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安排俞义站岗放哨后,并没有抛下朱由渠,自己先回去了,而是在这间名为大同书寓的青楼里找了一个距离不远的地方坐下;当然,对青楼女子无爱的朱由崧并没有招妓,只是要了几张纸在那里写写画画着。
朱由崧正在设计一种新式的火铳,他的想法是,第一,要采用膛线,这样可以保证射程够远,精度够高;第二,要想办法采用后膛装填,这样可以保证维持一个较高的射速;第三,最后能使用无烟火药作为发射药,这样可以保证威力,和更高的射程。
是的,朱由崧是想搞一种至少相当于另一个时空1870年代的步枪,有了这玩意,就有了代差,建虏也好,欧洲殖民者也罢,那是见神杀神,万军辟易。
不过要完完整整实现“黑科技”,却是不容易的,事实上,现在他,可以解决的也棒钢和膛线拉制作等两个最基本的问题,但在发射药的选择和后膛装填上他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没错,朱由崧已经能生产甘油、硫酸、硝酸,也培养了一批密堂生徒来帮他制取硝化甘油和衍生产品,但现在他困在了起爆药上了---主要是其实已经能制取雷酸汞了,但雷酸汞是在太敏感了,而用雷酸汞制取雷汞铜时又需要一定的压力,可偏偏朱由崧从前世记忆里调不出,这个合适的压力值是多少,盲目尝试的话,搞不好就会引起大爆炸的,死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密堂生徒就足以让朱由崧心疼的了,更危险的是,爆炸还有可能会引起北京的注意,非要把实验转移到小琉球进行才好,绝非一时半会能搞出来的。
当然,朱由崧也可以使用黑火药作为发射药,这样就未必需要采用雷汞铜作为起爆药了,但黑火药发射后烟大残渣多,就必须保证士兵能时时进行清理,这就对士兵的要求很高了;此外,采用雷汞铜作为起爆药的话,就可以采取更高效的击发方式,反之,就只能使用可靠性不高的燧发方式和燃发方式了,势必会影响到闭气及战斗效率。
只是,装药问题的困难或可以暂时回避----了不得把毛瑟1888换成毛瑟1871,甚至是士乃得或马蒂尼步枪,亦或是德莱赛m1841----但后膛装填的问题就很难回避了。
朱由崧前世并不是武器设计员,但作为历史爱好者,他知道采取后膛装填需要解决的是闭气问题,不解决闭气问题,不但射程得不到保证,而且会灼伤士兵的眼睛,迫使士兵采取不瞄准就射击的方式,如此就会大大降低了精准度,白瞎了膛线的设计。
所以,朱由崧现在反复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在没有橡胶垫片的情况下,制造出比类另一时空德莱赛m1841针发步枪的武器,也因此,今天闲下来无事,便画了几张枪膛部分的三视图,籍此在没有实物的情况下,方便自己直观的分析和考量。
朱由崧很快就全神投入了进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守在门外的许昇焘忽然提醒道:“爷,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府了。”
朱由崧这才发现,室内的光线有些黯淡了,于是将所有画出的草图丢进了房间里用来取暖的炭盆中付之一炬,待火苗把所有草图都变成了纸灰后,朱由崧披上大髦推门走了出来。
同时嘴上问道:“由渠还没有出来吧?”
得到许昇焘的确认后,朱由崧笑了起来:“怕是乐不思蜀了,走,去吓一吓这对鸳鸯!”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原先的院子,把着院子的俞义刚刚喝了姜汤,缓和了一下身子,便看见朱由崧走了过来,于是,脸色还有些青白的跟朱由崧报告道:“爷,二爷那边我听了一会墙角,应该没什么问题。”
俞义当然是奉命听墙角的,这不是朱由崧不放心嘛,毕竟青楼这边把自己姑娘吹嘘的花好稻好的,终归还是要试过才知道是骡子是马的。
既然如今俞义部分给予了确认,朱由崧便满意道:“敲敲门,再不回去怕是要穿帮了!”
俞义便走过去敲了敲门,或许是食髓知味的缘故,两个年轻人运动似乎有些过量,一时间居然没有从好梦中醒过来,倒是躲在另一边的丫鬟听到了动静,这才过去把两个相拥而睡的人给唤醒了。
重新醒过来的朱由渠自然是有些慌慌张张的,对此,朱由崧隔着门说道:“不要急,总还给你告别的机会!”
朱由渠在屋内羞恼道:“大哥!”
朱由崧哈哈一笑,转身走到院子中,看起了腊梅,却是给朱由渠足够的时间穿衣告别。
这边朱由崧还在院子里嗅闻着淡淡的腊梅花香,院子连同整个书寓的进口处,却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前前后后在她身上花了数百两银子,好不容易你们答应让我梳拢她了,结果事到临头,你们告诉我被人占先了,你们在耍我吧!”
说话间,朱由崧就见到一名锦衣公子怒不可遏的推开面前阻挡的龟公,走进了院子。
此人一进院子,自是看见了朱由崧,便气势汹汹的冲到朱由崧面前,用手指点道:“胆敢抢本公子的头汤,你活腻了!”
朱由崧看了看此人和此人身后的豪奴,冷然道:“滚!”
这名纨绔子弟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攻击朱由崧,但被身后有见识的豪奴给拖住了:“公子爷不要啊,人家也是有身份的,花了钱的,这事跟人家无关,错在妓家!”
纨绔子弟听进去部分,放过了朱由崧,转向身边一脸焦急的老鸨和龟公言道:“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要么银子给我吐出来,要么把完整的人交给我!”
老鸨并不知道朱由崧的身份,所以一边跟此人解释一边看向朱由崧,似乎希望朱由崧替自己出面化解危机,但朱由崧就这么看着,也不接话,让老鸨不禁暗怒,好在,老鸨也知道朱由崧背后的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所以,并没有强迫或挤兑朱由崧出面,只是向纨绔公子表示,或可以把另一个没“出阁”的女儿交给他梳拢。
纨绔公子依旧不依不饶:“我就喜欢月娘,你要么把完整的月娘赔给我,要么我送你见官,定你一个一女二许,一货两卖的罪名。”
朱由崧听到“一货两卖”便知道对方只是一个贪花好色,不怜香惜玉之徒,当即翻脸道:“要说,滚出去说,污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