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棠乖巧的梳好回心髻,拿过一株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和玲珑点翠镶珠银簪细心的插在回心髻中间,道:“这是皇上特别命珍饰房打造的,在这儿好多天了,就是要留着赏赐给娘娘的。”
这两只簪子特别精美漂亮,看来是内务省珍饰房的精品。
朝阳忍不住问道:“皇上难道对德妃她们不好吗?”
彩棠笑道:“皇上人好,对每个妃子都很细心爱护,只是对娘娘特别用心,特别宠爱。奴婢当差这么久,只有娘娘一人是晚于皇上起身的,若是别的妃子侍寝,为皇上更衣这种差事奴婢就插不上手了,都是娘娘们亲历亲为的。”
朝阳脸一红,道:“是我失礼了。”
彩棠笑道:“不是娘娘失礼,是皇上特许的。每次皇上起身,都蹑手蹑脚的,还不许奴婢发出声音,特意嘱咐奴婢不能吵着娘娘。”
朝阳闻言默然无语,其实细细想来,皇上对自己的确是异常宽容和宠爱,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哪怕皇上生再大的气,最终他还是原谅。这是宠爱,更是偏爱。
朝阳清丽娇妍的面容映在铜镜之中,连彩棠看了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赞叹之声。朝阳见时辰不早了,便欲起身去给皇后请安,怕去晚了,又有闲言碎语。
彩棠反倒不着急,道:“娘娘,莫着急。皇上吩咐,已经备下早膳,用过再去也不迟。”边说边扶着朝阳到了怡和殿的起居处。
雕花圆木桌上果然早膳一应俱全。朝阳心里有些犯疑,在怡和殿侍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可以单独享用早膳,这是何等的荣耀,却又是有些蹊跷。
尤其是今日彩棠的热情也有些过头了,莫非是有什么事?朝阳狐疑的打量细心侍候在旁的彩棠,彩棠呈上一碗清新小米南瓜粥道:“娘娘,请用膳。”
朝阳并不伸手接过,只是看着她。
她被朝阳看得脸色微红,道:“奴婢脸上有脏东西,碍着娘娘了?”
朝阳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今日为何你这么热情?”
彩棠红着脸一笑,道:“奴婢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行事。”
朝阳道:“今日又是裙子又是首饰,还破天荒的准我在怡和殿单独用膳,皇上怎么忽然这么用心?莫非是有什么事?你吞吞吐吐这么久,不妨直说。”
彩棠道:“娘娘果然心细。有些话皇上不好对娘娘说,只能通过奴婢的嘴来禀告娘娘。”
朝阳心里一紧,道:“这么严重?”
彩棠忙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长公主已有两年多未曾回长安,此次在宫中恐会多留些时日。长公主的脾气娘娘是知晓的,皇上也是担心,怕长公主万一唐突了娘娘,所以让娘娘辛苦一下,多担待了。”
朝阳不禁笑道:“这些话皇上不好对我说?”
彩棠笑道:“皇上怕娘娘听了不开心,所以不太敢说。”
朝阳这下子真是糊涂了,昨晚他还声色俱厉,今日在彩棠嘴里怎么成了个惧内之人,就算要怕也该是朝阳怕他呀。
彩棠见朝阳一脸迷糊样,忍不住道:“娘娘,你冷了皇上足足一个多月,皇上表面不说什么,心里着实害怕极了,晚上虽然可以有其他妃嫔侍候着,可是奴婢知道皇上的心里一直念着你,皇上不开心着呢。说实话,这一个月,皇上都没传过几个妃子。那日充仪过来请安,无意对皇上说了一句话,皇上呆了好久。”
朝阳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什么话?”
彩棠道:“充仪说,爱之深则恨之切,可是人生苦短,还是多些爱,少些恨的好。”
“她怎会忽然说这个?”
彩棠道:“充仪是个聪阴的女子,说话看着委婉,其实都一针见血,句句都能说到皇上的心窝里。奴婢说句真心话,充仪很多话都是真心为娘娘说的,替娘娘操着心呢。”。
朝阳不禁想起那日她对自己的肺腑之言,莫非她真是看穿前尘往事,一心为皇上,一心为朝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