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我走了。”
身穿淡蓝色儒衫的男子背着黑色匣子站在木筏上,目光直视一望无际的海域。细看,男子眉宇间儒雅之气尽显,硬朗而不失俊秀。
“晨风,你留下,可保你多活三十年。”
说话的白发男子站在岸上,眼中不舍之意闪过。
儒衫男子回望山间,眼中亦是不舍。“大师傅,晨风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叫初九。”
“嗯?”白发男子怔了一下“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儒衫男子轻笑一声“刚才。”
“可有含义?”
“哈哈……今天不是九月初九吗?”
“……”白发男子说道“也好,改个名字重新开始。”
“行了大师傅,别送了。”
说罢,初九手握竹杆将木筏顶入海流。
白发男子不在劝阻。
“记住,九天剑,唯其不可,其他,无不可……”
说完,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初九看着那人的背影,喊道“大师傅我走了,以后你和大大师傅打架悠着点,没人再给你拉架,别被打死了。”
说完,撑着木筏,妄想以它渡海远行。
白发男子走到山脚,纵身起跳,冲天而起,这一跳竟是跃上数千米的高山。
山顶一绝美女子静立如松柏,眸中空无一物。
“怎么不去送?”
绝美女子道“他想走便走,我想不送就不送。”声音如她长相一般清冷。
“呵……。”
绝美女子问道“你居然舍得把巫山给他。”问话之时身形未动。
白发男子叹声道“不给他又如何,他以与巫山相融,巫山亦认他为主,给他就给他吧,或许巫山能在他的手里变得完整。”
绝美女子没有再说话,转身欲走。
白发男子出言“刚才,我悟出第七剑,望别。”
绝美女子冷声道“若你练成惊天十五,或许能接我一剑。”
“白小仙,你也太狂妄了。”
白发男子以指代剑,抬手之时惊扰的满山枯叶翻飞,一指万叶,刺向那绝美女子。
白小仙身影未动,同样以指代剑,平平无奇的一指,剑光破开万叶,从白发男子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剑气不止,如虹一般纵击数百里,将天上的云斩成了两半。
“秦可观,你又输了。”
白发男子看着被剑气劈开的白云,苦笑道“干脆我这一剑开天的名头让给你算了。”
“谁稀的要。”
绝美女子说完,轻抬一步,身影横跨百米出现在白发男子面前。
“白小仙,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
白小仙却是不顾,揪着那满头白发左右横甩,摔的他七荤八素鼻青脸肿这才作罢。
这是两人的约定,谁输了就要为对方所用。
“你等着,待我修成十五剑定让你和我入洞房不可。”
“等你修成再说。”
说罢,绝美女子缓步往山下走去。
沧澜山,白发仙。一剑开天,秦可观。
劫炼岛,紫炼仙。有我无天,白小仙。
倘若你行走与世间,必然听过他二人的名头。
初九行于海上天上的云为他开出一道指引前路,回头往山上看去,正好看到秦可观被白小仙揪着头发打。
“练剑的都这么贱吗?”
“还好我不贱。”
对他来说,打不过就跑,等能打过再打,实在没必要舔着老脸踢铁板。
他这两位师傅也是,三日不见,见面必有一战。
大师傅秦可观十输无赢,却乐此不疲。
大大师傅白小仙十赢无输,每次赢了他,就要打的他满面桃花开。
初九笑着摇了摇头,盘膝而坐,手捧着巫山剑匣,剑匣通体漆黑如墨,布满裂痕,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成粉末。
“听说你可以藏万剑,是真是假?”
巫山剑匣发出细微轰鸣,似在回应。
他姓姜名晨风,但姜晨风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只能,只可以,只许是初九。
二十年前,他八岁,逃避追杀,被打入悬崖,漂流入海,再被水龙卷带到了这座无名岛。
那时候他经脉尽断本十死无生,得与巫山相融才保一命,后得白小仙与秦可观以剑铸骨,以剑匣养魂魄,才得以存活至今。
其后,他拖着半残的身体每日苦练,吃非常人之苦,受非常人之罪。
九岁之时,每日拖行百斤青石绕岛一周。
所幸全身大部分骨头为残剑煅铸,一圈下来倒也能活着。
十岁之时,每日拖行二百斤青石。
十一岁之时,每日拖行四百斤青石。
十二岁之时,每日拖行六百斤青石。
……
直到二十六岁,青石已有七千八百斤。
当然,这也不是全部。
十岁开始,晨跑以后,还需泡药浴一个时辰,随后打一遍破道拳。
那拳法来历不明,是专门用来淬炼身体筋脉的拳法。
拳法有三式,每一式看起来都很普通,很简单,但若配合潜龙匀吸妙用无穷。
第一次,第一式打完就感觉到异常,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四肢无比的坚硬和沉重,抬一下手臂都要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行。
到第二式的时候,感觉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筋脉里游走,身体外部似火在烧,身体里面似被冻成了冰,片刻,情况反转,外面冷的要命,里面热的要死。
再到第三式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第一次练习破道拳,倒地缓了三个时辰,才勉强说出了一句话。
“这拳法,真劲爆……”
每日打一遍的破道拳,比拖行青石还要辛苦数倍不止。但好处也是惊人,每打一遍,身体表面都会浮出一层黑灰色的粘稠,还有些刺鼻的腥臭。
秦可观说那是人体内的杂质,杂质越少身体就越强,身体越强速度就越快力量也会越大。
等打完破道拳,便是和白小仙对练半个时辰,他只需闪躲即可,当然他也只能闪躲。
白小仙每次的攻击都会精准的命中他周身奇经八脉所有穴位,锤炼他身体的同时也能淬炼他的经脉。
再后,便是跟着秦可观学习铸剑。
铸剑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尽管他出生在铸剑世家从小耳睹目染,却也是吃了太多的苦。
一整天的时间,他可以支配的,也就是在两位师傅居住的地方之间行走的那段路。
那段路很短,十里,一盏茶。
尽管如此,这样的生活也让他回味无穷,如果不是身负血海深仇,隐居此处他倒也乐得如此。
二十年,除了潜龙匀吸和酒神咒,两位师傅并没有传授他任何心法武学。
剑道,传之无用,想要一剑开天门,需得自己悟。
这是两位师傅的原话。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经脉受损,气海无法储存真气,所以修炼了也白搭。
不过他以将酒神咒修至大成,加之唤神酒为引,倒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吸入天地之气为之己用,尽管只要短短的一柱香。
然,就算不使用酒神咒,凭二十年的苦练,以及融合了巫山剑匣的身躯,亦能算做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