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回来了吗?”
五天假期已满,朱由崧便问伴读们回来了没有。
对此,李谙答复道:“胡远山似乎耽搁了,其余的都回来了。”
一听,在《四书五经》上,读的最好的胡远山没及时返回,朱由崧的心里就不太高兴,但回过头来一想:“胡远山是陕州人吧,路上的距离是不是太远了。”
李谙回复道:“还不是陕州城里的,是陕州卢氏县人,五天来回的确是有些紧巴巴。”
现在问题来了,既然来回有些紧张,胡远山为什么要回去呢?
过年没回家,现在急着见家人吗?
这有些不对劲,因为当初胡远山就以家远为理由,在第一次给假的时候没有回去。
所以,这次选择回去,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至少应该提前说一下,时间不够的。
朱由崧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多少会多给几天假期的。
结果,不说,又确实迟到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朱由崧想了想,交代李谙道:“若是隔两天还没回来,派人去胡远山的家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李谙应了一声是,就听朱由崧继续道:“关于第二批伴读,目前招的怎么样了?”
李谙答道:“粗粗已经招了几个,等凑齐一批,再请小主子定夺。”
朱由崧交代道:“要跟李铁牛、林康他们几个说清楚了,新伴读现在是他们的师弟,将来是他们的同僚,所以不允许欺负了新来的伴读,要做表率,要当兄长。”
李谙又应了一声,朱由崧又问道:“记得去北京之前,让你查的河南府矿藏的事情,你查了吗?”
李谙答道:“奴婢派人查了,本府境内有煤矿较多,灵宝有几个金矿,还有一些铅矿。”
朱由崧眨了眨眼:“没有铁矿吗?”
“本府境内是有少量铁矿的,但铁质很差。”
朱由崧想了想,说道:“且取些样品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谙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应下了,于是朱由崧又道:“销银铺什么时候能开张?”
李谙汇报道:“铺子已经选好了,在西关东大街,上下两层,上面那层可以做银库,也可以安排留守的活计睡觉,下面可以做铺面,不过租金可不便宜,一年要八十两;另外,掌眼师傅,内奉承从王迪里找了两个,小徒弟也找好了,只要布置好,就能开店了。”
“各家都打过招呼了吗?”
“内奉承帮着给洛阳城里城外做销银铺生意的各家都打过招呼了,各家知道这是小王爷赚体己钱的地方,不敢有反对的意见。”
“字花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谙劝谏道:“小王爷,这事怕不好由您和王府直接出面操办,免得被巡按御史上疏弹劾了。”
朱由崧眼眉一挑:“那按李伴伴的意思,字花的生意交给谁来做合适呢?”
字花类似彩票,实则还是赌博,士绅们哪怕是贪婪,也是不敢公开接手这份买卖的,否则就会被士林一致唾弃,所以,更不要说做白手套了。
若是让打行、喇虎这等黑色势力出面来做,又容易被官府给扫了,即便能买通官府中的胥吏,但要是某些士绅眼红的,联络巡按御史的话,只怕也是做不了多久的。
所以,李谙咬牙切齿了半天,开口道:“就让奴婢出面替小主子分忧吧!”
朱由崧摆摆手:“你出面,跟我出面,跟王府出面有不一样的;再说了,我出面,皇爷爷、太子、元孙都不会当一件事,你出面,一句话,就要你命了。”
李谙还想再劝朱由崧,但朱由崧却道:“我越是贪钱,越是跟士绅乃至百官不睦,太子和元孙越是放心,这等自污的道理,你不该不懂的。”
李谙流泪道:“奴婢替小主子委屈啊!”
朱由崧笑了起来:“委屈,一点也不,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才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
说罢,朱由崧转移了话题:“蓝毬队,重新开始训练了吗?”
“今天重新开始了,一定不会误了七月初九的事。”
“行!”朱由崧忽然有把话扯了回来。“字花一月一卖,各种暗记都要做好,一开始不会有假票,但开的多了,少不得就有人弄虚作假了。”
还没等李谙应是,朱由崧补充道:“这暗记其实跟票号生意的暗记是一回事,你可以跟赵鲁商量一下,在内侍中找几个专门设计暗记的,平日里看管严实点,看管的人三两个月一换,这样就不容易出岔子。”
李谙应道:“是,奴婢稍后就跟内奉承商议一下,看怎么办才万无一失。”
“你去忙吧,顺便把丁位叫过来!”
不一会,东厂派在福王的坐探出现在了朱由崧的面前,朱由崧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朱由崧的消息是宁虎透露的,由此可见,王府内部就是一个筛子,什么消息都能漏出来。
丁位一愣,随即苦着脸回应道:“小王爷,这事你得去问右奉承和内奉承,奴婢不好回应啊!”
朱由崧冷笑道:“陈金和赵鲁,也算是父王的心腹,是不会说,也不敢说,你说就不一样了。”
丁位苦笑道:“奴婢也不敢说!”
“那我就让人把你打死,”朱由崧冷然的说道。“你说,提督东厂的那位知道原委后,会为你做主吗?”
丁位无可奈何的回答道:“王爷把她藏在邙山别墅了!”
“你去把人接回来!”朱由崧冷冰冰的说道。“毕竟是父王临幸过的,放在外面怎么回事啊!传出去,外面人岂不是要嚼舌头,说母妃是妒妇了。”
“可是,王爷······”
“父王母妃那边,我自会去说,”朱由崧用一副已经自动接管家业的样子说道。“虽然朝廷对藩王纳妾管的严,但偌大个福王府,就容不下一个女子啦?笑话!”
没错,明政府因为负担不起庞大的宗室开销,所以自英宗正统年间以来,明确规定藩王及宗室娶妾要得到宗人府批准,但福王作为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纳个侧妃并不困难,更不要说养几个没名没份的了。
而福王之所以把好过的女人藏在外面,那也是深爱姚妃,怕姚妃生气的缘故,而不是真没办法接进王府来。
所以,这个时候,朱由崧就要替父亲分忧了。
丁位有些畏惧的看向朱由崧,好半天后,最终应道:“奴婢明天就把人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