看跪在地下不停发着抖的家丁,低声说道:“女儿有个东西要给爹看看。”
楚江看出了楚翎鸢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坐了下来,沉声对跪着的家丁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家丁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迅速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