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江和李启焕继续救人,洛明南和秦燕儿继续冷眼旁观,众人继续被惊呆,古振东继续摸着木昭雪的细腰……一班竟如此的分工明确!
不过就在这时,一班的教室门被人推开了,来人却是葛校长,葛校长的脸色似乎本来就很难看,看到分工明确的一班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在将周兴云送回尚书府后,葛校长又一次回到了一班中,众人这才确定葛校长并不是因为周兴云的事才来的,否则就没有这必要来第二次了。
“周兴云这事暂且放下……”葛校长缓缓说着。
果然,正如众人所料想的那样,葛校长并不在意打架的事情,这也使的李启彤长舒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舒完,葛校长的下一个消息竟如天雷一般轰击在众人的心上。
“秦燕儿,你回家一趟吧,你爷爷他……”葛校长叹了口气,痛苦道:“他走了。”
闻葛校长此言,一班中再次沉默了,而这次的沉默并不是不说话,而是说不出话来!众人惊愕不已,就连之前冷静的李启焕、淡漠的洛明南此时也是一副大惊之色,仿佛是天塌了一般。
可不是天塌了吗?秦燕儿的爷爷是谁,在明立学院有谁会不知道?那可是武院的校长啊!地位和葛校长不分上下,甚至比葛校长的地位还要高些,因为他还是一名元帅,明立的老元帅!
明立的军队几乎都是他带出来的,皇家对他也是极为信任。当然,老元帅也没有辜负皇家的信任,亲手打造出了一支战斗力极其恐怖的军队,就算是老元帅不在了,光凭这支军队,也可保明立三十年无忧。这也算是老元帅最后为明立做的了。可他没有考虑的是,自己对于明立军方和普通士兵的影响力,身为帅者,便如一杆帅旗一般指引着军人的行动,而如今帅旗倒下了,明立军方早已乱成一片,这也就是为什么武院会和文院合并的原因了,因为军中强者都没空来学院任教了。
秦燕儿很坚强,尽管她的脸色苍白一片,可她终究没有落泪,就那么落寞且匆匆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而此时,明立的元帅府中,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嚎啕大哭,闻之犹使人悲痛万分,可想象痛哭之人又是怎样的哀痛?
元帅府内厅之中,摆放着一口未封盖的棺材,里面躺着,那个将一生都献给帝国的老人,他是那么的可敬,如今却又是那么的可惜!
棺材周围站立着八名身着白衣的魁梧汉子,就算是在这样悲痛的场合,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中,却依然挡不住他们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铁血气息!这是怎样的一种气息?
这是一种好像刚从修罗地狱爬出来,浑身散发着鲜血的热与白骨的冷所结合的气息,看着他们,仿佛便看见了尸山血海的恐怖地狱一般。的确是地狱,因为他们刚刚从与天赐帝国对阵的前线赶回来。
他们为什么有资格守着秦老元帅的棺材?因为他们是秦家八将!率领帝国王牌军队的秦家八将!每个人都是大能修者的秦家八将!更因为…他们是老元帅亲自教出来的秦家八将!
八个汉子的表情很是肃穆,并不是哀痛或者是冷漠,而是肃穆!他们认为老元帅去世这是一件大事,并不是说好似是天塌了的大事,而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大事!是要认真对待,毕竟人一辈子只死一回嘛…
老元帅为帝国操劳了一辈子,最终卧病不起,他们看在眼里很是伤悲,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帝国元帅吗?还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明立军神吗?可如今却……
老元帅走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们之中不只一个人这么想,并无大逆不道之意,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想法罢了,元帅老了,该休息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
而至于外界所说的元帅走了,帅旗倒了的说法,他们却是丝毫不担忧,因为他们是秦家八将!他们有着足够的自信与实力,他们会让所有人知道……秦家,并不止一杆帅旗!
今天元帅府的人特别的多,甚至连皇帝也赶了过来,一身金黄锦袍,却在手腕处绑了一条白色的丝带。皇帝陛下很是悲痛,他是真的悲痛,不仅因为老元帅对皇家的忠诚,更是因为二十年前他也是从武院毕业的!这老元帅,是他的老师啊,那又怎能不悲痛呢?
但是不论皇帝陛下是如何的悲痛,他也没有扶棺痛哭,并不是什么君臣礼仪牵制着他,而是因为那里太冷!对,是太冷,秦家八将的肃穆,所散发出的气息太冷,甚至于连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敢靠近。
但有一人靠近了,他一身墨色长袍,上面不知用什么材料的线绣着一只下山猛虎,行动间,竟显得如此逼真!
只见此人一只手搭在棺材边上,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神色间满是落寞,微眯着双眼看向棺材里躺着的那位老人,片刻后好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长叹一声,轻笑道:“我还没和你斗够,你却先走了,该罚!”说着,便将手中的一杯酒尽数倒在了棺材前的空地上。
骤然间,棺材四周更冷了,八将的目光全聚焦在此人身上,神色从之前的肃穆已变得冷森,若不是身处这里,想必定会有场大战!
“哼!”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从一旁走了过来,微微给了八将一个眼神,八将又重新恢复了肃穆。中年人看向那墨袍男子,冷声道:“家父未能完成的事情做儿子的定要继承他的遗愿。”是的,是遗愿。你嫌我父亲没和你斗够,那我秦刑就陪你继续斗下去!中年人毫不相让的看着墨袍男子道:“国师,如何?”
