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晶对扫描结果的分析, 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
许久，才有人喃喃道：“原来是辐射……我一直以为是传染或者是病毒……结果居然是辐射……这、这可怎么防？”
听到这句话，物理学家们忽然惊醒，连忙问小晶：“铅不行吗？”
小晶否定道：“不行, 地球没有能抵挡住这种波段辐射的元素, 即使是我的本体也不行。”
“你也不行……这……那、那这种辐射有安全范围吗？肯定有吧？”又有物理学家满含希望地问道。
小晶肯定道：“有, 和其它辐射一样，与距离呈反比，按衰减程度计算，安全范围为一万公里以外。”
“一万……一个辐射源就能覆盖半个地球……这…这怎么躲？怎么防？”
“而且它还会附身任何物体……附身动物还能移动……想要找到它几乎是天方夜谭……”
“我们也没有小晶那样的扫描装置……想找也无从找起啊！”
“我们甚至连它有多少, 会不会再次分裂都不知道, 这……”
绝望的气氛陡然蔓延，科学家们的无措甚至感染了观看直播的人。
“什么意思？不是找出源头了吗？”
“问题是源头有几块，在哪，怎么找……而且听这个意思是挡也挡不住……唉！”
“这就…束手无策了？不是还有那个小晶吗？”
“对啊！也许小晶有办法呢？它不是能扫描吗？”
科学家里也有人想到了这一点，试探着问小晶：“小晶，你的扫描功能能发现不明组织液吗？”
“可以, 但依然存在距离限制。在核心状态下，探测范围最远一公里。”
一公里对于一万公里来说，杯水车薪。
短暂的沉默后, 卫风棠忽然问道：“非核心状态下呢？”
小晶忽然整个核心往上飞了一下，音量也提高了一点：“不明组织液附身物体的状态非常特别, 极难探查。但如果是我的本体，扫描范围能达到五千公里。”
小晶是机甲核心，主要功能其实是储能以及承载机甲系统, 作为机甲中枢辅助驾驶员操纵机甲, 其他功能有一些但不多, 而且基本都是阉割版。这也是为什么它明明自己能全息投影，却在苏则做体检被抽血时能源狂掉。
因为它需要打开亚空间，借助本体才能做到以假乱真，之后还要复制、修改样本，这些功能仅凭机甲核心是做不到的。
可一旦机甲核心和本体结合，那么它就是专门为太空作战诞生的机器，是斯丹勒思星最顶尖科技的结晶，一切标准都将以宇宙尺度展开，不追求精度的话，整个太阳系都在它的扫描范围内。
“五千公里！”科学家们爆发出惊喜的叫声。
五千公里听着好像没有一万公里厉害，但一个是精确扫描定位辐射源，一个是辐射距离，这个差距自不必言说。而且五千公里配合上机甲的移动速度，要覆盖全球也不过是多跑几圈而已。
“那还等什么？！充能啊！暂停所有实验，白天拉闸限电，把所有能源都供应给小晶！”
“对！对！我们的实验什么时候做都行！”
“但是我的实验一旦中止，再搞就要从头开始，这、这几年的心血都要打水漂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因小失大啊老周！”
眼看一群老头老太一副立刻马上就要重新安上高压电棒给自己充能的样子，小晶连忙道：“我的本体在迫降地球时损毁严重，现在只能使用部分功能，如果要使用高精度的扫描功能，需要先修复本体。”
人群安静了一瞬，物理实验室的负责人连忙道：“修复的材料我们可以提供！”
小晶：“不需要，只要有能源，我可以自行修复。”
“能源也没问题啊！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对啊！现在不就是准备给你充能吗？”
“快快快，把高压电棒拿过来……”
小晶提高音量打断众人道：“按照现在的充能速度，至少要两个月我才能修复好本体，然后再花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充能后才能开始扫描。”
“这……要花差不多半年时间……会不会太慢了？”
“还是我们的能源获取模式太落后了，如果能实现可控核聚变的话……”
“现在可控核聚变的进程到哪一步了？”
“已经能做出光力场了，但稳定性差太远。”
“如果仅靠核电充能，同时还要兼顾基地用电的情况下，说不定半年都不止，但变异进程并不会因此停止……”
“半年……变异人都能生二胎了！”
一片嘈杂里，苏则忽然提高音量问道：“如果全力攻坚的话，攻克光力场需要多久？”
实验室安静了一瞬，物理实验室的负责人上前一步道：“其实最困难的那一步已经跨过去了，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如何稳定力场，然后再考虑坚固度。具体要花多长时间谁也说不准，因为科研这事，最怕的是从无生有，在已经有成功例子的情况下，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也许明天就成功了，也许还要好几年，但总归是能成的。”
