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宫暗室。
暗室内放了书柜,柜上每一层都将标注的卷轴放得满满当当。
萧南乔绕到后方书柜,轻轻推动第三层摆放的青玉佛像。
脚下,地面开始震动,不远处的地板打开,出现了一条暗道。
萧南乔拿着一盏油灯,踏入暗道中。
暗道内冰冷刺骨,到处都是冰霜。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而萧南乔恍若未觉,步步走向深处。
“你来了。”
男子面向萧南乔,一双眼光射寒星。他一袭月牙白束袖锦袍,头发以木槿花状的银玉簪束起,可谓是“有匪君子,照世如珠”。
“义兄。”萧南乔抬手作揖:“子衿来迟,还望义兄见谅。”
萧鸿煊朝她招了招手:“过来,陪我下一局。”
二人在棋盘前坐定,各执一子。两人你来我往,眼看就要打成平局。
“新局已起,各个棋子皆已就位,经我之手,没有平局。”
萧鸿煊说着,落子,胜负分明。
如今天下乱象,魔族重回于世,人间战火纷飞,而仙界呢?
仙界的神仙偏安一隅,对人间的战火纷飞不闻不问,也因此,无数求仙拜佛的寺庙都被一把火烧了。
人啊,就是那么可笑。
你护佑他们,他们便信你,奉你为神,一旦出了事,无论是非对错,你就是祸害天下的罪人。
他们求神也厌神,奉神,更想弑神。
昆仑仙山。
上清仙尊站在峰顶,俯瞰万物。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瑜兮徒儿,望你心怀善念,渡人,更可渡己。”
夜晚,在睡梦中的谢怀瑾被一股黑气围绕着,额头上的印记若隐若现。
梦中,一群迷迷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嘈杂的声音纷纷进入他的耳中。
“杀了他!杀了他!”
“魔就是魔,永远都改不了这嗜杀性子!”
“一介妖魔居然还敢肖想凤梧仙子!”
……
谢怀瑾从梦中惊醒过来,大汗淋漓,回想梦中的一切,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魔界鬼渊。
仙魔大战时期凤梧仙子和玉渊仙君留下的禁制愈发薄弱,凡是稍厉害些的妖魔全都破阵而出。
江瑜兮整个人舒适地浸泡在温泉池中,菁菁在屏风后禀报道:“主子,李氏同意见您了。”
江瑜兮轻轻“嗯”了一声。
“主子,奴婢不明白,李氏大势已去,如今被囚,您为何还要……”
江瑜兮擦拭着自己的藕臂:“大势已去?不见得,且看明日她提出的条件吧。”
兰若(rě)寺。
“大周的皇家寺庙盖得竟比我大晋还要好,想来大周人应该是极其信佛的,遥其,你说呢?”
陆皓尘用象牙白玉扇敲了敲江瑜兮的脑袋:“非也非也。”
“哦?”
“传闻大周的太祖皇帝还是一介布衣之时,无意中闯入了仙境,神仙见他天庭饱满,是有福之人,特赐予舍利子一颗。那神仙原是好意,可那太祖皇帝呢?贪得无厌,趁神仙外出之际,偷盗法宝仙丹,从此青云直上,在他年老时,开始源源不断地噩梦缠身,他以为这些都是源于自己年轻时犯下的罪孽,所以下旨大肆建造修缮佛寺,以清罪孽,其中,这兰若寺就被称为‘佛寺之最’。”
听完谢怀瑾所说,江瑜兮嗤笑一声:“原来是虚荣心作祟。我想这些仙界什么的,都是假的吧?”
陆皓尘点点头:“不错,这些皆是他做的一个梦罢了。”
心中贪念太重,太祖皇帝醒来后不愿相信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他自欺欺人,将鹅蛋放在供台上,把它当做是舍利子,再把梦中所闻所见透露出去,让人们以为他是天选之子。
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江瑜兮不由得这样问自己。
江瑜兮踏入禅房时,看见的就是手中握着佛珠,跪在蒲团上的老妇人。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诵读完后,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从蒲团上站起。
“皇后来了,赵嬷嬷,还不给皇后娘娘奉茶。”
“哎,老奴这就去。”
太后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
赵嬷嬷拿了茶水和点心放在桌上:“娘娘请用。”
江瑜兮微微颔首,拿了一块糕点食用。
“皇后费尽心思,不顾那小杂种的旨意也要见哀家,所为何事?”
