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玺学东西快的让人惊叹!
温希带着他在水面跑了两圈,给他讲解了一遍要领,他就能自己尝试着开起来,从慢到快。
现在,人骑着水上摩艇,灵动的穿梭在浪潮间,自由如飞鹰。
齐圆转头给温希抓拍了一张动态美照,温希弯腰逮住了一只螃蟹,鼻尖亲吻到了映着落日的橘色海水,灵动又活泼。
齐圆有点骄傲,不专业的就是不靠谱!
看他,大小姐叫他自己也玩玩海水,他可是最敬业的特助,大小姐多久没休假玩过了?
他要给大小姐拍很多很多美照。
温希抓螃蟹小鱼纯粹是出于好玩的心里,毕竟自己在海边抓的螃蟹都不大,海鲜的品种也不是那么多,抓了一会,见天擦黑了她就不玩了。
三人聚到一起,朝车上走。
陆玺走到温希边上,问“你想吃海鲜馆还是西餐,还是华餐,或者是这边的特色小吃?”
如今别说大众点评,就是导航也不过才出来不久,国内压根没普及,没有像后世能准确到楼栋,在外头旅游,1g互联网是指望不上的,只能朝当地人问路。
温希中午在高速服务区将就吃的,此时当然还是想吃点当地特色的,只是怕找不到地道的馆子,也容易踩雷。
预定的酒店当然还是凯悦,五星级酒店的饭吃多了也就那样,还挺腻的。
习惯了后世信息化便捷的温希瞬间就有点不爽了。
“吃哪种餐系都可以,重点是能不能找到专业地道又干净的餐厅。”
陆玺停住脚,地图递过来一点道:“我刚刚找人问过了,我们现在在这里,往南边这个立山去,那里有一条本地美食街,其中有一家本地风格的餐厅,做了十来年了,环境是中等,不过有包厢,一般六点半以后需要排队,我们现在离那里的车程是二十分钟,现在赶过去,应该不用排队,要是想吃西餐,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往东去……”
陆玺把各种菜系,馆子的位置都汇报了一遍。
调理十分清晰。
见温希没有立刻做决定,又补了一句,“我怕是因为个人口味差异,不止问了这边当地的游客,也向去过这几家馆子的游客求证过,其中有一家是江州人,评价都还不错。”
齐圆瞪一眼陆玺,这小子,居然把他的活抢了!
很会表现啊。
温希立刻选:“那就去美食街吧。”
温希运气不错,平时这个点上客的特色店铺,今天少见的还没上客。
齐圆负责去餐厅谈包场的事情。
齐圆早就对温希的一切习惯烂熟于心,也不用温希点菜,他自发把温希所有不吃的原材料剔除,剩下的一本都炒。
他又找老板要了一盆新鲜的肉骨头给大宝吃,自己则是用消毒液,亲自把桌子椅子都擦一遍,见门口许多摆鲜花的摊子,又买了一些百合和玫瑰插上,力求在各种细节上都让温希吃的舒服。
李志强是这家店铺的熟客,今天手气十分背,输了不少钱,撺掇着赢钱最多的那个兄弟请客。
没成想,一行人走到餐厅,这家店居然罕见的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李志强输了那么多钱心里正不爽呢,也不管歇业的牌子,推了玻璃门就要进来弄个究竟。
“大白天的,放着钱不挣啊老板?”
齐圆眉头一皱,老板娘立刻笑着把四个人哄到外头,“明儿个再来,今天有个有钱人包场。”
李志强:“就里头那个?”
老板娘说:“说是他家大小姐喜欢安静,不喜欢太吵闹,这才包的场。”
这条街上,就这家店最贵,当然,也最好吃,这包场得要多少钱!
