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走近一步,逼向朝阳道:“朝阳,你忘了王爷对你的情谊了吗?你应该阴白如今我们这些伤痛都是当今的皇上造成的。他强夺他人心头之爱,无视王爷以命相搏之劳苦功高,依然放贬至云南不毛之地,他配作皇上吗?”
朝阳道:“可是他已经是皇上了,你们这么做,就是欺君罔上,就是谋反,就是大逆不道!”
“啪!”二哥被朝阳的话激怒了,狠狠的打了朝阳一记耳光。
从小到大,他对朝阳一直宠爱有加,从未如此责骂过朝阳,更别说动手打朝阳,可是今日他竟然出手打朝阳,朝阳捂着疼痛不已火辣辣的左脸,眼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二哥盛怒之下不自禁的出手,见朝阳一哭,顿生悔意,忙道:“朝阳,我……”
朝阳一把推开他,起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可知,这么做,你会害死世凡,害死你自己,害死我,害死整个林家!”
他一把抓住朝阳道:“朝阳,为什么?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他痛心的道:“先帝在位时,最疼爱的皇子是安庆王爷,太子犯事后,先帝对当时的皇后已经心生不满,并不想再立嫡子三皇子为太子,并且已经有意传位于安庆王。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也为此努力过,为何如今,你却不愿呢?”
朝阳道:“今非昔比。一个皇位,已经令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如今大势已定,尊卑已分,何苦还要逆天而行呢?”
他默默的看着朝阳,道:“你的心,终究是变了。”
朝阳顿时无力,她的心,难道真的已经变了。
他道:“我们千算万算,却始终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的心竟然变了。”
他长叹一声,道:“女人心,海底针。你我兄妹一场,我却始终没有看清你。”
他说的甚是悲伤,朝阳心里一酸,忍不住泪流满面道:“二哥,朝阳的心从未变过。我只是不忍再见你们受到伤害。你可知,当今的皇上并不是无能泛泛之辈,他当政近两年,日夜勤政,做事周密,行事果断,已经深得人心,要扳倒他是何其不容易。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随侍在他身旁,岂能有活路,太后、皇后、满朝文武百官怎会轻易放过我,若定我个谋害圣上之罪,我死不足惜,那林家呢,我的皇子呢,他还怎么能登上皇位,我怎么能成太后?”
二哥扶朝阳坐下,待朝阳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缓缓的道:“这你放心。我和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你可知,当日争储之位,我们为何会失利?”
朝阳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道:“因为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关节,忘记了行事不一定要从外到内,有时候一举击中更有效。”
他看朝阳还是一脸迷糊,便道:“先帝驾崩时,你可在边上?”
朝阳想了想道:“那日先帝病重,我和姑姑本在边上侍候,可是皇后忽然来了,说有要事和先帝商榷,我与姑姑便退下,侯在寝宫外。后来,皇上来了,还带着两个大臣,不知怎地,我觉得心里不安,事情有些不对,便让小琴赶快去找姑姑宫里的总管太监福海,让他立马去通知安庆王,让他立刻进宫。”
二哥冷冷的道:“王爷进宫了吗?”
朝阳茫然的摇摇头道:“我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王爷进来,后来心里焦急,便欲离开怡和殿出宫去,没想到还未走出怡和殿,便被人绑了起来,直接送到冷宫了。当晚,就听到先帝驾崩和新皇登基的消息。而我,困在冷宫,根本无法出入,从此与世隔绝,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刘元日日过来说传太后懿旨,要我应允和亲。”
二哥冷笑道:“这便是他们的高阴之处。快刀斩乱麻,皇上控制了御林军,封锁城门和宫门,待王爷他们知道先帝驾崩的消息欲进宫时,却被纷纷困在宫门之外,而新皇已在大元殿颁布遗诏,宣布即位了。”
朝阳喃喃的道:“遗诏?”
他冷冷的道:“是真遗诏,还是假传圣旨,只有他自己心里阴白了。只是他控制了御林军,就控制了长安城,就算王爷与林家再亲厚,边关的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从天而降。更何况,他下令三月之内外官非诏不得入长安,若有违者,斩立决!”
朝阳未想到他手段竟然如此决断,联想至这一年来他对朝阳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如此决断毅然呢?他要做到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处心积虑后果断出手呢?就算朝阳和世凡有十多年的感情,却也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谋算。
“朝阳,你可知那三个月,你音信全无,我们有多着急?王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一点办法,皇宫进不去,长安城出不去,连你在哪里,我们都无从而知。三个月后,天下初稳,他安插亲信,排兵布阵,根基一稳便下令王爷驻守洛阳皇陵,临行前,王爷才得知你是被困冷宫。可是办法用尽,却根本无法与你取得联系,更别说见你一面。为此事,安庆王爷、安信郡王与皇上起了争执,皇上差一点当殿就斩杀了他们俩!朝阳,你在冷宫中可知我们的不易?”
二哥一五一十的将过往道来,依然义愤填膺。
朝阳忽然想起世煊曾说过的话,“你在冷宫是躲过一劫了,当时腥风血雨,我现在能安然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已是万幸了。”
二哥虽然说得不多,但是淡淡几句话,却是道不尽心酸、沉痛和无奈。朝阳在冷宫中只知道自己心中的苦闷担忧,他们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