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也不催他,只是在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慢条斯理地点单,时不时地喝口茶。她等着看梁鸿昇的反应,如果梁鸿昇对这件事不在乎的话,那么宋颂也没有必要再和梁鸿昇相认。
这个女生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如果能够为她找到一位真心心疼她的亲人,能够给予她家庭的温暖,也许能够让她能够更快地走出来。
姜蝉自然了解了一番梁鸿昇的情况,之所以找上他,也不过是看他风评不错。想来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也不乐意被人蒙蔽在鼓里吧?
当然,如果梁鸿昇连打开这个日记本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么就当她今天什么都没说。
犹豫了许久,梁鸿昇才将眼前的日记本打开。只是看了开头的几句话,他的手就忍不住捏紧了,随后他翻看日记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睛里已然是一片猩红。
恰巧这时候姜蝉点的菜品也上来了,姜蝉也不管他,自顾自吃地很香。
一本日记看完,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姜蝉也吃地半饱。她放下筷子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梁鸿昇:“看完了?”
梁鸿昇沉默不置一词,姜蝉也不多问,她擦擦嘴巴:“事情的走向你已经很清楚了,我觉得作为受害者,你有知情权。你如果要证据,我们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我随时都有时间。”
梁鸿昇抹了把脸:“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我不能仅仅凭借一本日记就这么草率。”
姜蝉很干脆:“行呗,那就去吧。”
她又不慌,左右上辈子原主也是和梁鸿昇夫妻做过亲子鉴定的。都是既定的事实,她非常有底气。
在医院一直等到了半夜,鉴定中心才将报告送了过来。在看到梁鸿昇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有点打颤,他这不是见证了什么秘密吧?
看着手里的鉴定结果,梁鸿昇眨了眨眼,他现在已经全然相信了日记上的所有。后续的事情怎么办,他现在也已经有了定论。
“不早了,我……爸爸……送你回去。”眼前的这个才是自己的女儿,她衣着简朴,身形纤瘦,可见以往没有得到过很好的照顾。
再想到日记上的种种,梁鸿昇只觉得心如刀割。
姜蝉勾起唇角:“我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吧,明天宋瑶出院,说好了我明天去迁户口的。我实在是厌烦了和她挂在同一个户口本上,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好,爸爸送你去酒店。这张卡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梁鸿昇还担心姜蝉不会接受,谁料姜蝉接地那叫一个落落大方。梁鸿昇愣了愣,忽然扯了扯嘴角。
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再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姜蝉的时候,他反而心里有了种诡异的欣喜感。
车上,梁鸿昇瞟了姜蝉一眼:“明天你和宋瑶约的是什么时候?我到时候过去。还有你妈妈,你还没有见过她吧?”
姜蝉手肘撑在车窗上:“齐雁?我见过啊。之前叶旻带我去参加聚会的时候,齐雁问了我好多问题,还问了我妈是谁。”
梁鸿昇一脚踩下刹车:“什么意思?你怎么和叶旻扯上关系了?”
姜蝉说地无比淡漠:“叶旻喜欢梁新月,可梁新月不喜欢他,后来叶旻就找了我这个替身。大概是因为我和梁新月长地比较像?说来真是讽刺!”
梁鸿昇哑着嗓子:“马上就和叶旻分手!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拿我的女儿当替身?”
姜蝉瞥了他一眼:“今天就分了,以后我们没关系。事实上,只要提到他的名字,我都觉得无比膈应。”
“您这嗓子这么大,也不担心吓着我。”姜蝉轻笑,脸上的笑意远远不像别人刚刚分手时候的痛不欲生。
梁鸿昇历练了这么久,也察觉到不同来。他狐疑地看着姜蝉:“你的反应很奇怪,还有,我是你爸,小丫头连句爸爸都不叫吗?”
姜蝉:“有什么事情到了酒店再说吧,我担心全都说出来,你小心脏受不了。”
梁鸿昇点了点她:“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酒店套房内,梁鸿昇就去倒了杯水的工夫,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新出炉的闺女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而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则坐着另外一个女孩儿。
看女孩儿一副灵魂体的模样出现,梁鸿昇手里的杯子抖了抖,下一刻他强撑起胆气:“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我女儿宋颂呢?”
姜蝉单手撑着脑袋:“淡定,你刚刚在车上不一口一个我是你爸爸的吗?自我介绍下,我是姜蝉,这位才是你的女儿宋颂。我是接到宋颂的委托才来到这里,为她完成心愿。”
听到这熟悉的口吻,梁鸿昇勉强定下心神,他看了一眼目光无神的宋颂,只觉得自己气都喘不上来了。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在宋颂的身边坐下,梁鸿昇紧盯着姜蝉。
姜蝉也不多说废话,她动了动手指,很快梁鸿昇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屏幕。这是宋颂的记忆,从她小时候的经历一直到与叶旻的纠缠,再到她后期的想不开,全都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看到后期齐雁和梁新月的出现,尤其在看到齐雁的所作所为以后,梁鸿昇的呼吸更加粗重。他捏紧拳头,眼睛眨也不再地看着这些画面。
时间也许过去了很久,又似乎仅仅是眨眼之间,宋颂短暂的二十七年的记忆全都被梁鸿昇看地一清二楚。
梁鸿昇半躺在沙发上,肩膀都垮了下来,脸上是深深的疲惫。他扭头看着宋颂,宋颂正呆坐在他身边,似乎连姿势都从来没有变换过。
只是在看到其中某些撕心裂肺的地方的时候,宋颂会不自觉地流泪。
梁鸿昇再也按捺不住,他摸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几点:“我在星辰酒店1808房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现在就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