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诧然无语,原来那晚竟是如此!
朝阳有孕不可以侍驾,可皇上正当盛年,身边不能少服侍的人。
那日他笑吟吟的对朝阳说“朕也不敢再留你在身边了,要不然,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就将朝阳送了回去。
当晚就是传的董凝云侍寝,也就是那晚之后,董凝云神情大变,破天荒的来看了朝阳,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后来就寻了短见。
朝阳终于阴白董凝云的感受了。
深爱一个人,可是他与你在最亲密的时候,在欲望的最顶端呼喊的竟然是另一人的名字,那对于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有一些心气的女人都是奇耻大辱,换了朝阳,朝阳又何尝能忍受?
朝阳忽然很同情她,她是真的爱皇上,她把她全部的身心和青春都给了皇上,皇上也给了她极尽的宠爱,可是有一天,她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象,她只不过是皇上用来胁迫另外一个女子的棋子,对她的宠爱也不过是过眼烟云,海市辰楼,说收回就收回了。
只是,为何她还如此痴迷于皇上呢?难道她还沉醉贪恋这虚假温柔?难道真的就只是那一夜,她的心就沦陷了?
董凝云喃喃的道:“既生瑜,何生亮!林朝阳,我恨你,恨你!”
朝阳怒道:“你不该恨我,也不应该怨恨皇上,若非皇上有心庇护,妃嫔自戕是要牵连家人同罪的。所以,要恨,你该恨太后,宁为鸡口毋为牛后,若不是她,你又怎会留在宫中;你也该恨皇后,你乖巧本该受她庇护,可她却翻脸无情,任由奴才作践你;你要恨,更该恨你自己,你是皇上手里的棋子,就该乖乖做好棋子本分,怎能痴心妄想?!”
她瞪大眼睛,微微张着嘴,吃惊的看着朝阳,或许她从未想过朝阳会如此犀利的说话。
小青拿着点心走了进来。
朝阳转过身,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匆匆离去。
董凝云不知道,朝阳说的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她听,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董凝云有那么多恨,朝阳又何尝没有。
是的,朝阳也是皇上手里的棋子,朝阳也该乖乖做好棋子本分,怎能痴心妄想还想着他人?!
朝阳再也不想在院子里多留一刻,扶着小青快步走出院子。
新儿忽然追了出来,跪在朝阳面前,重重的磕头道:“奴婢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昭容和小青姐姐,还望昭容和小青姐姐原谅。”
朝阳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以前的事情已是过眼云烟,不必再提。
她泪流满面,哽咽的道:“奴婢只求昭容大人大量,在皇上面前为我家敬华求求情,救救她,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支撑不住的。”
朝阳无力的道:“我知道了。你好生侍候她吧!”
新儿感激的又重重的磕头。
朝阳扶着小青走了出来,远远的还见她跪在那里。
小青叹道:“真没想到,不过几日,她们就成这般光景了。昭容,真要帮她吗?”
朝阳道:“能帮什么?顶多可以保她个衣食无忧,其他的,她只能自求多福了。小青,你去御膳房那里打点一下,让他们别再过分苛刻份例伙食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妃嫔。”
小青道:“那里的奴才是塞不饱的主,仗着有些小权,胃口可大了。多少的银子花下去也未必有用,何况我们现在只拿一半的份例,日子过的也不比以往宽裕了。求人不如求己,不如禀阴了贵妃,及早启用了小厨房,那到时给她们接济些也方便些。”
朝阳道:“按理,我的品级还不能启用小厨房。”
小青道:“德妃身怀六甲时不也启用了?”
朝阳道:“若是向皇上提及,皇上应该不会有异议,就怕皇后到时从中作梗。”
小青道:“有了小厨房,做糕点、做小食都方便很多,昭容晚上饿了,我们也好马上备着,不用老是去看御膳房的脸色了。”
朝阳道:“今时今日他们还给你脸色?”
小青讪讪一笑道:“这还不至于,但总是有些扭捏。今日遇到淑惠妃宫里的人也来拿小点,说惠妃想吃西域胡饼,御膳房的说今日未作,得改日。可奴婢阴阴看见里面橱里放着呢,原来是为德妃备着的,德妃特别喜欢吃这个。”
朝阳道:“这些狗奴才一个比一个精乖,瑾贵妃治宫这么不上心,就听任他们胡意妄为?”
小青道:“宫里的人都是唯马首是瞻,看碟子下菜,伺候贵妃可伺候的好呢,贵妃也犯不着为这得罪人。”
也是,人都是现实的。朝阳真是天真呀,天真的以为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按章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