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信,不信自己是先帝之子,不信自己与楚元漓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谢塔:“殿下,奴才打听得清清楚楚,向皇上告发此事的人,正是藏匿多年的白狼军将首元丰。且奴才记得殿下说过,娘娘出事那日,御林军统领取了殿下的血,奴才想,皇上怕是已经滴血认亲,才会如此笃定殿下并非……”
经谢塔提醒,元崧记起当日取血之事。
荆赉只说皇上吩咐,并未言明其他,他当时也没多想。
如今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元崧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母后一死,城中传言四起,下一个,死的或许就是他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跌跌撞撞去找舒绮乐。
冲进房间,他无措地抓住舒绮乐的手:“乐儿,孤如今走投无路,只有乐儿能帮孤,乐儿愿不愿意陪孤一起冒这个险?”
“殿下,乐儿……”舒绮乐咬着下唇,摇摇头,“乐儿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帮助殿下。”
元崧眼中燃起希望,顺势把她搂在怀中:“其实乐儿不需做什么,只需替孤写封信给你的兄长,让他尽早赶回皇都。”
按元崧的要求,舒绮乐写好了书信,由谢塔与他的贴身护卫一同送出去。
之后,元崧又让亲信联系了平宁王妃舒玳荷。
平宁王府如今与太子府同气连枝,舒玳荷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思虑再三之后,亲自将当初元雄赏赐的丹书铁券交给了舒绮乐。
即便太子的命保不住,至少这铁券可以护主她的女儿与外孙。
这边一群人与死神作斗争,渊政王府却是热闹声一片。
凤凌玥拿着新做的风筝逗两个孩子玩,漫不经心地问道:“再过几日,舒明邵应该到了吧?”
“三日。”
早在三个月之前,楚元漓便以舒绮乐的名义给远在边境的舒明邵传信,让他务必带着十万大军尽快赶回皇城援助太子。
算算日子,三日后,舒明邵及他的军队,将准时现身皇城外。
凤凌玥扬起秀气的柳眉,“那就好。”
接下来,他们只需坐山观虎斗,让元雄也体会一下被亲生儿子背叛的绝望。
舒明邵抵达皇都的前一日,谢塔一人趁着天黑回了太子府。
“殿下,舒将军已经回来了,还,还带回了元丰的尸首,大军明日便能抵达皇城。”
元崧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不亡孤,天不亡孤啊。”
既然皇帝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
等他入主乾清殿,他便是这天下最大的主人,再无人可以束缚他。
至于楚元漓,等他在舒明邵的辅佐下顺利登上皇位,下一个收拾的便是渊政王府。
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
舒明邵的亲信已带着一小队人马与元崧汇合。
虽然皇宫有三万御林军及御林军首领荆赉重重把守,易守难攻,可元崧早在多年前负责修建皇家狩猎场时,留了一条只有他知晓的密道。
他带着三千人,不费吹灰之力从密道进去,直奔皇上所住太极宫。
由于半夜元雄突发恶疾,华松正在殿内为元雄针灸诊治,听到外面传来一道道沉闷的脚步声,华松眉心微蹙起来。
他收起银针,跪在龙榻前,垂眸:
“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告知皇上。”
“何事?”元雄半坐着,声音有气无力。
华松脑袋垂得更低,说出了一件令元雄再次吐血三升的真相。
“皇上,那日滴血验亲,微臣在水中动了手脚,所以皇上与太子殿下的血不会相融。”
“太子殿下,确实是皇上的血脉。”
元雄如同晴天霹雳,颤抖地抬起双手,指着华松:“你,你——”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元雄止不住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吐血,“来,来人呐,把他给朕、咳咳……拉出去砍了!”
可惜,在殿内宫人要动手之际,一黑衣人忽然现身,救走了华松。
几乎同时,元崧提着一柄长剑,带着数十人进了太极宫,见到宫人便杀。
一路到内殿,血流成河,尸横满地。
血腥气霎时间弥漫着整座太极宫。
走近内殿,元崧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伺候元雄多年的贴身大公公,又当着元雄的面把剩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解决了。
鲜血喷溅了元雄一脸。
元雄瞳仁骤然缩紧,满眼愤怒和惊愕之色,嘴唇哆嗦着:“你,你这个逆子!”
“逆子?”元崧抬起剑,抵在元雄的心口处,斜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又讽刺的笑,“孤可没你这样的父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