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洲各大宗门联合攻打苏都?
许守靖听完,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太可能,长河苏氏作为年代久远的隐世大族,即便族长不在,也不应该没有一点自保手段。
但看到虞知琼神色之认真不像是胡编乱造,许守靖仔细思索了下,抬头询问道:
“长河苏氏确实有不少底蕴在, 但如今苏尊者不在,对其他宗门应该也没什么影响才对,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虞知琼玉手搭在桌子上,纤葱般精致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却是道:
“正常来说自然是没有必要,但谁让长河苏氏有一样值得他们眼红的东西呢。”
“值得他们眼红的东西……”
许守靖琢磨了会儿, 完全没有头绪。他对于长河苏氏的了解,完全是基于苏烬的讲述, 除此以外几乎可以说一概不知。
思索了良久,许守靖实在找不到值得动员一洲之力的‘诱饵’,只能尝试性地说道:
“难道是三江大阵?”
“当然不是。”虞知琼朝他翻了个白眼。
三江大阵虽然档次的确高端了点,但也不过是幻象阵法罢了,怎么可能会有值得一洲宗门争先恐后来灭族的价值?
虞知琼大抵是觉得许守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沉吟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道:
“长河苏氏的先贤,乃是上古天宫向灵界传道的中间人。”
许守靖点了点头,这事儿他听苏烬吹过,的确算是祖上荣光的事情了……
嗯?不对啊。
许守靖恍然一愣,自己会知道长河苏氏的隐秘,是因为苏烬曾经想收他为徒,以此为饵招揽他。
但……虞知琼怎么会知道的?
还没等许守靖从这股惊讶中回过神,虞知琼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美腿,继续说道:
“你应该也清楚, 上古天部与灵界之间毫无联系, 仙族又消失的太过突然, 想要只凭着区区一介凡人广传天宫大道,明显过于困难。于是,仙族给予了苏氏先祖一样足以撼动整个九洲的法宝……”
话到此时,虞知琼顿了下,一边观察着许守靖的神色,总算吐露出了此时千里迢迢跑来天南洲的目的:
“天纹镜。”
许守靖的脸色逐渐低沉了下去,语气噎变得稍显疏远:
“所以,你来长河苏氏,也是为了拿到那块什么天纹镜?”
闻言,虞知琼苦笑了一声,继而叹息道: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般反应……我不会骗你,我来长河苏氏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天纹镜。”
说着,她抬头看着许守靖的眼神,眸中再无妩媚与挑逗,十分认真地道:
“我也承认,我想要得到天纹镜,是为了接下来虞氏的争斗。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许守靖眉峰蹙了蹙。
虞知琼神色郑重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天纹镜绝对不能落入终焉教之手。”
许守靖被“终焉教”三个字给炸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从虞知琼的嘴中听到终焉教的消息。
看到许守靖欲言又止的样子, 虞知琼这会儿却逐渐放松了下来, 神色又恢复了往常那样娇庸妩媚的模样。
她轻轻抬脚踢了下许守靖的小腿,悠然自得地说道: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终焉教的事情?”
许守靖还能怎么办,只能连忙点头。
反正女人能读心,我早就知道了。
虞知琼想了下,低声道:“现在跟你也解释不清,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只有,我是站在你这边,并且与终焉教敌对仅此而已。”
“……”许守靖一脸无语。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
不过,经过虞知琼这么一打岔,他倒是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没有犹豫,直接出声问道:
“你说天纹镜不能落入终焉教的手中,所以,怂恿天南洲各大宗门来围攻长河苏氏的,其实是终焉教?”
“差不多。”
虞知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蛾眉微皱了下,回答道:
“准确来说,是天渊宗与终焉教搭上了线,从而得知了天纹镜的存在,原本天渊宗与长河苏氏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苏烬死去,放着长河苏氏自生自灭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耗费宗门底蕴,大动干戈只为了剿灭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宗门。”
许守靖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天纹镜存在,现在发生的一切倒是能说通了。
“说到底,那天纹镜究竟有什么用?连终焉教都想要得到它?”