说到“小杂种”三个字的时候,江瑜兮的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凌厉。
“我可以让太后娘娘重回宫中,作为报答,太后娘娘要许诺我一件事情。”
“哦?”太后面露笑意:“谢子虚恨哀家入骨,你又有什么法子让哀家回宫。”
“我自有办法,太后娘娘就说这笔交易,答不答应吧。”
“哀家又怎知你二人不是在演戏,等着哀家入套呢?”
江瑜兮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这个,太后娘娘觉得我的诚意如何?”
太后眼睛一亮,接过玉牌:“你竟是玄觞楼的人!”
玄觞楼,江湖第一楼,是个神秘莫测的组织,所有进贡皇家的物什都要经过玄觞楼的手,据说背后还有千兵万马。
太后握着玉牌:“既然皇后如此有诚意,那么,哀家便信你这一回。”
“那么,太后娘娘,咱们,合作愉快。”
出了兰若寺,陆皓尘狡黠一笑:“那李氏若是知道自己手中的玉牌是假的,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江瑜兮将手放在头顶遮挡阳光。
今日的太阳真大啊!
回宫路上,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挡在了江瑜兮的马车前。
“哪来的乞丐,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你挡的是谁的车!”
车夫刚要挥鞭朝着小乞丐打去,就被江瑜兮握住了。
“一个孩子而已。”江瑜兮说着,从马车上走下,塞了一点碎银给小乞丐。
那小乞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江瑜兮:“这是一位贵人让我给你的。”
“贵人?”
江瑜兮接过信件,而那小乞丐一溜烟地就跑远了。
信件的外层,一个木槿花图案暴露在外。
江瑜兮重新上了马车,陆皓尘看见那木槿花图案后皱起了眉头。
大周使用木槿花图案作为标识的,只有九门提督萧鸿煊一人。
江瑜兮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萧鸿煊命人给她带的信件。
“去提督府。”
江瑜兮靠在马车壁上,陆皓尘凑近,给她按了按头:“萧鸿煊想拉拢你?为了什么?莫不是那个新进宫的萧贵妃?”
江瑜兮手中燃出火焰,将那信件烧成灰烬。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她呼出一口浊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江卿卿还从未怕过谁。”
马车在提督府门口停下。
一个侍卫从里面迎出,抬手作揖:“公主殿下,提督已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侍卫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主?”江瑜兮挑眉,看向陆皓尘:“有意思。”
侍卫带着江瑜兮一路来到后院。
“提督,人到了。”
隔着竹帘,江瑜兮只隐隐约约地看见了萧鸿煊脸部的轮廓。
只单单看着轮廓,江瑜兮就不由得惊叹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嘿!”
陆皓尘打了一下江瑜兮的手背,压低声音:“怎么?看呆了?”
江瑜兮瞪了他一眼,掀开竹帘走了过去。
“公主殿下以为,这子,下这里如何?”
江瑜兮盘腿在萧鸿煊对面坐下,目光随着萧鸿煊手中的落子看去。
见落子所在之处,江瑜兮微微一笑,手执棋子。
见江瑜兮的落子之处,萧鸿煊大笑起来:“好!”
“我有一件事情谢问提督。”江瑜兮目光如炬:“为何找我合作?而且,为何称我为‘公主殿下’?”
“第一个问题,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只想天下安定。第二个问题,你如今的确是大周皇后,可是你的心,在大周吗?”
江瑜兮敛眉:“局已布好,只等棋子入局。”
出了提督府,陆皓尘便开口提问道:“你真的要和他联手?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江瑜兮轻笑一声,不回答。
推开凤梧宫的大门,江瑜兮当即愣在原地。
凤梧宫的院子里,一众影卫排排站立,正中间的贵妃塌上,谢怀瑾躺在那里。
“回来了?”
江瑜兮陡然转身,将陆皓尘一把推开,大喝一声:“走!”
陆皓尘担忧地看了一眼江瑜兮,足下轻轻一点,使用轻功飞出了宫墙。
“给孤追!”
“我看谁敢!”
江瑜兮挡住影卫,望向那个少年帝王:“你如果抓到他,想他如何处置他?”
谢怀瑾站起身:“对当今皇后图谋不轨,自然是——活剐了他!”
“你要杀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以为孤不敢吗!”
谢怀瑾快步走到江瑜兮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江瑜兮无奈一笑:“你就这么喜欢掐别人脖子吗?”
谢怀瑾把江瑜兮狠狠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地离去:“传孤的旨意,皇后无德,禁足一月,任何人都不准探望!你们给孤严加防守!”
