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亮的时候,朝阳沉睡中听到安承轻轻的呼唤声,“皇上,皇上。”
她转头一看,皇上睡得正沉,就隔着床帏轻轻道:“皇上正安睡着呢。什么事?”
安承道:“剑南节度使八千里急报。”
西南有事?
朝阳道:“什么大事?”
安承道:“军情密报,奴才可不敢擅自查阅。中书大人和尚书大人都在外候着呢!”
两位大人凌晨候着,莫非西南出了什么大事。
朝阳忙轻轻推醒了皇上,道:“中书大人和尚书大人在外候着,说是剑南节度使有八千里急报。”
皇上半睡半醒,叹了口气,道:“把奏折拿进来!”
安承应了一声,忙把密折送进内室。
朝阳早就先行起身,拉开床帏,点亮床头烛灯,再扶着皇上坐起,从安承那小心翼翼的拿过密折,端端正正的呈到皇上手里。
皇上半躺在床上,细细看了奏折,脸色凝重起来,猛地将奏折扔到地上,怒道:“小小南诏竟敢如此无礼!”
他躺在床上沉吟片刻,道:“章中通一向性子急躁,不知方略。朕对他的急报有些质疑。传中书侍郎王承训、御史严正海同尚书令、中书令一同巳时觐见。”
安承忙应是。
皇上道:“现在什么时候?”
安承道:“刚刚四更天。”
皇上皱了下眉,道:“朕再休息一会。辰时再起。”
安承忙应了是,跪着拿了奏折,退了下去。
朝阳把床头烛光熄了,拉上床帏,轻轻的在他身边睡下。
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却是轻皱,想必是在想事。
奏折朝阳虽未看,但言语中已依稀猜出些端倪来。
他登基不过一年,烦事却是不断,先是宫廷之争,虽然详情朝阳未知,但必定是腥风血雨;
接着是吐蕃和亲,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吉德即将接任赞普,他必须小心应对,甚至牺牲自己的胞妹;
随后汉中大旱,听说很多地方几乎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幸好江南大丰收,才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新年刚过,西南边境的南诏国又出事了。
朝阳自幼在边境长大,这些事她了解的很。
南诏出事不恐怖,怕的是和吐蕃联盟,那真是不好收场了。
剑南节度使章中通领兵有方,战功累累,所以一直由其来守卫南诏边关实,但为人却异常骄横跋扈,听闻如今年纪渐长,脾气更加霸道。
先帝讲究修生养性,以德冶国,与相邻数国一直和睦相处。
章中通数年不打战,手痒了,难道乘着皇上新登基,要生出些事来了。
不知皇上会如何应对?
是受章中通的蛊惑,出兵或是和平解决?
看得出,他内心也在极力挣扎。
忽然,他问道:“朝阳,这事你如何看?”
朝阳惊讶的道:“朝阳怎敢随意干涉朝政。”
他道:“朕只想听听你的意见。父皇在时,他不是也时常征询你的意见。”
朝阳紧张的道:“朝阳只是偶尔见先皇眉头紧皱,说些不见世面的妇孺之话来劝慰而已,朝阳何德何能敢擅自发表政见,干涉朝政?”
他道:“你自小在边关长大,又跟随你父亲出征过,女子中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朕只是随口问问,你若有心为朕解忧,就说说,若不愿意,就算了。”
皇上的话语中明显带有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