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变化太快了,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谁又能想到,蝼蚁一般的周兴云,却是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伤到了那个骷髅男子。
一剑惊鸿只为情!
那一抹绚丽的金色正在慢慢消散,从周兴云的心口化为点点金光向天外飞去,将抱着周兴云尸体的李启彤笼罩在这柔和而又悲凉的光彩中,那一颗颗泪珠也被映成了迷人的金色宝石,流淌着心中那份后悔与伤痛。
李启彤抱着周兴云的尸体,静静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她听见了,也看见了,周兴云的确从都没有骗过她,他说过,他的心里都是她。
可笑的周兴云,我明明那么的讨厌你,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放弃?为什么要用这种霸道的手段进入我的心里?为什么……现在又把我抛弃……
李启彤枕在周兴云的胸膛上,她的双手死死地抱住周兴云,抱的很紧,很紧…
或许她从来也没想过,她抱的第一个男人会是周兴云,是那个她一看见就烦的不行,自大又没眼色的男人。但是,她现在只知道,这绝对会是她抱的最后一个男人,一个最爱她的男人!
周兴云的所作所为,彻底震惊了所有人,尽管学院的几人对周兴云的为人颇有不满,但是他们对周兴云对于感情的这份执着,却是大为佩服。而如今,周兴云用生命来证明了他的爱,这种勇气,足以惊天动地!
今天的事情太多太乱,众人早都疲惫不堪,他们不止身体累,心也累了,看着相处几天甚至更久的同伴一一消失死去,他们除了痛苦,其余的无能为力。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阴暗世界中,弱小,本就是一种罪孽,死不足惜。
但是周兴云的这种死法,却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以英雄般的骄傲死去,带着同伴们的认可与敬佩,更带着那守护一个人的甜蜜与幸福。他死了,但是那个赌局他却是赢了,不管对面的黑袍人认不认帐,他总归是赢了,赢得整个世界也比不上赢得她一人……
爱情是一种信仰,它只会眷顾它的使徒,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好手段啊!”这个声音带着无比的愤怒,似狂风一般,向众人席卷而来,众人大惊,愣愣地看着那骷髅男子倒下的身体上漂浮而出的一个光影。
这个光影很小,只有拳头那么般大,就像是一个袖珍版的小人一般。透着朦胧的光彩,众人这才看清,这光影的面目正是刚才的骷髅男子!
“元婴出窍!”黑铭一声惊呼,随即面色一片死灰,既能元婴出窍,又能外放元气来护体,那么至少都是元婴后期的大能人物了,自己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
刚才虽然周兴云一击毁坏了那骷髅男子的肉身,可是那也是在对方没有动用丝毫元气并且大意的情况下,如今对方吃了大亏,又怎么可能再次犯同样的错误?就算是有同样的机会,那他们也没有周兴云手中那价值连城的高级符隶啊!
高级符隶惊鸿剑,若是不动用元气,别说是元婴修为,就算是渡劫级的老怪物,那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当然了,若是面对练体士那就另当别论。
毕竟,练体士的躯体那可是以强悍到变态为著称啊,若是被一道符隶而所伤,那也太配不上练体士这三个字了。
但是修者就不同了,修者的强悍之处在于一身修为和那千奇百怪的法宝,若是没有了元气,那么也不过是个厉害点的普通人罢了。
很明显,这个骷髅男子是一个修者,并不是练体士,在不动用元气的情况下,又被周兴云用身体挡住了视野,自然而然地就着了道,肉身被毁,如今只落得一个元婴出窍的下场。
所谓元婴出窍,其实是一道战斗法门,能大大的增加战斗力,但是此时这骷髅男子应该说是元婴被迫出窍,别说增加战斗力了,不被别人灭了都算是他运气好。
不过,再怎么虚弱,那也不是几个炼气修为和两个筑基修为的修者可以对付的,就算是只剩下个元婴,要杀学院众人那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自己这边又不是没有帮手。
至于刚才的赌约?想到这个骷髅男子就一阵颤抖,这是极为愤怒的颤抖,元婴上笼罩的光芒都是波澜起伏,自己肉身被毁,修为大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补的回来,还要再找一具合适的肉身来夺舍重生,更重要的是,如今他这个状态,若是被以往的仇家寻来,那绝对是唯有一死了。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子造成的,为了个女人竟然和敌人同归于尽,这种人不是疯子是什么?在骷髅男子的眼中,女人不过是用来发泄的工具罢了,说什么感情什么爱,那完全是活够了想找死!
既然想找死,那小爷就成全你们!