这男子竟是国师,是从门派中来到尘世间的国师!
国师不屑的笑道:“你还太年轻。”
“年轻便是本钱,我敢用我余下的所有本钱和您斗上一斗!”秦刑的话说的很是客气,或许他知道自己的确不是国师的对手。
“哈哈,就凭你?都这个岁数了,修为还是那么可怜,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本钱好谈了。”国师哈哈笑道:“更何况……”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缓了一缓,然后看着国师道:“死者为大,还请国师回府吧。”皇帝此言令无数人皱眉,可却又令无数人无奈。无奈,只因为无可奈何。的确,你只是一个凡人皇帝,人家从那个地方来,叫你一声陛下那是看的起你,若你还不知好歹,恐怕今天晚上明立皇家就改姓了。
唉!所有人都在心中哀叹了一声,门派中人还得门派才能治。
就在这时,从门口处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别在我爷爷面前放肆,快滚!”可不正是刚从学院赶回来,双眼通红的秦燕儿吗。
洛山大怒,自从来到了明立这个地方,几十年了,都还没人敢让他滚过,更何况如今这话还是从一个小娃娃嘴中说出,这是奇耻大辱啊!
“找死!”洛山怒喝一声,便欺身而进,大有一掌拍死秦燕儿的架势。众人还没从有人敢骂洛山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不论是八将还是秦刑都脸色大变,本来他们就比洛山离秦燕儿离的远,更何况速度还没人家快,眼下这是秦燕儿必死的局面啊。
“砰!”一声撞击声响起,秦燕儿依旧站在门口,毫发无损,可洛山却是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唇角竟还有一丝鲜血。这画面,这结果,众人脑子一时短路,有点接受不了。
“哼哼,这么大的岁数都活狗身上去了吗?现在光会欺负小孩子了吗?门派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门口竟接二连三的走进了好几人,而这开口责问的却是为首的一位身穿青袍的中年人,正是古振东的大伯,古霄。
“参见监察使,何…何师兄。”洛山脸色无比难看,强忍下痛意和愤怒,欠了欠身,给古霄还有另一人行了一礼。场上的变化到如今众人已经快石化了,这尼玛的怎么回事?刚才还那么嚣张拽比的洛山现在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好不好,我们实在接受不了啊!
“呦呦,还记得我啊?我当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几十年早就忘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了呢。”另一人却是一名老者,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洛山,摇了摇头,便打开酒葫芦随意的喝了起来。可刚喝一口,就停了下来,收起酒葫芦,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貌似在别人葬礼上如此喝酒有些失礼吧?
的确,古霄正在恼怒的看着何姓老者,好似在说师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啊!何正然尴尬的笑了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想幸亏也只是古师弟一人嫌弃我而已,还好我那宝贝徒儿不嫌……咦,我那宝贝徒儿呢?
“师兄在那。”随着古霄何正然二人走进来的有三人,两名少年一名少女。而此时只剩下一男一女,开口的正是那剩下的那名少年。
何正然随之看去,不知何时,老元帅灵位之前跪下了二人,这二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可跪在那里却是那般的沉稳……或者说是压抑。
“哥哥,我没照顾好爷爷。”少女开口了,声音清冷却又是那般的痛苦与哀伤。
“怎么能怪你呢..”少年深深呼了一口气,微微仰头,好似是在防止有什么东西会流下来一般。少年沉默了片刻,看着前方的灵位轻声道:“爷爷,我是傲天,我回来了。”
是的,少年名叫秦傲天,老元帅唯一的孙子,秦家唯一的继承人。只不过,这继承的……却是老元帅的遗愿!
秦傲天对着灵位磕了三声响头,双眼微红,但却是一滴泪也未流出。头磕毕,秦傲天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众人。秦家能有秦燕儿这样的美女,基因定当是不错的,所以这秦傲天也长的极其英俊,而且和秦燕儿的冰冷不同,这是一种热情洋溢的英俊!
一身白袍的秦傲天就站在那里,阳光英俊的面孔此时却也有些冷意。是的,秦傲天很愤怒,他和秦燕儿几乎同时到的,秦燕儿没忍住出声斥责洛山,可他却忍住了,只因为他不想把下山后的第一句话浪费给那样的一个人身上。
可此时,他却是看着洛山,面无表情的轻声问道:“可是洛山洛长老?”洛山眉毛一凝,秦傲天他自然知道,可算的上是自上一辈之后门派里的第一个天才,而且也是第一天才!第一和第一个完全是两个概念,可他都是!
“是我,你待如何?”洛山怕古霄何正然,那是因为不论身份还是实力他二人都在自己之上,可你秦傲天又算根什么葱?
“不如何,只想告诉你,我秦傲天会用我余下的本钱和洛长老您斗一斗。”秦傲天微笑着说出了之前他父亲所说的话,可这次洛山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秦刑他可以无视,因为秦刑的确没有多少天赋,也没有多少资本,可这秦傲天却不可小视啊!
要知道,这秦傲天在门派中曾得到过那几位大能的指点,更是被他们称为数十年后的又一个疯子!
疯子这两个字,对于这个门派中的人来说,那可是至高荣誉的美称!
而如今,洛山被一个数十年后的疯子盯上了,他又怎么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