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醒醒,司宅到了。”高晏迷迷糊糊被叫醒,睡眼朦胧地就跟着下了飞行器。
面前是个身板微微佝偻的男人,半白的头发,一副黑色半框眼镜,毕恭毕敬地朝高晏笑着:“司大人如今可是如今沧定军界的炙手可热的新星,把夫人接来这儿啊,是要您跟着他享福呢。”
嗯?猩猩?什么猩猩?高晏脑袋还是一片混沌,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她被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她抬头扫过面前这一排身着藏蓝色军服的机甲兵,神情肃穆,目光微扬,瞧着威武又神气,而他们身后无一例外都背着一杆长/枪。
只是这长/枪又与她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黑色枪/支不同,枪口微微流动着蓝色的荧光,枪身由蓝色与银色金属拼接而成,准星处也比普通枪支大上许多。
什么情况?高晏懵了,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熬夜看了本男主是星际军官的小说,可没必要梦到这么逼真的场景吧!
高晏环顾过周遭悬浮在空中的星轨、驾驶着流光溢彩机甲的机甲师以及随处可见、人手一个的光脑。
一切的一切,都与那本小说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管家丹瑟尔见她怔在了原地,以为她是被方才那声枪响吓到了,忙宽慰道:“夫人不必害怕,方才那声枪响是在捉拿安都间谍呢,夫人有所不知,安都间谍势力近些年来猖狂无比,我们的军事情报屡次被盗,战争上不知在这上头吃了多少亏,幸好司大人来了,这两年司大人在间谍捕捉行动上可谓是屡建奇功……”
艾瑟是全星际联盟中最强大的人类星球,而沧定与安都则是这个人类星球上最为强大的两个帝国,两国自人类还未觉醒异能、接受机甲之时便存在了,从前虫族侵袭,两国也曾有过联手对敌的时候,只是虫族败退之后,为了争夺星球中剩余的能源、土地与财富,两国再度陷入战争,直至今日。
而其余多的高晏已经听不下去了,“安都沧定”,“司大人”,“间谍势力”听到这些词汇她直接瞳孔地震。
高晏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袖子,“你说的司大人,可是司渊司临之?”
“回夫人,正是。”
高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身形一晃,管家看了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紧接着听高晏道:“司渊,字临之,沧定驻安都战争前线军官,大校军衔,侦查与反侦察领域的天才,年25,sss级机甲单兵,三围是咳咳”
“夫人对司大人的事如此上心,老奴仆心甚慰啊。”
甚慰个锤子高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你叫我什么?”
“夫人啊。您是司大人的正妻,我们自然是要称一声‘夫人’的。”说着,丹瑟尔又拱手躬身作了个揖。
高晏如雷轰顶,回忆着书中内容,只记得这女二命不好,在艾瑟星球百分之八十的人类都能够觉醒异能抑或是驾驭机甲的情况下,她就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因而成为了高家弃子,政治联姻下嫁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男主,后来却又喜欢上了男主,只可惜生性懦弱无能,在身为安都间谍女主潜入沧定,与男主斗智斗勇后又互生情愫时,她几乎就是隐身状态看着男女主在她面前谈情说爱。
婚后男主为女主守身如玉,这女二就顶着个恋爱脑期期艾艾地跟在男主身后,只期望男主能回过头看她一眼。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回国后她饱受男主政敌的折磨,郁郁而终,几乎是一生都不得欢喜,命苦得比黄连还苦。
高晏记得在原著中,司渊与女二成亲不过两日便主动调任去往前线,也就是原属于安都的地界平城,眼见着战事越拖越长,司渊也没有回国的意思,高家人一合计,向帝王求了恩典,就把女二送到了平城。如果高晏没记错的话,也是在这一天,男主司渊和原著女主赵敏仪初遇。
高晏坐定,抬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的自己是龇牙咧嘴,疼的是可以确定如果在梦里绝对能醒来的程度。
所以她真的穿书了,不是美艳大方智慧过人的女主,不是蛇蝎心肠双面间谍的女三,而是干啥啥不行,打退堂鼓第一名的恋爱脑炮灰女二!
“夫人,司大人回来了。”管家丹瑟尔似乎非常激动,步履匆忙地绕过沙发将高晏带到了客厅正中间,面朝门口,似乎是极郑重地等着男人进门。
高晏被丹瑟尔的兴奋感染,也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她拼命回忆书里女二和男主在这里第一次见面时说了什么,眼睛却不住地往门外瞟。
一道细长的阴影自大门延伸到高晏脚下,她顺着阴影往前望去,猩红柔软的地毯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似乎是与宅子顶端绘制的天使圣母相照应,门外照来的光铺洒在地毯上,升起一股有如教堂般的肃穆,阴影的尽头是一双精致考究的黑色军靴,目光上移,藏蓝色的军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笔直,裤型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
他的腰际是一条三指宽的黑色皮带,束出劲瘦的腰身,腰带中间是一枚圆形银扣,镌刻着高晏看不懂的花纹。
藏蓝色的军装将司渊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而他头戴军帽,帽檐低压,只露出白皙到病态的肌肤与线条利落的下巴。
高晏莫名感受到一股威压,她下意识舔了舔下唇,看着他迈出长步往这个方向走来,厚重的地毯将他的脚步声尽数吞没,但高晏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回荡在这偌大的客厅。
司渊在她左前方一步的位置站定,这个距离有些危险,但若是夫妻的话,可以接受。
男人狭长的双眼并没有看向她,只是微微低头,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拢下,他是驼峰鼻,鼻梁高挺,半明半暗之间,高晏只看得清他的唇瓣是淡淡的樱花色,很薄,此刻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辨喜怒。
不愧是男主,果然颇有祸国殃民的姿色。高晏忽然能够理解原主为什么会这么恋爱脑了,这种货色的极品,搁谁谁不迷糊啊?
