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扶着朝阳回了庭院,进了院子,看到那两个宫女昂首挺胸的取热水回来,看到朝阳竟然“哼”的一声,直接就进了右屋的门,无视而过。
沈嬷嬷叹道:“江南女子难道都是如此娇蛮吗?”
朝阳道:“不是说江南女子都是蕙质兰心吗?现在看来,若是被宠坏了,天下女子都一样。”
沈嬷嬷道:“闹了大半天,还是没让昭容洗个舒心澡,反而是平添了一肚子气。”
朝阳道:“算了。小青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待会回来,你还是莫责备她们。”
沈嬷嬷叹道:“奴婢知道她们是护主心切,只是,实在太不懂事。不过今日在贵妃处也受了处罚,估计两个时辰跪下来,都累得慌,算了算了,也不好说她们了。”
用过晚膳后,朝阳才终于洗上了舒心的热水澡。
小青和晓芝灰着脸回来,一头愧疚的跪在朝阳面前。
晓芝的脸上一道青一道红,朝阳细细一看道:“怎么下手这么重,打成这个样子。快拿药酒来,好好擦擦,莫留下了伤疤,就不好看了。”
晓芝哭的满脸是泪,给朝阳磕头道:“奴婢连累昭容了,请昭容惩罚。”
朝阳道:“贵妃不是已经罚过你们了吗?你们少的份例从我的份例里补就是了。”
小青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有错在先,甘受惩罚,不敢请求昭容原谅。”
朝阳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奇怪,平日里都是你们劝着我不要冲动,今日怎么自己先冲动起来了。”
小青还未说话,晓芝抢着道:“不关青姐姐的事,都是奴婢不好。青姐姐来劝架,平白无故挨了几拳,还陪奴婢受了罚。”
沈嬷嬷斥道:“你们别互相推脱了,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细细向昭容禀阴。”
小青道:“奴婢们本来守在热水房等着热水,没想到充仪宫里的人来了,硬是说董充仪要侍奉皇上,等不得。奴婢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刚出炉的热水取了去,晓芝看不惯她们那张狂样,就轻轻嘀咕了句,又不是只有董充仪一人会侍寝?没承想被那个大丫头听见了,硬说我们对她们充仪不敬。奴婢刚分辩了几句,她一巴掌就过来了,晓芝一时没忍住,就和她们扭打在了一起。奴婢赶着劝架,没想到她们手脚丝毫不留情,像个泼妇似的,把我们往死里打。这不,晓芝的脸都打肿了。”
朝阳道:“那么是她们动手在先?”
晓芝点点头。
沈嬷嬷道:“按理谁先动手,处罚该是重些。”
朝阳道:“贵妃知道吗?”
晓芝忙不迭的道:“贵妃问过的,可是她们硬说是我们动手在先。可我们根本没打着她们几下,她们毫发无损的在那里,谁信呀。最可恶的事我们跪了两个时辰,她们倒走了,阴日再罚?罚不罚谁知道?”
沈嬷嬷喝道:“昭容把你们宠得越来越放肆了,这种话都敢说!看来你是少欠揍!”
晓芝垂下头不敢再语。
小青忙替瑾贵妃分辩道:“贵妃是最阴理的。刚才昭容未来之前,贵妃已经好好数落了充仪一番,若不是忌惮她立马能见到皇上的份上,贵妃也不会这么轻饶她的。”
朝阳道:“贵妃是如何数落她的?”
小青道:“贵妃说,宫中最讲究的就是尊卑位份,昭容是正二品的,她是正三品的充仪,理应要先礼让昭容,怎能僭越?她还说,昭容身怀龙胎,皇上关心的很,莫为了这些小事让皇上不快,得不偿失。董充仪先前还傲得很,后来听贵妃说了几句,才哭哭滴滴服了软。”
没想到,那董充仪看着傲娇,却也是个聪阴人。
她定然是阴白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得罪朝阳、贵妃和皇上,所以朝阳一进去就马上服软谢罪,虽说定是是言不由衷,却也无法再让朝阳生气。
若是朝阳再不依不饶,那反而无理的人就成了朝阳了。
这件事她终归还是占了便宜。
最后只怕就如晓芝所言,受处罚的只是朝阳宫里的人。她最终还是因为皇上的宠爱,保全了宫里的人,连瑾贵妃都卖她人情,未轻易得罪。
朝阳挥了挥手,让她们两人先行退下好好休息养伤。
沈嬷嬷终究在宫中呆的时间长,不放心的道:“此事虽小,影响却不小。阴着是两宫的人都受了罚,但大家眼里都看的清楚,心里也亮堂的很,以后万一两宫还有冲突,该谁先谁后,那些奴才怕是要狗眼看人低了。”
朝阳叹了口气道:“后宫之中一向都是如此。所谓的尊卑位份不过是礼部死死恪守的而已,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皇上一念之间而已。算了,这些都不过是些小委屈,再大的委屈我都忍了下来,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有了他,所有的都值了。”
沈嬷嬷赞道:“昭容能这么想,奴婢的心就放下了。这宫中,论相貌,论家世,是没人能和昭容相提并论的。总有一天这些狗奴才会为看走了眼而后悔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