江瑜兮一抹嘴角的血迹,自言自语:“这都是什么爱好?又喜欢掐脖子又爱甩人的,以前怎么没见他有这种爱好。”
江瑜兮再看向一院子的影卫,哀叹一声:“这还真把我当犯人看管了。”
进入内殿后,菁菁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在书桌前立定。
江瑜兮画出一张传音符,轻轻一点,那传音符便化成一道红光飞了出去。
将她禁足又怎样,还好她会法术。
承乾宫的侍卫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地看着上面的那个脾气暴虐的少年帝王。
谢怀彻进入殿内:“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们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出了承乾宫。
“皇上今日火气挺大。”
谢怀瑾见是谢怀彻来了,揉了揉眉心:“无事。”
“无事?我看未必吧。我可是听影一说了,今天你那那放在心尖上的皇后,先是去了兰若寺,然后又去了提督府。啧啧啧,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做。”
“是挺会找事的。”
谢怀瑾神色冰冷。
江瑜兮去兰若寺,去提督府,他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陆皓尘……
谢怀彻笑着喝了一口茶水,用手支着头:“你想抓住皇后的心,我教皇上几招如何?”
谢怀瑾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满脸希望地看着谢怀彻。
一夜长谈……
第二日一早,谢怀瑾罢了早朝,径直走入了凤梧宫。
江瑜兮一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谢怀瑾那英俊潇洒的面庞。
“谢怀瑾?”
只见谢怀瑾面色委屈:“卿卿,你总算是醒了。”
江瑜兮:“???”
谢怀瑾这是……吃错药了?
看着谢怀瑾顶着一双熊猫眼,江瑜兮不由得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谢怀瑾点点头,靠在江瑜兮怀里:“要卿卿哄睡。”
江瑜兮现在可以肯定,谢怀瑾一定是吃错药了。
可偏偏,她对这个样子的谢怀瑾无可奈何。
江瑜兮把谢怀瑾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揉着他的头,给他唱歌:“情节更替星河散聚遥遥千里意难平,只言片语皆为你魂牵梦萦,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谁沉吟至今……”
躺在江瑜兮怀里,谢怀瑾只觉得异常心安,很快便沉沉睡去。
看着少年精致的面庞上皱起的眉头,江瑜兮伸手为他抚平。
直到傍晚时分,谢怀瑾才缓缓醒来,他觉得这一觉睡得极其舒适。
抬头,他看见了江瑜兮昏昏欲睡的脸。
谢怀瑾抬手,按下江瑜兮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把江瑜兮的瞌睡彻底赶走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谢怀瑾。
“卿卿还是那么甜。”
谢怀瑾离开她的唇,咬了咬她的耳垂道。
“混蛋!”
江瑜兮的耳尖红透了,恶狠狠地瞪着谢怀瑾,一把推开他,刚想坐起来,却又重新跌了回去。
“卿卿,怎么了?”
“还不是你!腿麻了!”
江瑜兮没好气地说道。
谢怀瑾蹲下身,开始给江瑜兮按腿。
看着谢怀瑾毛茸茸的脑袋,江瑜兮突然觉得:其实……谢怀瑾也没那么坏……
而谢怀瑾现在心里喜滋滋的:嘿嘿,谢怀彻的办法还真不错!
玄觞楼。
陆皓尘一踏入里面,玄觞楼众人便纷纷单膝跪地:“参见楼主!”
陆皓尘微微颔首,坐在上首。
“禀楼主,兰若寺暂时没有动静。”
“禀楼主,九门提督萧鸿煊经常无端消失于书房内。”
“禀楼主,大晋皇帝如今已坐稳皇位,朝中奸佞已经清理干净了。”
“禀楼主,永勋侯府一切安好。”
恬然,瑕烟,安稚,凝晚四人分别将自己监视的上报给陆皓尘。
听见“无端消失于书房内”后,陆皓尘蹙眉:“盯紧萧鸿煊。”
江瑜兮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让下人关上了门窗,死也不放谢怀瑾进来。
这几天,谢怀瑾简直把她折磨惨了。
江瑜兮可以确定:谢怀瑾就是肆意报复!
第一天,谢怀瑾在江瑜兮睡的正香的时候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抱着她去了碧霄殿上早朝!
后面,江瑜兮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奏折什么的直接搬到了江瑜兮的书房。
第二天依旧如此,不过这一天谢怀瑾喊了民间的戏班子进宫给江瑜兮表演。
要真只是看戏江瑜兮还谢天谢地了!