高晏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小说里的内容在她脑海中浮浮沉沉,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抬头,嘴角应时扬起一抹笑,“嗨,老公。”
话一出口,她听见司宅默在一旁的奴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男人摘军帽的动作则是一顿。
高晏:?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高晏莫名扫过周围惊诧的目光是,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似乎是这时才注意到高晏的存在,开口清冷的嗓音透着淡淡的疲惫,“高晏,你来了。”
只字不提今日爽约未去运输器站接她的事。
他的眸光很淡,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噙出一抹生淡而疏离的笑。
高晏不得不承认,即便只是这种糊弄学的笑容,也让她心口一痒,是以听到他念自己的名字时,高晏忙不迭点头。
她看着司渊将军帽摘下交给管家,随后垂睇向自己,“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和丹瑟尔说就好了。”
管家应声,走出小半步朝高晏躬了躬身示意。高晏点头应下,目送着男人走向大厅深处上了楼梯。
司渊对高晏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漠。高晏搓了搓手,后知后觉自己出了一手的虚汗。
司渊住在宅子的主卧,在东边,而高晏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西边。
看得出来,司渊真的只是个无情的联姻人罢了。
高晏刚整理完自己的行李,丹瑟尔就敲了门,说是请她下去吃晚饭。她开门,与她视线平行的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璀璨,中间不断有水流状的荧光缓缓流动,自宅子的最高处悬顶而下,径直照亮了宅子的二楼与一楼大厅。
高晏顺着楼梯下了楼,却意外发现司渊也在餐桌旁。无怪高晏这么想,毕竟司渊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干的又是反侦察这种不着家的工作,别说在家吃上一顿饭了,就是一天里能有休息时间都是好的了。
“大人也在啊。”高晏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自然又平淡,就像寻常夫妻一样走到他身边,在他身旁的位置款款落了座。
而司渊只是抬了一下眼皮,从喉间轻轻滑出一个音节,“嗯。”
高晏甚至都不能确定他到底看清自己没有。
高晏也不自讨没趣,径直落座后也开始用餐,二人无言,一时之间餐厅内只有碗筷相接的清脆声。
有些人表面落落大方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波涛翻涌连筷子都拿不齐。在第三次差点把筷子滑下手后,她尴尬地将手抬在空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她偷偷瞥了眼司渊,后者面上神情淡漠,姿态优雅地舀了勺营养液送进嘴里,全程一个别的眼神也没给。
高晏咽了口口水,这么高冷啊。于是她又鼓起勇气越过司渊,伸手去夹了一筷子菜。
她已经想通了,后期男主被女主欺骗黑化后玩弄权势,报复了不少前期欺辱他的人,手段极其残忍,而女二是前期出场人物中,唯一不被男主报复然后活下来的。
这不就是碌碌无为摸鱼术的可贵之处吗!
若非女二她自己想不开依旧牵挂着这个男人,与国内男主的政敌过不去,最后被男主的政敌折磨得郁郁而终,那么能安全离开这个后期变疯批的男人,并且在星际战火中苟活下来,也可以说是少见的善终了。
高晏轻啜了一口汤,既然时局命运如此,那就趁男主还没黑化前,麻溜地和他离婚,也不阻挡他和女主相爱相杀了。
她正要开口,余光瞥见丹瑟尔向司渊呈了一份文书,“谢家前几天在星际议会上参了大人一本,是夫人的母家替大人压了下去。”
咳咳…高晏见丹瑟尔拼命给自己使眼色,莫非是要她趁机向司渊示好?
高晏装作没看懂丹瑟尔的眼色,继续低头认真干饭,心里却有了别的算计:在小说前期,司渊能力虽强但尚是势单力薄,因而也遭受了不少帝国军旅世家的欺压,否则也不会主动设计自己调离朝堂,来到战争前线。
司渊与高晏是政治联姻,他现在还需要高晏母家的扶持,所以现在提出离婚,司渊是断不会同意的。
甚至…高晏偷偷瞥了眼司渊俊美的侧脸,这个后期黑化的复仇疯批说不定还会因为她在他最危难的关头提出和他离婚,后期得势后把她抓回来扒皮抽筋。
想到这里高晏不禁打了个冷战,手上一抖,勺子便滑落进了营养液里。
注意到这边动静司渊微敛过浓密的睫毛,高晏见状小心翼翼地扯出一抹笑,“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