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愧疚之情最能诛心
南柯和霍云骁汇合之后,整个实验室都摇摇欲坠。
霍云骁手里拎着一个箱子:“走吧。”
南柯摸出影刃,说:“等一下。”
他穿过重重阻碍走到将军面前,将军强撑着意识,抬眼看到南柯杀气腾腾的眼神之后,扯着嘴角轻蔑的笑。
“见到了?我没骗你吧?”
将军很得意自己的杰作,更十分享受南柯此刻的痛苦。
“亲眼看到你母亲在你面前消失是什么感觉?很痛苦吧?所以你应该能体会我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霍天霖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不过没关系,她到死都在我身边,哪怕是死都要跟我死在一起,谁都改变不了,即使你是她儿子!”
将军炫耀着他的丰功伟绩,想要在最后时刻看一看南柯眼中的痛苦。
只要这个野种痛苦,他就开心。
下一秒,南柯手中的影刃猛地刺入将军的胸口。
薄薄的利刃割开血肉,穿过肋骨,直直刺入胸腔,在将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及脏器。
将军即便再处变不惊,也在亲眼看到自己的胸口被洞穿的时候显露出惊惧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南柯:“你......”
南柯握着影刃,轻声说:“我知道分寸,只擦过心脏,不把刀拔出,你就不会那么快死掉。”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你的死法,你这样的人,用烈火滚油烧死都不为过,可我突然想到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什么......什么事?”
南柯说:“你这样冠冕堂皇的审判所有人,只是因为你觉得我母亲背叛了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每一天都这样告诉自己,这就变成了事实,或者说,你只有每句话都这样说,才能支撑自己不去想这个害死你挚爱的滔天大错。”
将军的瞳孔颤了颤:“我没错,我没有害死她......”
南柯伸手从内侧的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颗精致复古的宝石袖扣。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在你的书房里找到了这个,这是我母亲送给你的,对吧?”
将军的眸色闪过绝望:“你要做什么?”
南柯说:“我母亲曾在日记里写,她这辈子只送过一个人袖扣,那人是她毕生最爱,你保存着这个东西这么多年,也一定很清楚我母亲对你的感情。”
“我......”
“她爱你,是你亲手推开了她,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是你派她去了滨海,才会铸成大错,也是你一步一步把她逼上了绝路。”
南柯的声音有些缥缈:“或许现在应该是我问你,看着你此生最爱的人死在你的手中,是什么感觉?
她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时候,应该叫过你的名字吧?
午夜梦回,你在梦里见过她吧?
或者对着这面墙,想到墙后的那个人,是你亲手将她放进低温仓,应该很想再见她一面吧?”
南柯攥着刀柄,微微凑近,轻声说:“人说愧疚之情最能诛心,那你呢?这么多年了,在梦里乞求过她的原谅吗?”
此刻,地上半躺着的虚弱到无力支撑那可怕意志的老人已经不是将军,只是南萧。
南柯的话如同魔咒,像是压在他心底这么多年的愧疚和悔恨都被释放出来,南绛濒死的眼泪烫的他心脏钝痛。
是他杀了南绛。
是他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将军营造的极好的伪装寸寸瓦解,他眸中闪过悔恨与绝望,浑浊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看着年轻的南柯,就像是看见了曾经还在他身边的南绛一般。
“我......”
将军张了张嘴,却被南柯打断了。
南柯的声音一改刚才的蛊惑与轻柔,瞬间冷冽如刀。
他冷声说:“就是这样,舅舅,你这个后悔的表情才是我想看见的!”
话音刚落,南柯握着刀柄的手微微转动,影刃瞬间搅烂了将军的胸腔。
将军的神色痛苦,懊悔与痛苦交织,愧疚与绝望纠缠,他已经无力分辨其中的区别,更控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悔恨。
南柯的声音冷冽如万年寒冰,刺骨寒凉。
“带着你这副后悔的表情下地狱吧,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得到我母亲的原谅!”
南柯的手猛地用力,刀刃向心脏的位置划过去。
南柯确实很有分寸,刺入的位置只是擦着心脏,可此刻,锋利无比的影刃割断筋膜肌肉,平淡又冷漠的切开了将军的心脏。
这一刻,将军深知清晰的听见了心脏被切开的声音。
南柯缓缓松手,并没有将影刃带走。
那是将军送给他的东西,他不会再带走了。
他看着将军倒在地上,两眼睁的老大,脸色已经灰白。
这个毁了南绛一生、又毁了南柯一生的男人,终于死在了他自己建造的坟墓之中。
南柯双手染血,缓缓起身,踉跄了一步。
霍云骁上前扶住他,说:“走了。”
南柯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抗,只被霍云骁拽着跌跌撞撞的走着。
最近的事情对南柯来说,简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雷。
他挨过一个,又有一个劈下来。
此刻他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心都托付给了霍云骁。
霍云骁拉着南柯钻进了无菌仓内。
将南柯推到了原本属于古雄的房间里,南柯一脸茫然:“不是出去吗?到无菌仓来干什么?”
霍云骁说:“你以为没赶上那趟车还能从隧道出得去?暮暮他们是被古雄用无菌仓运过来的,所以这个无菌仓也是可以和外界连通的。”
霍云骁在房间里果然摸索到了控制台,不出他所料,无菌仓里的控制台不需要指纹解锁,轻而易举就可以调控。
南柯真诚发问:“如果无菌仓可以让我们出去,那我们刚才为什么不让沈暮他们从无菌仓走?”
霍云骁说:“我说的是无菌仓有轨道,没说我们能出去。”
他抬手指了指已经被钢板挡住一半的窗户,说:“坍塌这么严重,钢筋已经压折了,就算有轨道也被碎石和钢板挡住了,这是简易车厢,不是火箭炮。”
南柯:“......那我们还有火箭炮可以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