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扶朝阳起身,轻声道:“昭容,奴婢这就叫人把寝衣送至怡和殿。”
朝阳没好气的道:“你没听到皇上说只是想问些事吗?”
小青羞涩的一笑。看来连她也不相信皇上所说的话。
可是如果皇上真是要宠幸朝阳,可以移驾到宜宁宫,或是宣诏朝阳前去怡和殿,何必大庭广众之下叫她去怡和殿呢,这不是给她增添麻烦么?
朝阳心中不悦,但圣旨难为,只能慢腾腾的走出瑶华轩。
一袭暖轿已然候着。
坐上轿子,她心情更加复杂。
自上次杖罚之后,皇上来看过朝阳几次,她总是以伤未好不肯侍寝。
过年期间,他又忙碌,屈指算来,已有二十多天未曾和他单独相处了。
她觉得心中有些迷惘,不知如何与皇上相处。
对他的恐惧已然没有刚开始那么浓烈,但杖罚一事彻底伤透了朝阳的心。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皇上的感觉,似乎有了些厌恶。
这是一种比恐惧更恐怖的情绪,人的心里一旦有了厌恶之感,是很难再继续好好相处下去的。
这种情绪比恐惧更能把朝阳推进深渊。
在理智上,朝阳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有些情绪却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她坐在轿中,在心里不停的叮嘱自己,藏好自己的感情,藏好自己的感情!
安承还是那个安承,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不紧不慢的把朝阳引进了暖心阁。
朝阳的脸刹那变红,就是这儿,让自己成了众人耻笑的对象。
她心一紧,莫非今日他又要在这里?
她的脸又羞又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愤恨不已,他把自己当什么,玩偶么?
可是皇上并不在里面。
她心里疑惑,问道:“安公公,皇上呢?”
安承道:“皇上在正殿有事耽搁了,让奴才转告昭容在此静候。奴才先退下了。”说罢就识趣的退下了。
四周静悄悄的,静的像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朝阳一个人无助的呆在暖心阁,不由得慌张起来。
她在软榻上如坐针毯,忽见靠几上摊着一本奏折,咦,不是世凡的笔迹吗?
她心一动,不假思索立马拿了起来:
“臣弟世凡言:
冬意渐浓,春意初始,万物灵动,臣弟身为男儿,虽一派风光,若单赏花踏秋,实乃有愧肩之重责矣。
数月以来臣弟深知失职已久,无所事事,未尽弟之孝,臣之力,轻朝政,慢百姓,实羞愧难当。
今闻朝中欲举春祭祭祀之礼,臣弟虽不若相如杰然,王郎才俊,而愿尽绵薄之力,乞福泽,拜圣祖,助同僚,分忧天下。
愿皇兄矜悯愚诚,听臣弟微志,谨拜表以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信王世凡敬上。”
奏折上皇上批示“朕已把春祭事宜下放礼部协同工部、户部共商,庆王助事之心可表,协助一事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