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皇后和长公主分主次已然安坐在垫高的木椅上,脚放在高高的踏板上,全身整齐。长公主脸有不悦,见朝阳进来,不屑的道:“懿贵妃来的正好,可一睹锦华堂的水景。”
屋中的水倒也不多,想必是太监已经舀了不少出去,陶志谷跪在皇后娘娘面前。
朝阳向前一步,毕恭毕敬的给皇后行礼请安。皇后恍若未见,不满的对陶志谷道:“你这个内常侍是怎么做的?锦华堂淹成这样,你们竟然一无所知,也不加派人手疏水?现在长公主这边一片狼藉,你让公主如何安寝?”
陶志谷低着头道:“奴才知罪,奴才这就派人疏通水系,尽快将公主屋中水排出去。”
长公主不满的道:“现在才派人是不是晚了点?本公主这屋里的东西样样可是太后钦赐,个个价值连城,若是损坏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可赔得起?身为内常侍,钦天监早有预告,今日会有大雨,你们不未雨绸缪,听之任之,本公主自当禀明皇上,告你个失职之罪,砍了你的狗头!”
陶志谷吓得惊慌失措,连连磕头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奴才也未想到暴雨会这么大,只想着宜韵宫地势低洼,容易积水,便一直派人在那守着。萱若宫中一向少人居住,又未曾淹过,奴才一时疏忽,未能思量周全,还请公主恕罪。”
朝阳起身站起来,举目四望,屋中竟然只有两个垫高的椅子和踏板,小朱子飞快的跑出屋中,搬来石板,将原本浸在水中的椅子抬高放平,小青和秋竹扶着朝阳慢慢坐了上去。
长公主不依不饶道:“宜韵宫你能想着,本公主你就想不到了?原来是这么厚此薄彼呀。本公主倒要找皇上问个明白,是不是这正一品的长公主比不上正一品的皇妃呢?”
陶志谷跪在地上,偷偷向朝阳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朝阳微微一笑道:“今日这雨忽然而至,让人措手不及,累及公主,本宫实感不安。陶志谷,还不下去,多叫些人来,将这宫中的水快舀出去。”
陶志谷忙连连称是,急忙退后。
皇后不满的道:“公主宫中积水,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长公主道:“就是,本公主在这宫中不过住了几个月,就被水淹成这样。宜韵宫地势低洼,一向积水,这次倒是早有防备,沙袋柱栏,屋中分毫未损。不知是不是有人厚此薄彼,拿着鸡毛当令箭,或是不愿本公主长留宫中,看我笑话,逼着我走呢!”
皇后道:“懿贵妃此事做得的确不妥当。宜韵宫早早吩咐了人看守,对萱若宫却置若惘然,任凭水淹,这岂不是让公主难堪,让皇上脸上无光?此事,本宫不得不如实禀告皇上和太后。”
朝阳实为想到萱若宫会水淹的如此厉害,的确有些大意了,也未想到皇后她们竟然能抓住这么一件小事对自己大动干戈,就如沈嬷嬷而言,这根本就是无风起浪,小题大做。若未想到宜韵宫也就罢了,偏偏想到了宜韵宫,反倒落个不是,让人以为是因煜佑在那明摆着偏心。此事再争辩,也是惘然,更何况是在皇后和长公主面前。
朝阳轻叹一声道:“此事嫔妾的确疏忽了,还请皇后娘娘和长公主见谅。待水退后,嫔妾这就命人重整萱若宫,重置屋中之物。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长公主不满的道:“如此狼狈,重整必要费些时候?不知懿贵妃如何安置本公主?”
朝阳略一思索,道:“宫中房屋甚多,不若公主自选一处。”
长公主狡猾的一笑道:“宫中水淹,本公主如何住下去?还是住到宫外吧,免得徒生是非。”。
朝阳怔怔的看着长公主,她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顿时醒悟,原来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