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爵的表情这才和缓,盯了她微红的小脸几秒钟。
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挺好看。
说真的,这两天已经一肚子的火,却在接到白歆羽电话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
起码,她没去找那些个野男人帮忙。
而是找了他。
但他对她的底线,怎么就放得这么低了?
“随便你。”心里那股火气,又没来由的冒了上来,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自行推着轮椅离开。
只留下白歆羽一个人,一脸迷茫的站在酒店大厅,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爷。
“白小姐。”直到白歆羽旁边的前台小姐突然开口,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黑卡递过去,态度谄媚讨好,丝毫没有刚才的懈怠,“刚才那位先生的卡。”
白歆羽一愣,低头才看见是厉衍爵忘了自己的卡。
“厉衍爵!”
她赶忙接过卡追出去,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他的车窗……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直没把车窗打开。
她无奈,刚要转头去敲司机的车窗,就见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的身子,直接被拽入车内,整个人实实在在的趴到了他的腿上!
几乎是一懵,她连忙慌张的起身,攥着卡,放到他面前,“你的卡。”
刚说完这句,车子缓缓行驶上路。
“哎?我得下车。”
她的行李和东西,还都在酒店里。
“……”
男人却是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便闭目休憩,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白歆羽只得讪讪的将卡收了回来,安静的坐到了一边。
车窗外的景色,一路被往后甩去……
眼里不禁一片怅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知回到厉家后,要经历什么。
……
厉薇安就站在露台上,看着白歆羽陪着厉衍爵回来,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划破了她的手心。
明明这个女人,已经主动离开了厉家!
厉衍爵还是马上,将她找了回来!
即便是白歆羽跟野男人发生了关系,他还是惦记着她么?
想到这里,她一阵愤愤,转头回了卧室!
这时——
白晚晴的电话拨了过来,她死死的咬着唇角,还是按捺住不满的情绪,哄着对方,虚假的开口,“晚晴,那太遗憾了,如果你能在晚宴上成功,现在没准儿我现在该叫你一声嫂子了。”
“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可不能把我供出来,不然我就没法待在这里,给你们提供情报了。”生怕自己惹上麻烦,她又假装委屈的哽咽了两声,“晚晴,你知道我的,我可受够了白歆羽那个贱人,咱们才是一条线上的……”
得到了白晚晴的保证后,她这边忙不迭的挂断了电话,眼底冷凉的甩下手机,“傻叉!”
白晚晴和曹琴母女,都被她玩在手掌心里!
她那么喜欢厉衍爵,怎会任由白晚晴下药,跟厉衍爵上床!
于是,她故意在晚宴上,买通了曹琴的买通的服务员,让那人把给厉衍爵的药,换成了延迟发作的……
这样,她就可以给厉衍爵留出充足的时间,赶去医院治疗。
她要的……
就是让白晚晴不断给白歆羽捣乱,然后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厉薇安阴险的抿唇一笑,然后给她在山区遇到的温柔男人,发了一条感谢的短信过去。
……
白歆羽原本想找一间客房来住,但有人,专门把她放在酒店里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佣人也听从厉衍爵的安排,把她的东西,都放进了主卧室。
她没有办法,只能在主卧,继续打地铺。
因为白天工作够累,再加上她有点儿感冒,人刚刚躺下,就立即睡着了。
入夜——
男人看完一批文件,揉了揉额角,看向白歆羽所在那边。
她正蜷缩着身子睡着,整张小脸白得像纸,两只手紧紧的捏着被角。
好像是很冷的模样……
但她却一声不吭。
这是做什么?
要自己虐待自己么?
让旁人看了去,还以为,是他虐待了她。
男人直接从轮椅上下来,伸出手,轻手碰上的脸颊,不想——
她哼唧了一声,就一个翻身,将被子更深的卷住。
看着她在睡梦中,还逃避自己的样子,男人不由得蹙眉,“白歆羽,即便是这样,你都不愿意给我碰?”
他看向她的眼神,一时晦暗如墨。
“留在我身边,就这么难?”
这辈子,他最恨的事,就是逃离!
想归想,但他还是拦腰,将她抱到了床上,又特意给她加了一层被子。
白歆羽在模模糊糊中,就感觉到,有个人在给她盖被子。
很温暖。
是厉衍爵么?
但心头的魔障,朝着她传来——
厉衍爵一声声的质问,她找了什么野男人!
她没法承受他的怒火……
她害怕,她恐慌……
慌不择路的抓住他的手,跟他解释,“我没有做那种事……”
“求你们,不要冤枉我……”
她没有去找什么野男人,她跟顾淮安也是清白的。
她痛恨林映汐的诬陷。
但最令她伤心的是,厉衍爵不相信她。
男人的手,被睡梦里的白歆羽攥住,他听着她的梦话,不由得眉头深蹙。
她被冤枉了什么?
难道是言蔓那件事。
昨日,他得知她离开厉家,正气愤不已的时候,就接到了爷爷分派给他的任务——
收购言蔓的公司。
他这才知晓,白歆羽嫁给他的条件,就是打倒言蔓,为自己洗清抄袭的丑闻。
“蔓”这个品牌,面临资金链短缺的问题已久,早已经就是强弩之末。
收购这样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公司,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的纠结,在于……
他通过爷爷传过来的资料,这才发现,言蔓这么多年来,对白歆羽的迫害!
不但诬陷白歆羽抄袭,还给她的职业生涯处处设障。
这就是在赶尽杀绝!
这会儿……
听着她声音里的忧伤,男人只觉得心底刺痛。
他还记得,她说自己没有抄袭林映汐时,他并不相信她。
她肯定是很伤心吧。
同样的痛楚,要经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