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染没法挣开他,眼见他质问而来,吓得唇舌打颤,手捂着心口,朝他哀恸开口——
“我是喜欢你,但……我更想跟你订婚啊!”
她苦心孤诣,泫然泪下。
这泪……
为他而流,为自己对他的这颗真心而流!
厉衍爵先是想出来,自己服毒的法子,中止这场订婚。
他对自己够狠……
现在转过头来,想要把毒药给她,他对她更狠……
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跟她订婚!
“你彻底恶心到了我,我怎么可能跟你订婚!”厉衍爵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胛,逼问她,“选吧,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乔安染的骨头被他压着,感觉都要碎掉……
她疼得蹙眉,更是心有不甘,绝望的看向门口……
厉衍爵已经提前落了锁,将门反锁掉。
她还以为,他是不想让人强行拉他出去订婚,却不想,他这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满盘皆输,口里苦涩,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再恶心,都没有白歆羽恶心,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还要缠着你给孩子当便宜爹!”
她要用这些话,狠狠的戳伤他。
只要白歆羽不自在,厉衍爵便不能自在!
她最起码,还能从这里头……得到这么一丁点儿的安慰!
听着她这句话,男人头顶一片轰鸣。
便宜爹?
替别人养孩子?
这个女人说得,是如此的笃定!
一想到,今晚白歆羽爽约没来,他的心里便生出了……狂风卷袭的暗痛!
白歆羽没来,是找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难道……白歆羽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他的?
目前,没人能排除这种可能!
无尽的恨意,蔓上男人的心头,他蹭地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死死的盯向她,“乔安染,这都算你赚的!”
他的手上一阵发狠的用力,拿起红色小瓶,朝着她嘴中灌下!
“唔,不……”
眼见毒药要入喉,乔安染拼命的挣扎,却被男人一次一次的大力挟制。
“毒药死不了人,只会慢慢折磨人,造成新人突发重疾的假象。”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的发狠,声声阴寒逼仄,“解药我这里有,等我带你出去,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对你自己更有利!”
“呜呜……”
乔安染挣脱不开,嗓子里只剩下了呜咽。
发苦的红色毒药慢慢的入了她的喉咙,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看着一整瓶几乎全部灌了下去,厉衍爵这才不屑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将她的身子,狠狠的往旁边一甩!
乔安染的身子,踉跄的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手脚发软,根本站起来,只得手脚并用地往外爬,边爬边喊,“救命,来、来人!有没有人……啊!”
还没爬出几步,她的手,就被厉衍爵的脚踩住。
“啊!”
十指连心的钻心疼痛,令她发出尖锐的惨叫!
厉衍爵脸色冰冷,弯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拽到了墙边位置……
“厉、厉衍爵!你这个禽……”
她怀恨的看着他,但骂他的话还没完,吃下的毒药慢慢起了作用,一股剧痛从心口开始,缓缓地侵蚀她。
“痛!”她疼得蜷缩了身子。
厉衍爵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毫无波澜。
这个女人是惨。
但她做出来的事,完全是咎由自取。
乔安染痛苦又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厉衍爵,痛得捂着心口,“厉衍爵,求你,求你快给我解药,我、我受不了了……”
“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厉衍爵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低眸阴沉地盯着她,“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你抓不住,怪得了谁!”
“……”
乔安染哑然。
“白歆羽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拿你当朋友,你却一次次的害她!”厉衍爵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咄咄地逼问。
乔安染的眼睫颤得厉害,半晌,眼泪掉落下来,“你以为我想吗?白歆羽是没做什么,可她不做什么就能令你神魂颠倒,我也喜欢你啊,我那么努力,论姿色我也不比她差,我对你的用心不比她少,可你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是她成了我的拦路石!我恨死她了……”
“她把我当成朋友,那也是基于怜悯,前提是我要比她差,在我比她夺目,过得比她好的时候,她不照样试图要踩着我?我永远忘不了,她藉由工作欺负我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那些让人随便欺压的日子里,这有错么?”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厉衍爵蹲在她面前,眼里透着嗜血的光,咬牙切齿,“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乔安染流着泪看着他,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透骨的恨。
是了。
是她要当他的未婚妻,抢了他想给白歆羽的位置!
她也恨他,恨他不给予自己一点点爱。
喉咙一阵血腥味涌上来,她一口血吐出来,痛苦至极。
她顾不上去擦血,忍着剧痛,伸手就去抓他的衬衫,“厉衍爵,是我错了,我给你跪下,我是罪有应得,是我嫉妒疯了,才走了歪路,我不会逼着你订婚了,我保证,你给我解药吧……”
厉衍爵就听着他的苦求,眸中依旧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乔安染此时的忏悔,也只不过是为了拿到解药罢了。
呵……
厉衍爵半蹲在地上,被她抓得身形轻晃,他低眸阴沉地盯着她,带着不屑。
“我真把解药给你,你出去后,只会狠狠的咬我一口,让订婚继续!”
这种女人心里的小九九,令人一猜一个准,他怎么会信她的保证。
乔安染的心思没能得逞,她痛苦的咬着唇,瞳孔猛地放大,手垂了下来,又一口血直接喷在厉衍爵的裤腿上……
她口里含着血抖得厉害,面色青白,人瘫倒在地上。
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明明厉衍爵说给她的是慢性毒药,但却是那么痛。
“我……”她呼吸不正常地急促着,惊恐地瞪着他,含一嘴的血抖着牙关道,“这是慢性毒药么,为、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灵魂像是要脱壳一样。
难道,她今日就要命丧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