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陛下!”
“平身!”朱由崧让钱位坤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问道。“卿此来有何奏报?”
钱位坤回复道:“臣此来有三件事要启禀陛下!”
朱由崧一愣:“这么多吗?那就赶快说吧!”
钱位坤应了一声后开始正式奏报:“第一件事,朝廷之前派去朝鲜的册封使和朝鲜的谢恩使已经回来了,这一次一共带来了价值六十万两的赔款以及十二位朝鲜美人,其中财物,理藩院已经转给太仆寺和内务府处置了,但这些朝鲜美人怎么处置?”
虽然朝鲜接受了朱由崧亲自交代的《对朝七条》,但土地什么好给,可一千二百万两的赔偿是朝鲜政府怎么都没可能一次性拿出来的,所以,经过协商,明廷允许朝鲜分期支付,只是利息还是要交的,因此,朝鲜最后将在二十五年内偿还清这笔钱,期间每年交六十万两,到期本息一共是一千五百万两。
虽说就本时空现在的借贷利息来看,明廷收的并不算高,但就是这六十万两,对于朝鲜来说也是极难负担的,所以,朝鲜人希望能拉长还款期的同时,再降低一些年还款利息,可明廷这边怎么都不答应,以至于朝鲜高层不得不拿出了美人计。
朱由崧目前已经四十出头,而他的后妃们大多是如狼似虎的三十年纪,所以为了保证身体,朱由崧并没有打算扩大后宫的意图,自然也不会吃了朝鲜人的糖衣炮弹。
“交宗人府,并转赐给唐、益两藩,以奖励他们率先出海拓殖的功劳。”
钱位坤应了一声,继续道:“陛下,臣与朝鲜谢恩使接洽时,其言道建虏有在秋后抄袭朝鲜的迹象,所以朝王恳请朝廷务必牵制虏军,免朝鲜生民再遭涂炭!”
清军为什么会在冬季进攻朝鲜呢?
一个是满清现在缺少人力,所以军队要参与秋收;一个是冬季朝鲜百姓逃脱不易,此时进攻收获较大;再有也是最关键的是,冬季祥福瑞及南线北洋水师陆战旅等部都没办法轻易向满清腹地展开大规模进攻,满清便可以趁机最大程度的抽调兵马入朝作战而不用担心老窝被揣了。
朱由崧自然也不会乐意看到满清通过吸朝鲜人的血恢复元气,所以,他对钱位坤言道:“事情,朕知道,你回复朝鲜谢恩使,朕会有安排的!”
“是!”第一件事说完了,钱位坤接着说第二件事。“陛下,理藩院正在按照陛下的旨意,对各地土司进行郡爵册封,并取消各级土官,并将相应土司领地划入各府、州、县及军民府、军民州、军民县境内,但关于各级土司该归并到哪一级,理藩院与吏部之间有一定的分歧。”
明代沿袭元代制度,将土司分为宣慰司、宣抚司、招讨司、安抚司、长官司、蛮夷长官司等几个级别,但又设置有羁縻卫所,以行都司管理,还有土县、土州、土府的设置,所以特别的混乱,正式因为这种混乱,所以导致了目前在厘清边疆地区管理问题时相关部门间产生了矛盾。
朱由崧沉吟片刻,说道:“说说理藩院的方案!”
钱位坤便报告道:“以为,目前朝廷无力对各地土司进行改土归流,如此就当继续保留土官,以稳定边疆,当然,并不是所有土司都要维持旧有称呼,理藩院以为,可以将宣慰司和宣抚司改为土府,土府当隶属于道,以招讨司、安抚司改为土散州,土散州应该隶属于府和直隶州或军民府、军民直隶州,长官司、蛮夷长官改为土县,一样隶属于府、军民府、直隶州、军民直隶州!”
目前除了新设的万全行都司和尚没有收复的陕西行都司(河西走廊)外,根据朱由崧的旨意,其余的行都司、指挥使司都改成了军民府和军民直隶州,甚至部分因为西南兵火而大受涂炭的西南土司也改造成了军民府和军民直隶州,但这些地区内依旧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土司势力,所以,理藩院的意思很明确,即在没有实力进行彻底改土归流前,尽可能的在保留原样的基础上,实施划一。
朱由崧问钱位坤道:“宣慰使、宣抚使的品阶高于知府,招讨使、安抚使的品级高于直隶州知州,长官司和蛮夷长官司两级也比知县要高,如此降等,各土司不会不满吗?”
钱位坤答道:“土司的官品本就是空衔,只能在参加会议时定位次,如何能与国朝正经官员相提并论,臣说难听一点,一个三品宣慰使面对一个国朝正经的七品小官也要点头哈腰,所以只是名号的改变,臣以为各地土司不会因此不满的;更何况,朝廷还赐予了郡爵,已经算是补偿了这些土司了。”
朱由崧起身在室内走了几步,质疑道:“改成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有什么用,任职的还是这些人,岂不是换汤不换药?”
钱位坤应道:“臣以为还有区别的,必要时可以职爵分离,并借此分化土司内部!”
理藩院在改土归流方面的设想是,先把具有更多独立性的宣抚司等变成受到上级流官制约的土府、土州和土县,进而彻底将其等內藩化,然后再瞅准时机,在內藩土司的内部制造矛盾,创造改土归流的机会,进而实现改土归流。
朱由崧问钱位坤道:“吏部与理藩院的分歧在哪里?”
钱位坤答道:“吏部认为应该在各道设立理藩院分院,统管土府、土州和土县,而不是分级管理,在道、府、县三级都设置理藩院机构!”
朱由崧听明白了,这是吏部觉得要减少官员数量,而理藩院却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进一步来说的话,则是两个部门在地方官制改制方案正式定稿前的一次较量。
朱由崧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要跟军机处再商量一下,才能决定采纳谁的方案,所以,朱由崧便跳过这个话题,问钱位坤:“先说第三件事吧。”
钱位坤不敢逼迫朱由崧做决定,便应道:“这第三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