就在江瑜兮看的入迷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糕点。
江瑜兮转头:谢怀瑾正拿着糕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江瑜兮无奈,吃了。
结果!
谢怀瑾兴奋了!特别没有眼力见的一块又一块往江瑜兮嘴里喂。
满嘴都是糕点渣子的江瑜兮已经没有了心情看戏。
第三天,依旧如此。
就这样,日复一日……
江瑜兮窝在被子里,忍不住想咆哮一声。
“啊啊啊啊!谢怀瑾!你给我来个痛快!这样折磨我算什么!”
窗外,鹰唳声划破天际。
江瑜兮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她走到窗户边上,开窗。
雄鹰挥舞着它那强健有力的双翼,盘旋于高空,俯瞰大地,振翅九霄。
“战翱?”
战翱是玄觞楼特地培养的金雕,哦不,准确地来说,是她培养的。
战翱见江瑜兮的脸蛋从窗内探出,长啸一声,直朝她飞来。
江瑜兮摸了摸停在窗台上的战翱的毛发,取下了绑在它脚上的纸条。
“萧,暗室。”
萧?
江瑜兮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萧鸿煊还是萧南乔?
暗室……
江瑜兮离开窗边,来到书桌旁,拿起纸笔开始写。
只听战翱突然长啸一声,飞离了窗户。
江瑜兮猛地将信纸塞入书中————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谢怀瑾推开了凤梧宫内殿的大门,面色阴沉,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
“你在干什么?”
“看书。”
江瑜兮懒得搭理他,真不知道他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看书?”谢怀瑾瞥了一眼那半推开的窗户:“看书怎么开着窗呢?也不怕着凉了。”
“屋里闷,开窗透气。”
“既然闷,早上把窗户关得那么严实做什么?”谢怀瑾将她面前的书合上:“莫不是……你不想见我?”
江瑜兮抬头看着他:“自然不是。”
不是……才有鬼了!你他丫的天天烦我,我当然不想见你!
“既然如此,卿卿,孤带你去看好玩的。”
江瑜兮被谢怀瑾牵着,心道:好玩的?我看是玩我才对吧!
来到御花园内,江瑜兮才知道谢怀瑾说的“好玩的”是什么。
只见战翱被一个用法术形成的巨网给罩住,在里面不断挣扎,而周围的弓箭手全都拉弓朝着战翱。
“卿卿,这个游戏,便是射击。”
谢怀瑾一手搂着江瑜兮的腰,一手指着战翱:“孤让人将那金雕射下来,凡是射中者,赏银百两!”
话音刚落,一众弓箭手万箭齐发,战翱在网中挣扎,努力地躲避着那一支支箭。
江瑜兮看着谢怀瑾满意的笑容,她知道————谢怀瑾在警告她。
江瑜兮一把推开谢怀瑾,双手凝聚灵力,对准那些箭矢,手掌用力一捏,那些箭矢瞬间成为了星星点点的碎末。
她再次挥手,那张巨网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战翱见自己恢复了自由,它挥舞着双翼,落在了江瑜兮的肩上。
江瑜兮转向谢怀瑾:“你想干什么?”
“卿卿不乖,孤为了让卿卿乖一点,当然要使用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谢子虚!”
“卿卿不要生气。”谢怀瑾抚上江瑜兮的脸庞:“以后孤再也不惹卿卿生气了,卿卿也不要妄图做些让孤生气的事情。”
谢怀瑾满脸委屈:“卿卿,不要离开孤,好不好?”
永远都不要离开孤……
江瑜兮看着谢怀瑾一脸希冀的样子,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她江瑜兮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顷刻之间先是生气恼怒,后是威胁愉悦,再是卑微恳求………
江瑜兮闭了闭眼,她记得谢怀瑾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谢怀瑾,我有几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向你保证,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谢怀瑾眼睛一亮:“什么要求?”
“第一,不准再攻打大晋;第二,我要你尽你所能,让百姓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第三,不许再针对陆遥其不准杀他;第四,不许再将我禁足;第五,我要你从兰若寺接太后回宫。”
江瑜兮揉了揉战翱的毛发:“你,同意不同意?”
“卿卿……”谢怀瑾轻叹一声:“孤答应你,只要你别离开孤,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江瑜兮看着谢怀瑾,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答应了。
太后李氏和他可是隔着杀母之仇!
这是第一次,江瑜兮觉得谢怀瑾不像是一个暴虐的君王,反而像一个需要被关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