苏则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有个建议。实验不用停，也不需要拉闸限电，依然按照之前的计划给小晶充能，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差别不大，不用节省这点时间影响实验进程。如果在充能期间能实现稳定的光力场的话，我们立刻启程前往游江，收复可控核聚变研究所，恢复沿海核电站供电，使用可控核聚变给小晶充能。”
“确、确实啊……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一个月之内我们就能完成实验。就算运气不好，半年和四个月差别也不大，还不如赌一赌！”
“但是游江那边……太危险了，派了那么多人过去，最后一个人都没回来，甚至连消息都没能传回来。”
“就算能收复研究所，核电站重启也很麻烦，后续还要对研究所进行改建，也许最后所花费的时间不比慢慢充能来得快。”
“不会，游江的可控核聚变本身采用的就是磁约束技术，改造成光力场很简单，只要能收回研究所，改造只需要一周…不，三天足够了！”
“核电站重启也很简单，本身游江那边的核电站都是第四代，所用技术和研究院核电站一样，这边的技术人员过去就能上手……我觉得可行！至于收复研究所和核电站这事……”
“交给我们。”苏则和邢律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一愣，苏则回头看向站在实验室门口的邢律，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似乎有人，穿越不可逾越的时空来到这里，和邢律重合在了一起。
“有你们这句话我们就……就，就放心了……咳咳，这、这个…他们俩这个对视是……”
“卫老，这……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等等，我记得那个是邢司令的儿子是吧？”
“对对！他和苏则好像还是高中同学！”
“嗨呀！早说啊！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当初充能计划提出来的时候，我肯定投赞同票啊！”
“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华州媳妇就是华州人，我们肯定信他的啊！”
“你怎么知道苏则是媳妇？”
“看身高和体型，我跟你说这个可讲究了，每次我弄错我孙女都要生气。”
眼看大家伙越说越离谱，卫风棠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及时站出来出面主持大局道：“苏则和邢律的实力毋庸置疑，我相信他们完全有能力解决游江的问题，就按苏则说的做吧。秦瑜，你拟一份报告交上去……”
“不用了。”忽然，一个声音从实验室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正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现场顿时有些骚乱，此起彼伏的问候声纷纷响起，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老人走到放电箱前，看看小晶，又看了眼地上的战斗鸡尸体，最后看向苏则以及周围神情殷切地看着他的科学家们。
“事情我都看见了，也了解了，苏则同志提出的计划很周全，就按他说的做，不需要再提交报告。如果实验过程中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提，基地以及军部会尽全力支持你们。我知道这副担子很重，但我们一定要担起来，这不光是为了我们的同胞，也是为了全人类。”
之后的日子里，小晶依然和以前一样，每天定时到物理实验室充能，维持着少则百分之一，多则百分之二的水平，缓慢充着能。
与此同时，基地几乎所有资源和能源都在向物理实验室倾斜，全员到齐的尖刀小队也几次受命，前往中都及其周边城市比较重要的研究所收集实验需要的素材。
而每当遇到尖刀小队出任务，林修竹都会一同前往，彼此之间的配合也在一次次并肩战斗中磨合得愈发默契。
就在所有事都按计划有序推进时，邢律却有些说不出的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