只剩下个元婴的骷髅男子发出一阵尖啸,然后凭空出现了一口大钟,钟的表面是黑漆漆一片,上面纹着炼狱厉鬼,显得阴森无比。
大钟一出现,学院众人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将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众人面色十分苍白,不知道这口大钟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光是放在那里,就有如此威力。
“你们快跑!天邢军,冲!”一名看似是天邢军曾经的头领人物发出了冲锋的命令,五百天邢军竟然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大刀狠狠拍马,大喝着向那口大钟冲了过去。
顿时尘土飞扬,金戈铁马,月色下,皆是一席黑甲的天邢军就如同黑色洪流,狠狠地冲击在那口大钟之上,无数大刀劈砍在大钟的表面,发出不绝于耳的叮叮声响,可是那大钟却是没有一丝损伤,看的众人不禁心中一沉,升起了绝望的念头。
“丧魂钟不是这么敲的,小爷来给你们演示一番!”元婴咬着牙狠狠说道:“敢毁小爷肉身,我要杀光你们!”
说完,一道法决打在丧魂钟上,顿时两米多高的大钟开始慢慢低鸣起来,随后大钟表面猛的散发出一阵黑光,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咚!”
这一声就如闷雷一般,并没有多大声响,但是它却带动了所有东西开始快速的震动了起来,而这震动,便是它的致命之处!
“啪!”大钟旁边的一块石头变成了碎沫。
“啊!”一个天邢军痛苦叫到,随后他变成了肉沫。
众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这活生生的一个人,在眼前一瞬间变成了一地的肉沫,这种诡异的恐惧,让他们连恶心都顾不上。
“啊……”越来越多的天邢军消失了,地上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肉沫。这一幕让众人惊怒无比!
那大钟所散发出的黑光携带着声波,黑光所过之处,一切变为了尘埃!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绝望了,就连骁勇善战的天邢军也是如此,他们虽然也杀过修者,但是以如此诡异地的攻击作为手段的修者,他们从没有碰见过,并不是说碰见了就有对敌的经验,若是碰到了,那么估计现在明立早就没有了天邢军这支队伍了。
敌人真的很强大,强大到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天邢军的战马那都是优秀的千里马,可是跑的再快那也达不到音速啊!
片刻间的功夫,天邢军的黑色钢铁洪流便消失了一大半,变成了满地的肉沫,这绝对是天邢军自建军以来重大的一次损失!要知道,天邢军一共才两千人,而现在死掉的都已经有三百多人了!
“离魂剑法!第二式,狂风乱舞!”
“轰!”
一个少年提剑带出阵阵狂风,携带着满地碎石,隐隐形成了一个微型龙卷风,然后狠狠撞在了那越来越近的黑色光波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重归平静,黑色的光波消失了,那微型的龙卷风也同样消失了,月色下,提剑的少年孤立在大钟的面前,他的背影,相比于两米多高的大钟而言的确有些渺小,可此时却又显得极为沉稳,仿佛如山岳一般,不可动摇。
“咳咳…”
少年突然咳嗽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猩红,手中的长剑也是节节寸断,鲜血顺着颤抖的右手滴落在地上,只是一招,他便重伤!
“离魂剑法?”后方的那名老者一声惊呼,他右边的那面目全非的男子身体略微一颤,然后又恢复了正常,老者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男子的异样,冷冷开口问道:“剑宗黑离魂是你什么人?”
黑铭哈哈一笑,显得很是自豪,抬头挺胸道:“在下黑铭,剑宗太上长老黑离魂正是祖父!”
黑铭!黑铭!好名字啊,你是要永远将他铭记在心吗?那面目全非的男子微微一叹,或许他是在苦笑,可是他的脸却看不来任何表情,老者皱眉,低声问道:“无相,你意下如何?”
“我们燕家虽然实力不弱,但还是无法与剑宗相抗衡,能不惹就最好别惹…”无相的声音极为干涩难听,就如同用砂纸摩擦铁片一般。
但这难听的声音对众人来说却是极为悦耳,他们不知道剑宗黑离魂是谁,他们只知道,似乎逃过了一劫。
不过众人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要杀他们的又不是那个无相,而是这个气急败坏的骷髅。
“放屁!全杀光不就没人知道了!你害怕剑宗,小爷我不怕!”只剩个元婴的骷髅愤怒的大吼着,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狠狠说道:“都给小爷去死吧!”
“咚!”
丧魂钟又一次响起,黑色光波又一次传来,可是这一次黑铭却是无力再战,转过身向众人做了个歉意的笑容,眼中却是一片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