还是个女人包场。
李志强朝地上啐一声,哼一声,“还大小姐,是这男人二奶吧!这女人长的肯定好看。”
“肯定啊,”另一个和他一道输钱的男人唇角笑的暧昧,“这里包场,少说也得好几千吧,不是二奶就是小三,哪家正经姑娘舍得这么花钱,像我老婆,肉馊了也不舍得扔,愣是炒了自己吃,外头的油条都舍不得吃一根,这才是正经女人。”
李志强很同意这话,女人就是喜欢贴有钱人,就像他上班厂里的厂花李仙草一样,就是嫌他穷,所以才看不上他。
四个男人咬着烟吐槽一顿,又选了旁边一家烧烤店。
北市是花城,因为这座城市盛产花的缘故,街道两旁,花市绵延,白的百合红的玫瑰粉的月季蓝的薰衣草,像是误入了花的海洋。
温希挑了几束百合玫瑰,有陆玺负责抱东西,她慢悠悠负责逛店铺就可以了。
温希看见一家乐器店,走进去。
店老板扫到温希的穿着,gucci的包,prada的衣服,boucheron的珠宝,连脚上看着平平无奇的运动鞋价格也要两千多。
大生意来了!
热情的迎上去,“请问需要点什么?”
温希说:“要试试笛子。”
老板立刻从墙上拿下一架玉笛,“这个是祖母绿材质,音质非常好。”
温希下巴看向陆玺,“试一曲?”
陆玺很温柔的浅笑,“好。”
陆玺把花放到柜台上,看到手边一只三脚金蟾蜍,憨态可掬,摸了摸蟾蜍的头道:“这是三脚金蟾吧?招财瑞兽,和这店铺很搭,是纯金的吗?”
店老板把玉笛捧的高了一些,笑的讨好,“哪能是纯金的,假的,金子价格太高。”
陆玺抬手接过笛子,须臾,悠扬婉转的曲子响在店里。
是一首温希从来没听过的曲子,特别好听,顺着耳膜钻进静脉,心脏像是要被这好听的笛声融化了。
显然,陆玺在音乐上很有造诣,甚至比那些在国外大剧院开独奏会的音乐家也不低。
陆玺一曲终了,店老板还沉浸在音乐中没出来。
好的纯音乐就是这样子的,不需要歌词,你便能感受到音乐中的奥妙。
或许是被陆玺的音乐感染,或许是太久没弹,温希手也痒痒了。
靠街一侧的玻璃橱窗,放了一架黑色的钢琴,华灯初上时分,浅淡的橙光在黑白琴键上晕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钢琴是温希唯一会的乐器。
并且,也是唯一学过的乐器。
因为温思明欣赏不来,认为耽误学业。
温家祖上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直到还是少年的温思远,因为吃不饱饭选择进城里闯,温家世世代代缺少的脑筋似乎都长在了他的身上,谁也不知道,当初一个奶牛厂的小学徒,后来能升职成经历,再后来,自己出来单干,成立了自己的牛奶品牌,自此一发不可收,才有了如今温氏的规模。
他15岁之前,一天学没上过,识字都是进了牛奶厂当学徒之后才有的机会,他和那些有底蕴的世家不同,欣赏不来钢琴,画,认为这些都是娱人的。
他还反对一切娱乐的东西,譬如电视,游戏机,温家的孩子只需要搞学习就可以了。
钢琴是温希唯一为自己争取过的东西,前提是她不能影响学习,所以,小时候的温希只能在做完所有作业之后顶着夜色练琴。
如今,有多少年没碰过了?
温希走过去,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一压,如水的音符,从指缝间透出来。
是《渔舟唱晚》。
斑斓的晚霞,粼粼水面,飞逐的鱼儿似是都出现在了眼前。
温希不大记得谱子了,只谈了一小段。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陆玺沉浸在余韵里,感慨道,“弹的很好。”
温希按在钢琴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陆玺,“我真的弹的很好?”
陆玺:“非常好。”
温希:“不会觉得我的音乐充满野心?”
陆玺:“野心是个褒义词吧?”
