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便拉着厉衍爵,往病房里面进去。
厉衍爵回握住她的手,对向她的眸光,有一种洞察的深邃,“无论怎么样,都有我在后面帮你扛着,你不要太难为自己,我会心疼。”
他这么直白的,跟她表露他的内心,令白歆羽心上就重重的一戳。
她将身子,贴靠在他的身上,“我都明白,要不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可以。”
厉衍爵略微思忖了一下,“可以,我已经让人给她打了镇静剂,她伤不了你。”
“好。”说着,白歆羽就放开了她的走,推门进去。
苏蔚蓝探头,看到是她,唇角当即勾上一抹邪笑,“你决定放我出去了?”
白歆羽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唇角便掀起一抹讽刺。
“你真以为,赵瑜能说服我,放你出去么?别天真了,我没有那么心软,我的心软,只会纵容你们作恶,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她可真是废物,你也遗传了她这一点。”苏蔚蓝闻言,一点儿也不慌张,对上白歆羽的眸,嘲讽出声。
白歆羽看着她近乎变态又病态的脸,深感荒唐,“在你看来,我所保留的仁慈,就是废物,那我不反对你的说法。”
“而赵瑜那边,她那么偏心你,你背地里这么说她,她知道么?”
苏蔚蓝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她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任凭我使唤!这是她欠了我的,她这辈子就应该在我面前,做牛做马!”
“对了,姐姐,你可真是一个孝女,总是喜欢给家里打钱,看得出来了,你的日子越过越好,一直惦记着我们的妈妈呢?那些钱,也被我花了,花你的钱的滋味,可真好啊。”
白歆羽知道她过分,但没有想过,她说出来的话,能有这么的过分。
她咬着唇角,冷着脸就道,“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礼义廉耻?”苏蔚蓝发笑,“我从小就没妈,谁教我礼义廉耻啊,我不懂啊,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唯一的路,就是厉衍爵手里的仪器!”
越往后说,她的脸庞就越狰狞,话语也越发的疯狂,“那台仪器,可真是一个好东西,能把人的记忆,移植到别人的脑子里,这样我的身子就算是玩完了,但是我的记忆,我的精神,还能找一个新的、健康的载体!”
“太妙了,这台仪器谁不想要!”
白歆羽看着她的疯狂,倒吸一口凉气,“厉衍爵都跟我说了,仪器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70,一旦失败就不可逆,况且,你的载体怎么找?那会破坏伦理,影响社会公平,你别发疯了。”
此前她对这个仪器,也是一知半解,还是厉衍爵讲给她听,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才明白过来。
如果一个人的生,要毁灭掉另一个无辜的人。
那……绝对不可以!
这就是在杀人!
取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他的记忆和精神,都随之灭亡了。
仔细想想,这简直太恐怖了。
苏蔚蓝的手,紧紧的攥住了床单,“百分之70又如何,但起码能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想要的,就是活命!”
“姐姐,你根本不知道,求一个活命,是有多么多么的卑微,你从来都不会想象到,我的生活有多惨……”
白歆羽眸光渐暗,“你已经伤害了太多人了,收手吧,你的病,我们会想办法,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你死,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有什么条件?让我猜猜看。”
她诡异的一笑,“是不是要我说出,当年的真相来,你和厉衍爵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对不对?”
“不错。”白歆羽深深的盯向她,“事已至此,你说出来。”
“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等死,也不会说!我要你俩闷死,永远不得解,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当中!”苏蔚蓝张牙舞瓜,像是一个恶魔。
白歆羽呼吸一窒,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抿唇好久,才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通过特殊手段,抽取了我俩的记忆,而我那一阶段记忆,也是假的,是你通过仪器,给我置换过来的?你还有别的仪器?!”
这是她回顾当年,才想出来的一些可能。
她和厉衍爵曾经失忆不可怕,她被置换了记忆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这里头的手段……
如果苏蔚蓝真的有自己的仪器,那就是一场灾难。
丧心病狂的她,可以通过仪器,做各种各样的坏事。
所以,她必须从苏蔚蓝口里拿到答案。
之所以没有让厉衍爵进来,也是怕他知道这些,太过激动,要置苏蔚蓝于死地。
“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回应她的,只有苏蔚蓝的冷笑。
“就算你们怎么威逼利诱,我都不会开这个口的,死了这条心吧!”
白歆羽就听着,苏蔚蓝把话说得如此的绝……
她微微蹙了眉头,“你就算把仪器藏了起来,我们也是有办法能找到,还不如你自己招了,给自己换点好处。”
“况且,你被我们圈禁在这里,也没法去用仪器,那仪器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我就算死,都不会开口!”苏蔚蓝意志坚决,看向白歆羽的眸子里,只有了阴毒,“相信我吧,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从小我就学会了狠心,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
白歆羽对上她的眼神,就被重重的一创。
她惨淡的一笑,“是没有东西能治你,但你也别想走出这里。”
说完,她不再对苏蔚蓝这边,抱有什么希望,转头走了出去。
胸口沉甸甸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差点抬不动脚。
厉衍爵看到她走过来,连忙将她扶住,“看来你也是铩羽而归,不妨事,一切有我。”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就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