虞知琼盈盈的美眸微微凝固,却是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告诉他这最关键的事情了。
思索了片刻,她开口道:
“天诛末期,天宫曾经计划过要汇集三界之灵气,拟造天道。”
许守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好奇,其实内心早就被狠狠地震惊了。
不是……天宫拟造天道的事儿,是我不久之前才刚刚从苍银那里得知的,还费了好大的功夫……怎么到你这儿,就跟街上瞎传的绯闻八卦一样了……
或许是这回许守靖掩饰的很好,虞知琼没有看出什么,继续说道:
“天宫拟造天道的举动自然失败了,不过,他们在最后的时候,从天道中抽取了一丝道韵……残缺天道的道韵,就是天纹镜的前身。
天道是世间最为复杂又最为简单的存在,它是秩序、是常理、是时间、是空间、是五行、也是轮回……只要有道韵在,向灵界传道,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许守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忍不住问道:
“既然天纹镜这么逆天,长河苏氏为何不直接拿着它发展宗门呢?长河苏氏如果强大起来,哪儿还有天渊宗的事儿。”
虞知琼摇了摇头:“并非是不想用,而是用不了。虽说是残缺的,但那也是天道的道韵,一群连玄夜境不到的修士,拿什么去悟道?苏氏先祖能够拿来传道,完全是因为他经过仙族的指点和天赋使然。”
这么说来,天纹镜拿手里也没什么用咯?
许守靖内心‘咯噔’了一声,突然明白了虞知琼开头的那句“天纹镜不能落入终焉教之手”是什么意思。
如果天纹镜只是被荼御仙尊抢了去,他大概率也只能和长河苏氏一样,当成祖宗供着,还要成天担心受怕,会不又会有人来抢,最后藏着积灰。
但如果是早已臻至玄夜的终焉教主拿到手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虞知琼见到许守靖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心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旋即刻意地抿了抿红唇,娇庸道:
“知道姨是为了你们好了吧?刚才还给姨摆脸色……没有苏烬的威慑,天纹镜放在长河苏氏不过是一件会引来灭族之祸的不祥之物。
但如果交给我来保管,谅他天渊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惹到天涯虞氏的头上来。”
看到许守靖想要说些什么,虞知琼抬手阻止了他,接着道:
“当然,就像姨前面说的,我承认我有私心,想要用天纹镜来让自己在虞氏继续往上爬。
不过,小坏蛋……如果你还想要继续和终焉教对抗,就一定不能让虞潮当上虞氏下一任家主。”
虞潮……许守靖都快把这人忘了,虞知琼一提起来,他才想到是有这么个人被自己捅过。
许守靖出声问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当上家主之后,就会来报复我?”
“不只是如此……现在我还不好与你透露,总之,天涯虞氏的内部并非平静如水。那些权谋斗争,绝对不比当年大璃朝堂要少。”
虞知琼顿了下,出声道:
“虞潮本身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身后代表着的那一派势力,绝对不能让他们当权。”
吱呀——
甲板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估摸着应该是被拖走的那俩又回来了。
虞知琼眼眸微凝,立刻挥手撤下了隔音护罩,旋即起身道:
“言至于此,我还会在长河苏氏待个两三天,如果你想好了,就去找苏氏的人商量,是要把天纹镜交给我……还是留存着最后一丝倔强,与天渊宗死战到底。”
许守靖点了点头,却是陷入了沉思。
察觉到门口的月光遮上了一层阴影,虞知琼走到许守靖身边,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大腿,媚眼如丝地舔了下嘴角:
“都这么晚了还不走?这么想陪姨一起睡?”
