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萦绕在山谷,空气有些潮湿,天空被浓雾笼罩,灰蒙蒙的一片。
就这样一个没有半分光亮的山谷,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却意外地比外界要茂密很多。
郁郁青青的草根附着水珠,水珠一点一点汇聚,草尖被压成了弯月,最终承受不住重量,滴落在了昏睡的白衣公子脸上。
“吱吱?”
一个白色的影子围着昏迷过去的白衣公子转了两圈,跳到他的脸上不停用尾巴扫荡,满脸写着得意和解气。
许守靖从沉睡中苏醒,脑袋还有些浑浑噩噩,尚未理解现状,就感觉到鼻尖传来了一阵痒痒的触感。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虞知琼床底下被那只叫玉儿的大白猫不讲武德地偷袭。
那时候许守靖几乎动弹不得,尽管还是撸了一遍它身上的毛发以示报复,但被当面骑脸的屈辱却始终难以忘怀。
我不是坠崖了吗……
哦,而且还莫名进行了一次“炼心之境”。
许守靖疲惫地撑开眼帘,空洞的桃花眼黯淡无焦距,视线中本就模糊的天空此刻更是朦胧一片。
对了……苏浣清呢?
她也进入那个炼心之境的空间了吗?
心中开始担忧起了苏浣清的安危,许守靖无光的瞳孔渐渐凝出了高光,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吱吱?!”
白色的生物看到许守靖醒来,惊吓地跳在一旁,对他呲牙叫了一声,窜入一旁草丛,不见踪迹。
背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
许守靖眼神惊奇地瞥了眼那个不知名生物的去向,愣愣地自语道:
“这是个什么生物?狐狸?……背上长角,走路不怕被卡住吗……”
许守靖艰难的操控身体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边的情况,直到看到碧裙女子安然无恙的躺在不远处,心中的巨石才落下。
山谷内的光线十分微弱,伸出手也只能看到五指的轮廓,若不是苏浣清正好处于显眼的位置,还真不好发现。
周围十分幽静,除了若有若无的小溪流的声响,便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动静。
许守靖拖着犹如散架的身躯来到苏浣清的身边,抬手在她柔滑的皓腕上摸了下。
脉搏有力,呼吸平稳,体温有些发凉,但也没什么大碍,甚至不知怎么得,原先中的毒也解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许守靖蹙起了眉头,想要探出真气检测一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宛若一个凡人。
广义上的凡人,指的是没有踏入仙门,体内没有灵气。
许守靖几十年以来基本上都处于这个状态,可现在明显要比那时候还要夸张。
灵气本来就没有暂且不谈,长年累月淬炼的武道真气也一丝都不剩。
这是直接回炉重造了啊!
许守靖心中一沉,虽不知缘由,但这地方确实不能久待,便俯身把苏浣清背在了背上,听着声音往小溪流的方向走去。
苏浣清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被许守靖驮在背上也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无意识地垂首在他的肩头。
身上的浅碧罗裙被雾气打湿,本就轻薄的衣衫此刻更显朦胧诱人;青丝黏在脸颊上,显得有些凌乱,手臂耸拉在许守靖的胸口,无力地勾在一起;两条白皙丰满的大腿被许守靖托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后背,能清楚地感受到颇具规模的罪恶不断挤压变形的绝妙触感。
然而,现在身处位置不明,体内没有真气,光凭借这几天的炼体,许守靖无法安心,也生不出旖旎的心思来。
听声辨位,随着小溪流的声音越来越近,穿过昏暗的树林,终于迎来了一丝光亮。
刺眼的白光让他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却整个人愣住了。
刚才没有任何光源看不真切,现在展露在许守靖面前的一切让他无不震惊。
林荫广阔得看不到边际,溪流……不,滚滚江河奔流不息,宛若天际银河那般将树林一刀分割成两半。
地面上生长的奇珍异草数不胜数,京城那个老医师口中珍贵无比的月灵草与喋血花,在这里似乎只是随处可见的杂草。
让人无法相信,这是被人忌讳不停绕道的陨龙渊底。
完全就是另一番天地。
许守靖感叹了一声,他上次被刺客追杀被迫下陨龙渊时,可跟这里完全不一样,凶兽遍地不说,好不容易遇到一株植物,也早就被不知道什么妖兽吸走了生机。
难不成,这是陨龙渊的隐藏副本?要坠崖才能触发?
要不然也没办法说明为什么从那么高的断龙崖顶坠下来还能活着呢。
许守靖把苏浣清轻柔地放在河边,用力洗了把脸,才开始给她清洗身上的淤泥。
苏浣清身上的罗裙本就因为雾气沾湿,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雾。
许守靖喉结蠕动,深吸了口气,默默避开了目光,专心干着手上的活计。
等到把身上的淤泥洗的差不多干净了,许守靖才长舒了一口气,想要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可也不知是不是长时间下蹲的缘故,双腿血液不流畅,原本有真气的时候还能调动真气去疏通一下,现在却是完全处于半麻的状态。
许守靖小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身体一时失衡,跪趴在了地上。
情急之下,为了不砸到苏浣清,他连忙伸出手撑着上半身。
“咦……”
许守靖用下半身想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想要收回乱来的右手。
可好死不死的,刚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清冽寡淡的眸子。
“……”
你怎么醒得这么及时?
许守靖咽了口口水,因为紧张下意识地右手用力收缩,结果又是引来了碧裙女子更加冰冷的眼神,他尴尬道:
“我说这都是意外……你信不?”
苏浣清十分淡定的移开了那只胡来的爪子,脸儿上面无表情,只是耳朵有些发红,她定定地与许守靖对视,过了半晌,冷声道:
“你是不是想睡我?”
“……”
我要说不是会不会显得太假了?
许守靖噎了半天,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次真的只是意外,给我个机会,我想当好人。”
“你不能睡我。”苏浣清瞥了他一眼,没有听他胡扯,毫无慈悲道:“因为你要睡我师父才行。”
“?”
许守靖满眼错愕,你怎么还在惦记这事儿呢?
苏浣清也不搭理他,双手护在胸前背过了身,“我知道我这么漂亮你不可能不喜欢我,但是对不起,我师父需要你。”
话音落下,过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回答。
她原本还以为又会得到之前许守靖说的那套“喜欢才能结成道侣”的理论呢。
苏浣清不由得有些疑惑,偏过头瞄了眼许守靖,却发现他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一副“我是君子,君子不欺暗室”的模样。
只是,指缝中有意无意透出的视线,怎么看都不像君子所为。
“你看什么呢?”
许守靖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苏浣清可能不清楚,她现在是处于浑身湿透的状态,尽管她可能是抱着遮住春光的目的转过身,但却完全是反效果。
浅碧色罗裙本就黏在了肌肤上,她一个转身不但勾出了奢华的腰线与臀线,甚至让本来看不清晰的亵裤与肚兜的纹路更加明了。
“你看什么呢?”
苏浣清眉峰微蹙,渐渐回过味来,指尖轻点着自己的衣衫,想要用灵气脱离掉身上的水分。
她五行亲水,主修法术也是极寒一道,平时取出水分这种小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这次她却发现,牢记在心的术法怎么都放不出来,不仅如此,体内似乎连半分灵气都不存在,身体宛若凡人。
“怎么回事?”
雨落闻声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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