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确不在凝安堂。”
听着东明的禀告,香蓝浑身发颤,知道此事恐怕不好再隐瞒下去,认命的垂着脑袋。
“孤再问你最后一次,母后到底去哪儿了。”子季看着地上的宫女再次质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香蓝低着头回话,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看向外面。
子季立刻起身出了殿门,果然看到匆匆离去报信的宫女,于是吩咐东明看住香蓝,自己追了过去。
果然穿过几颗茂密大树便看到了那座荒废已久的偏殿,门口还站着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秋何。
看到前来报信的小宫女,秋何知道出了事,于是急忙敲门,只是没想到下一瞬却被赶来的太子推到了一边。
子季推开房门,看着正厅空无一人,但是屏风后传来阵阵窸窣声,此情此景让他止住了脚步,有些不敢上前。
屏风后会是谁呢,答案已经了然,可子季不敢去想,浑身像是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看到皇后穿着中衣散着头发在屏风后走出来时,浑身如遭雷击。
南皇后在看见儿子之后也是愣了一瞬,随即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可是却被抽出旁边配剑就要杀进去的儿子吓了一跳,只得死死的抱住他。
“滚出来,别让孤进去了结你。”
子季举着长剑指着屏风,双目猩红的对着里头侮辱母亲的人怒吼道。
淳肃知道躲不过,于是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人竟然是淳肃时,子季心中的好似亿万种东西崩塌,无力接受现在这个局面,像木头一样的定在原地。
虽然淳肃把控朝政,但是也是真的有手段,有时也让作为对手的子季生出几分佩服,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他这样侮辱母亲,也就是侮辱自己,子季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挥刀就向淳肃砍去。
“不要。”南皇后惊叫一声,挡在了淳肃面前。
看着如此奋不顾身的母亲,子季一时有些恍惚,自己的母亲不应该是那个端庄守礼的国母吗,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子季,不要杀他,是母后愿意的,心甘情愿的,你要杀便先杀了我吧。”南皇后挡在淳肃身前哀求道。
看着眼前这对亡命鸳鸯,子季心中无法接受,二十多年所相信的东西在一瞬间崩塌,让他有些失神。
“您给我生命,我不会杀您,但也仅此而已了。”
子季缓了半响,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不愿再看房中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听着儿子说出这种类似断绝关系的话,南皇后崩溃的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淳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替她盖上了衣服。
子季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太子府,将自己关在了房中,一瓶一瓶的灌着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逃离这荒唐的世界。
可是午时的一幕幕还是不断出现在脑中,子季痛苦的砸碎眼前的酒坛,看着桌上奏折中模模糊糊的淳肃二字,更是说不出的发堵,挥手打落了那些奏折。
淳肃,凭什么你这样得意。
子季死死的抓着那封奏折,发誓定要将其拉下神坛,让他一无所有,才能平泄自己心中无边的怒气。
第二日早朝,子季一如既往的替父皇处理政事,看着淳肃没事儿人一样的站在那里议论着朝政,子季暗暗握紧了拳头。
下了朝,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便过来邀请太子前去长夏宫一同用早膳,子季一眼未看便出声回绝了。
早备好了膳食在宫中等着的南皇后得知儿子不来的消息,落寞了神色,也没了用早膳的心情,挥手让人撤掉了。
由于这几日淳肃总是来信催促南皇后赶紧召幼安进宫,好绝了她对太子的心思。
那事情被太子撞破之后,便更要早日绝了幼安对太子的心思了。
南皇后推脱不过,也觉得此事也不宜再拖,于是当晚便下了诏书,令幼安明日进宫。
幼安拿到皇后懿旨,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皇后娘娘召自己干什么,而且自己从未进过宫,那地方规矩多,会不会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淳夫人也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后突然要见幼安,但是瞅着淳肃的神情,应是提前知晓此事,也就放下了心。
“没事儿,或许是皇后娘娘想见见京城的贵女们,不止召见了你自己呢,放心大胆的去就是了。”淳夫人在旁边宽慰着幼安。
幼安虽然不知所谓何事,但是想想自己应该没有犯错之类的,去了应该也没事儿,便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宫里的马车便将幼安接进了皇宫,到了宫门口,幼安下了马车由宫女领着往长夏宫走去。
绕过外面的长街,正准备转弯时忽然看见储君轿撵,幼安和随行的宫女等人便在原地跪地等候。子季正要去上早朝,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甚至熟悉,离近了才发现是那日救下的淳家姑娘,便叫人停了轿。
“怎么进宫来了?”子季看着跪在地上的幼安,居高临下的问道。
“皇后娘娘召见,臣女特来进宫请安。”
见太子还记得自己,幼安心里一阵欢喜,但还是按着规矩,忍着心思,没有抬头看他。
“那去吧。”子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往太乾宫去了。
等着轿撵走远了,幼安这才站起身来,回过头去,远远的望着晨光中子季的背影。
“臣女淳氏幼安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到了长夏宫,皇后正坐在正殿品茶,幼安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听见皇后说免礼才敢起身。
“赐座,本宫啊是早就听说淳家的小姑娘容色倾城,今日一瞧,传言不虚啊。”皇后看着幼安那有些像淳肃的眉眼,弯了弯唇说道。
“谢娘娘夸赞,臣女愧不敢当。”幼安坐定,但还是谨守着规矩,乖巧的回着皇后的话。
心中还不忘感叹皇后娘娘保养的真是年轻,完全看不出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太子殿下生得那样好看,多半也是遗传了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