门外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了,彷佛抵达了火山爆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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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虞知琼的房间,许守靖丝毫没有察觉到甲板上传来的怨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苦思。
关于天纹镜的事情,目前只是虞知琼的一面之词,是真是假都不好说,许守靖也没有心大到照单全收的地步。
退一万步说,就算虞知琼对天纹镜的赘述全都是真的,许守靖也不认为长河苏氏会愿意把天纹镜拱手让人,即便是在这样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刻。
其实,如果把长河苏氏的立场换成许守靖,他大概率根本不会这么纠结,说不定当场就把天纹镜送人了,毕竟保命要紧。
扪心自问,许守靖对绝世法宝之类的当然有兴趣,但却不是刚需,连神净罚天他都能暂时‘割舍’,还有什么是割舍不了的?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许守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还能活着,修炼个十年八年,迟早能把属于自己的讨回来,何必去争这个一时之气。
更何况,对许守靖来说,任何宝物都比不上赵扶摇对他的帮助大……摇摇就是他最大的宝物了。
对了,摇摇,还要把坠月仙魄给她……
许守靖从沉思中解放出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浮舟甲板的边缘,一只脚踏在了浮舟之外,就要踩下去……
虞知琼送来的浮舟,估计是‘工品’而非‘商品’,比起孟轶送他的那个花里胡哨的外表来说,更加注重实用性。
就比如围在之前围在甲板四周的凋纹,放在这个浮舟上,几乎都是些功能性的符文。
许守靖刚才无意识间踩到了一个‘御剑起飞’的符文,甲板前方的护栏自动敞开,为他留出了空间。
不过,许守靖压根没打算起飞,再加上他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压根就没意识到护栏被打开。
走着走着……一只脚虚空踏出,哪怕稍微施加点力量,恐怕就会摔落云间。
“!!!”
许守靖一阵惊慌失措,为了避免掉下去,他下意识抓住了余光看到的黑影,作为支撑。
谁知,这一抓下去,一股软嫩而富满弹性的触感反馈在了五指之间,继而是一声嘤咛:
“嗯……靖儿……你!”
听到熟悉的嗓音,许守靖微是一愣,下意识的收缩了下五指。
“嘤~你还上瘾了是吧!”
“啪”的一声,许守靖的手被打开了,火辣辣的感觉充斥在手背,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也因此彻底失去了平衡,一头往云海间栽去。
“啊!靖儿!”
女人惊呼出声,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到许守靖已经几乎处于悬空平躺的姿势,连忙想要抓住他的手。
两只手在空中相交,女人用力把许守靖往浮舟上拉,以此避免他摔下去。
就在此时,刚才还处于懵懵懂懂状态中的许守靖,此时却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脚踩着浮舟侧边,微微一用力——
“啊……”
女人没有想到许守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脚底一滑,竟是朝着许守靖的怀里栽去。
噗——
月色清幽,银光如霜。
云海被砸了一个窟窿,一道红与紫交织的灵力盘旋而起。
荡漾开的云雾散去,展露出了花心彼此相依的一对璧人。
被压在下方的少年俊美不凡,剑眉如浓墨,眼眸似星辰,嘴角始终勾着一抹坏笑,缓缓伸手搂住上被自己‘坑’下来的绿裙女人:
“楚姨。”
绿裙女人趴在他的胸口,熟美的脸蛋儿透露着丝丝粉红,一头柔顺的青丝略显凌乱,腰间的系带竟是被某只咸猪手给解开了一半,风风韵韵的曲线在棉花糖似的云海中变得尤为显眼,成熟的诱惑中带着几分圣洁。
咳咳,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圣洁。
听到靖儿唤她的名字,楚淑菀捂着脑袋爬了起来,如杏美眸从迷茫懵懂,逐渐转为了恼怒和窘迫。
她一把拍掉了在自己纤腰上作乱的大手,瞪了许守靖一眼,继而将视线转向一边,寒声道:
“还叫什么姨啊?你不是有新姨了吗?人家不远万里来给你送浮舟,不去陪着人家,来找我干什么?”
许守靖眨了眨眼睛,有内味儿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楚姨不吃醋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呵呵,我跟虞姨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守靖坐起了身子,含笑搂住了楚淑菀。
楚淑菀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望着皎月在云海上照出的长河,酸熘熘地说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没关系,还在下面开隔音法阵干什么?”
“……”许守靖。
看到这没良心的沉默,楚淑菀彷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推倒了许守靖,杏眸圆瞪,嗔怒道:
“做都做了,还跟做贼一样,是怕别人听到吗?有本事当着老娘面叫出来,我也认了!”
“……”
那这事儿您可能要和虞姨商量。
眼看楚淑菀可能说起来没完,许守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顺手从她后腰处绕过,把没有解开的系带握在手心,轻轻一扯。
“!!!”
冷风吹袭,凉飕飕的感觉在皮肤上游走。
楚淑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挣扎着、想要从许守靖身上爬起来。
可惜,许守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眼眸含笑的抓住了楚淑菀的腰肢:
“楚姨,脱都脱了……”
“你滚!……哦~我错了,靖儿……别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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