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吸纳的漕军,一半会转为海船水手,另一半则会负责路上运输,尤其是冬季冰上运输,不过都会采用商业模式,以确定保本微利;至于以往漕船夹带,则会责成户部严加查处,不使之有偷漏税的可能,但这是后话,朱由崧现在是不用跟马士英等人说的。
马士英想了想,回应道:“陛下,虽然漕运的事情能给解决,但迁都和河工都耗费巨大,朝廷实在拿不出钱来,能不能一二年后再考虑迁都呢!”
朱由崧同意道:“马老先生此言是老成谋国之语啊!”
搁置迁都是朱由崧一直以来的想法,今天提起来,不过是抛砖引玉,接下来正文来了:“虽然迁都暂时搁置,但关于两京体制,卿等有什么想法嘛?”
谢友青立刻发言道:“陛下,南京六部虽然在陛下继承大统、延续大明统绪这件事上发挥了较大的作用,但冗官之说并非是无稽之谈,更何况经过官制改制后,各部院寺署官员数量大增,朝廷没钱,自是不能再养那么多闲曹冗员了!”
朱由崧便问谢友青道:“卿的意思是尽废两京体制?”
不待谢友青回答,吏部尚书张国维断然否定道:“陛下,不可啊!”
朱由崧看向张国维,就听张国维解说道:“眼下大明虽然有中兴之势,但未来不可预测,焉知数百年后不会再现先帝朝的场景,所以臣以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这万一万一,还是留下后手为好!”
孙传庭想了想,言道:“臣以当保留两京体制!但谢都给谏说的也有道理,所以臣以为,即便保留两京体制,也未必要设置全部的部院寺署。”
朱由崧思索了一会,问孙传庭道:“卿具体说一下吧!”
孙传庭答道:“臣以为昔日南京六部中唯有南京兵部拥有实权,其余各部具是闲曹,或可以不设!”
马士英摇头道:“不妥,昔日南京兵部之所以为重镇,实有指挥南方兵权之事权,如今,依陛下旨意,军政与军令分开,再设留都兵部也是闲曹!”
张国维建议道:“眼下财政为重,或可以置留都户部!”
孙传庭反对道:“若以北京为留都,则设户部并不妥当!”
朱由崧沉思起来,若北京只是留都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设置北京行大都督府来指挥北地驻军呢?
不过,这一想法很快被朱由崧自己给打消了!
是的,别说朱由崧不肯放手让北京行参军司来指挥北地十多万军队,就是朱由崧肯,文官集团也会产生担心的,至于让太子去北地监国也不妥当,搞不好就会出现父子相残的局面,且未来若干年后,当政皇帝没有太子怎么办?
朱由崧还在想着,马士英言道:“臣以为,或可以昔日南京体制,设留都兵部、留都留守司及留都镇守内臣······”
马士英说完后,朱由崧轻咳了一声:“朕用排除法来确定,首先留都不必置翰林院、詹事府、中书科、行人司、太常寺、鸿胪寺、钦天监!”
几名大臣小臣品砸了一下,同意道:“陛下说的是,这些部门不用置于留都!”
“接下来,吏部要不要置?”
孙传庭当即言道:“不可置!”
马士英和张国维的意见也是一样,不能设置留都吏部,以免南北各用一批人,从而形成国家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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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不设留都吏部!”朱由崧从善如流道。“那要不要设留都户部和留都度支部!”
孙传庭还是主张:“如是以北京为留都,则不必设置留都户部,但可以设置留都度支部!”
马士英的意见相反:“可以设留都户部,但留都不宜设置度支部!”
度支部集中体现了中枢权力,因此马士英认为不可分与地方,留都也不行!
张国维没干过户部尚书,对财政事务不算了解,所以对舍不舍留都户部和留都度支部没有特别的意见,谢友青则是没有中枢任官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在留都设置这两个机构,至于宋之普等人更是没有说话的余地。
见两位大学士的意见不统一,朱由崧考虑了片刻,决定道:“那就先说其部门,留都刑部、留都工部、留都兵部、留都学部要不要设?”
张国维答道:“各道参照中枢将分设提学、按察、兵备、营建诸使,实在没有必要再设置留都各部!”
参照张国维的意见,其实留都户部和留都度支部也一样,是没必要设立的。
此时就听谢友青石破天惊的说道:“臣以为,南北京未必要设为留都,或以承天安陆府设为留都更加合适,可方便管辖湖广、四川、贵州、云南、广西、广东等地。”
张国维反对道:“何不将武昌定为新都呢!更能照顾方方面面!”
朱由崧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随即在殿内踱起了步,马士英三人不敢再坐,便起身等候朱由崧的决定,正在此时,一名司值内侍走进殿内报告:“皇爷,余学士到了!”
“让他进来!”
几分钟后,刚刚调任翰林院学士的余煌走了进来,朱由崧待他叩拜起身后,对他交代道:“之前吏部改制的时候,朕忘了设置一个负责地名的机构,眼下也不能朝令夕改,就由翰林院负责这件事吧!”
余煌应了一声,就听朱由崧继续道:“这个部门设立后,好好的把大明现有府州县的地名梳理一下,畿南有赵州、滇西也有赵州,汉中有徽州,江东又有一个徽州,太多重复了,必须明确区分!”
余煌应道:“臣回去后就办!”
朱由崧摆摆手,余煌告退而去,余煌这个插曲结束后,朱由崧双手负责腰间玉带向军机处众臣说道:“南京控长江而位于大明海岸线之中,距西南也相对较近,地理优势远比北京要大,但事情不能单看地理,毕竟北地面临虏鞑威胁,是大明根本大患,所以都城北移是必须的,可都城北移后,对西南却是有些鞭长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