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对方要蒙上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看到她的脸。
对方就是要让她在黑暗的恐惧中,一步步的跌落,击垮她的心理!
她越看不到,就越抓耳挠腮,求而不得,焦虑绝望。
对方以睥睨的姿态,对着她!占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她被绑着的双手深深的攥紧,指甲掐进了血肉里,但身子还是绷得笔直,冷笑说,“所以你自爆自己是幕后黑手,就是想换一种游戏新玩法?!”
她想过了,对方越是想要击垮她,她就越不想让她得逞。
眼下,她绝对不能露怯!
“真是难为你,用赵瑜把我引到这里来,分享你的胜利果实。”说着,她讥讽的扯了扯唇角。
“不错,你们娘俩不过是可怜虫罢了,游戏规则当然是我来定!”女人盛气凌人。
白歆羽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推断对方脸上一定狰狞,这女人越是拼了命地撕扯自己,她就更要淡定一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反唇相讥道,“在你看来,我们母女俩生来低贱,只配当可怜虫,但你呢?”
“你出身高贵,却苦心算计我跟赵瑜这种可怜虫,一辈子的仇恨,一辈子的放不下,你的可怜都是自找的!”
在她的话落后,她就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
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被她戳到痛点了?
恼了?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将眉眼抬了抬,“当然也谢谢你告诉我,谁是我真正的敌人。”
即便这女人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但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对方危及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种女人,肯定是打定了,不玩死她不放手的心思。
怎么会轻易,弄死她呢?!
对方成功被她气到,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倏然顿足,“你这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打击到我?”
“我今天喊你来,只是要告诉你,强者永远是强者,以前我能让言蔓打的你不得翻身,今天我就能要你亲自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林映汐!如何?!”
“对了,门外那位也尽心尽力的帮我,为了保护你,愿意跟我达成协议,娶了林映汐。”说到她的杰作,她得意极了。
白歆羽听着,脸色就是蓦地一白。
女人得意的叫嚣,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尖刀,将她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疤,再度揭开,一时间鲜血淋漓。
巨大的疼痛,犹如浪潮将她淹没,她疼得牙关轻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
女人继续展开,嘲弄的嗤笑,“顾淮安娶了你,你就是顾家的少夫人,他娶了你还得了,我第一个不乐意。”
“我可是最见不得,你们娘俩过得好的人,照我说,你们娘俩,就应该永远住在下水道里!”
白歆羽听着,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女人,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竟将她的生活,控制的密不透风。
她只觉呼吸一窒,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原来顾淮安不是不愿意娶她,而是不能娶她!
她和他的婚礼,从开始就没法进行下去。
而她将一切的罪责,都怪罪到了他的头上,他也闷声不吭。
“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她说得咬牙切齿,尽是愤恨。
一边努力的挣扎手上,她想要挣开,获得自由,上去掐死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辈子,都要在这种恶毒女人的操控之下?!
“呵……”
回应她的,只有女人不齿的冷笑。
“你……”白歆羽咬着后槽牙,鲜血的腥味,弥漫在她的口腔间!
她刚想质问对方,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有一个恭敬的,饱含中气的男声响起——
“夫人,那边来人了。”
听到这话,她的心中登时一喜。
那边,哪边?
是厉衍爵来了!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及时赶到!
“你们这群笨蛋!”女人俨然意识到了不妙,冷瞪通报的人一眼,“带上最该带的,安排撤了!”
“是,夫人。”
接着,白歆羽就听到嘈乱的一阵声音。
她没法看到任何情况,只能敛声屏气,就站在自己原来站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声音渐渐的退去……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揭了下来。
她信任的站着没动,眼前的光亮,有些刺眼,让她被刺激的眼睛一疼,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
这时,一只大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为她遮挡住一部分光线。
她缓缓睁开眼睛,渐渐适应外界的光线,抬头便对上男人英俊的脸。
光线在他立体英俊的五官上,打下一片淡淡的侧影。
她望进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里,眼底氤氲起雾气。
得救了。
他来了,她就不必再去受那个女人的言语摧残了。
那个女人的话,已经将她的心,扎的血肉模糊。
她已然听不下去,只要厉衍爵晚来一段时间,她必定会撑不下去,当场崩溃。
“我来了,安全了。”男人尽量安抚她。
又见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外界的光线,便腾开了那只手,亲自为她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结。
她的手被捆了这么长的时间,绳结已经将她的手腕,给勒得青红。
因为她猛烈的挣扎,绳子上的毛刺,在她嫩白的细腕上,磨出点点血痕。
他拿住了她的手,看着就是一阵心疼。
“我还是来晚了。”男人喟叹一声。
她听着他的叹息,心底狠狠被揪了一把。
她何曾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无奈。
他平常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骄傲。
却因为她,而紧张至此。
这是她给他,带来的罪……
一时,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浮着雾气的眸子,怔怔的看向他。
厉衍爵看着她眼底的湿润,以为她是吓坏了,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趴在他的胸口,身子却是不住的发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里。”
出口的声音,带着难听的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在那个女人面前,她已经强撑太久太久了。
她累了。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整个人累倒在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