温希垂下眼皮,睫毛小刷子一样的睫毛翻上去,眼珠盯着钢琴,“对你们男人来说,野心就是志向高远,云程发轫,对我们女生来说是贬义词了。”
虽然都在江州的富豪圈子里,温希和女主男主的交集不多,是剧情之外的人物。
仅有13岁那一次,和许暖刚过一次。
更准确的说,温希除了郁星露这一个闺蜜,和所有人都不熟。
当年,温长瑞是秘密养情妇,又明面上和方家千金交往的花花公子,楚碧又是为了钱,先做情妇,后又是诡计多端怀孕逼婚的人,谁瞧的起她的女儿?
温希的出生就是原罪,连温家人都还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否定了她。
外人又怎么会看的起她?
是以,即使她从小学一年级就是第一名,并且持续到初中,在班里也没有人际关系,透明的只有一个名字。
那次,温希和许暖刚过一次。
学校要选拔会弹钢琴的女生,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
温希报了名,最后和许暖并列进入角色。
许暖和很多女主一样,在很多东西上都有天赋,可正是因为很多东西上的天赋太高,导致她学东西都是花上几个月,拿到最高的等级证书就不再碰了,钢琴就是如此,她只学过四个月,再没碰过。
温希和她不同,她要做一件事就是坚持不懈做到极致,在13岁这一年,她已经坚持日日弹琴两个小时,七年从不间断了。
因此,温希虽然承认许暖的天赋,但是觉得自己弹的并不差,而且两人最后的角逐赛投票方式,她觉得不公平。
五个评委,三个老师平日里就对许暖格外照顾,另一个评委是傅星舟,也不知道他一个初二的学生,为什么能来做他们的评委。
那时,温希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只知道傅星舟的一些传闻,是傅家太子爷,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不用来学校,就可以永远都考第一,为人孤傲冷僻,暗恋他的女生无数,他却一个也看不上,许暖是唯一能引起他情绪波动,在他那有三分特别的女生。
投票的结果是4:1,温希只得了一票,当场就提出了对赛制的不公平。
傅星舟当时浑身低气压,冷漠的暼她一眼,冷冰冰的说:“你是在质疑我徇私吗?”
“对,我质疑你们在徇私。”温希很坚定的说:“我要加一场公平的比赛,我跟许暖来比技巧,执法。”
许暖很好脾气的说:“我认为音乐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干净的,抚慰人心灵的东西,不应该掺杂想赢的这种心态,更不应该用技巧,比赛这种世俗的东西来定义,温希既然想去,让她代表学校去参加吧。”
“我弃权。”
傅星舟对温希说:“对,你不仅把想赢弹进了你的琴声里,更写在了你脸上。”
尽管温希本人并不觉得想赢,有野心是什么贬义词,也不觉得比佛戏的许暖就低了一头。
她就是想赢啊,她弹了那么多年,就是想站在最高的舞台上,被所有人看到。
所以,许暖放弃了,她不放弃,她并不认为是许暖的谦让她才有机会去,她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所以还是代表学校去参赛,还稳定发挥,拿了第一名回来。
只是,别的学校,连获得参与奖的同学下面都有很多同学欢呼,喝彩,而她这个第一名,台下只有郁星露一个人为她高兴,喝彩。
甚至,除了一个带队的音乐老师,只有郁星露一个人来看她比赛。
温希可以保证自己不自卑,可是她管不住那些人的嘴,比赛拿了第一名回来,那些嘲讽更多了。
有说是许暖让的,有说她就是喜欢出风头,有说她小小年纪,太有野心了。
加上温希之前40°高烧,头上贴着退热贴参加联考,最后还拿下七个学校联考第一名的事,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野心家。
对,傅星舟永远考第一是神话,被无数人追捧,温希考第一就是有野心。
后来,温希就收了奖杯,不久之后国外名校的入学申请通过,她就去了国外。
还是死后看到的那本书,才解了温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