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慕回这句话, 木木和不明的反应比地球还要激烈。
不明反复打量着裴慕回，焦虑得他都忍不住想要揪自己头发，“你看看, 你要不要在你身上哪里多写几个名字提醒自己？还有桌子上, 说什么也得刻几个字吧？”
木木的反应就更离谱了。
这小姑娘愣是从自己的书包里直接摸出来了一把圆规，那锋利的尖端在阳光下透出了极其吓人的金属光泽。
“要不直接把名字刻在自己手臂上吧？”木木瞅着裴慕回给出了建议。
她自己虽然不是喜欢搞那些小青年非主流爱情的女孩子, 但是木木显然在初高中的时候，见到过有同学干这种事情, 诸如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小刀写血字这种近似于自残的行为。
以至于, 裴慕回都被这个思路给惊到了，当即摇头道：“不至于，真不至于。”
木木这才放下圆规，忧愁地叹了口气，“好吧。”
不明忍不住道：“其实也太慌, 我们今天是第一轮的月考，写一天的卷子之后，明天教室的墙壁上就会贴出带着全校排名的成绩来。”
“但是同时，明天也会继续进行第二轮月考, 这是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啊……”
裴慕回喃喃道。
除非，打破这个异化空间的线索, 就藏在这些月考里面。
说话间，裴慕回三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门前。
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冒险的裴慕回，脸上的神情并不凝重。
反而是木木和不明, 两人忍不住担忧了一路，脸上的神情越发焦虑不安起来。
不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 还是在安慰木木, 开口道：“那什么，虽然那些卷子上的题目，也就一丁点高一上学期的知识，里面混杂的大部分都是初中的题目，但是仔细想想，想要考全校第一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至少让不明自己来说的话，他自己的英语水平肯定可以，数学也没啥问题，但是语文的话，怕是好些初高中背过的古诗词默写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写高中生作文也完全不是当年上学的那个味儿。
至于物理化学、生物地理、政治历史那些科目的题目，更是全都忘得差不多了……
裴慕回眨了下眼睛，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自己的考试能力还是挺自信的。
毕竟他才高三毕业没几个月，虽然水平可能还比不上自己之前高考时的智商巅峰期，但是也还没来得及全都忘掉，应付个高一和初三的考试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裴慕回三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里面。
木木看着负责办理学生登记的那个十分迟钝的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开口道：“我和你一起考。”
裴慕回脚步停顿了一瞬，猜到了木木会这么做应该是因为这个学校里的男生第一和女生第一，似乎会遇到的不同状况。
不明则是听完就要急疯了，“太冒险了！你们两个居然还要一起冒险！？好歹分个先后，我们还能腾得出手来在旁边拽一把捞一把，只操心一个好歹能安全点！”
木木：“女生第一名遇到的事情，和男生那边不一样，如果线索真的在这里面，我不认为，只有一半的线索，就能解决问题。”
说着说着，这个高中生女孩的表情一沉，“我们已经在这里困了很久了，根本看不出丝毫转机。我还要上学，现在老师说不定都已经在开始第二轮高考复习了。明年还要高考，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耽误下去的！”
不明则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高三的课程确实轻易不能耽误。至于我自己，失踪的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老板已经以旷工为由把我给开了。”
裴慕回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却很能为打工人共情，当场安慰不明道：“我觉得你这算特殊意外，回头等咱们出去后，你可以去找警察局证明，证明你不是在有意矿工的。”
不明愣了一下，“警察局还管这事？就你上次说的，会找我们签保密承诺书的警察？”
裴慕回点了点头，言之凿凿道：“对啊，就是他们，有一个专门的部门来处理这些特殊的事情的。”
不明立刻喃喃道：“那要是这么算的话，我是在上班途中出的事儿，这都勉强能算得上是工伤了，就是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不可抗力……”
一番言语交谈后，三个人全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裴慕回和木木确认道：“我记得你说过，这里的试卷难度似乎不算很高，怎么样？能确保拿到女生第一名吗？”
木木高傲又不屑地反问道：“你看过之前教室里张贴的成绩单吗？他们的前几名甚至没有一个满分！”
裴慕回懂了，“也就是说，这个学校的综合水平比较一般？”
木木点点头“对。”
“这话好歹等你们俩考完试再说。”不明忍不住嘟囔，“你们两个都这么自信的吗？”
裴慕回笑了一下，“嗯，不然呢？”
不明：“……我本来想说，咬牙和你们一起考的，到时候咱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还互相有个照应。”
但是仔细想了想，他实在是没信心能在一群高一学生里做题做出最高分来，于是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蔫下去了。
裴慕回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沉吟片刻，和木木、不明两人说道：“这个学校里的男生第一会变成另一个人，女生第一则是会遭遇各种意外。如果这一切都和一个源头有关的话，那么，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到过，这两个第一有没有待在一起过？”
木木愣住，“你觉得这两个负面影响，是可以互相抵消的？”
裴慕回摇了摇头，“完全抵消不至于，但是或许就能让这里的扭曲和异化产生新的变化呢？起码也能让制造这种异化的存在，分身乏术吧！”
木木立刻点头，“好，我一定能考到第一的！如果线索真的和这有关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只有你那边能取得不完整的一半线索。”
裴慕回眨了下眼睛，“加油，回头等成绩出来了，咱们三个人直接一直待在一起好了。”
唯一不太能考试的不明顿时也豪气冲天，“到时候大不了咱们晚上不睡了！”
很快，考试铃声响起。
裴慕回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所学校里月考的卷子，拿到手之后，先是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卷子，然后才开始对着自己学生卡上的学号照着往卷子上抄写。
眼看着裴慕回就要开始动笔答题了，地球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能考第一吗？”
裴慕回点了点头，在脑海中回答道：“题目真的很简单，比起说是高中的知识，反而更像是一张初中试卷。仔细点完全可以做到不扣分。”
“对了，”裴慕回突然认真地和地球说道：“我现在倾向于认为，造成这个异化空间的源头其实是一个学生，但是，这个很可能因为种种原因，都没能上完高中，然后又对高中很有执念。”
地球听得匪夷所思：“就因为这个月考卷子？”
裴慕回：“因为这个异化空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考试和排名，而且还专门针对考试排名第一的男生女生。”
地球：“噢！”
这颗球仔细地把这一条也记在心上，打算万一回头裴慕回忘了，自己再把他现在的分析都告诉他。
地球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裴慕回做卷子，但是考试过程实在是太无聊了，裴慕回拿着笔在那里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写东西，地球想和他聊天都不好出生，生怕因为自己影响他考试。
又忍了好一会儿，地球终于趁着裴慕回把卷子翻面的时候，开口说道：“要不你在这里好好答题，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正仔细审题的裴慕回闻声惊了一下，忍不住惊愕地问道：“原来你还没走呢？”
这颗球顿时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我这就走了，你可不要想我，要是有不会的题就留着，等我这颗聪明的球回来告诉你答案！”
裴慕回顿时失笑，“好的，谢谢你，聪明球。”
地球这才心满意足：“嗯！”
和裴慕回打完招呼，地球立刻就跑出去了。
异化空间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晚，异化空间里的时间甚至可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是现实世界中，时间却并没有过去多久。
地球一回来就目标明确地去了穆扬他们那边，正好赶上穆扬避开了赖在办公室里不走的Gordon，正和唐淞汇报情况。
穆扬：“裴慕回打工的那家蛋糕店店主还没有苏醒，但是经过调查，那位店主是宜海市本地人，做甜品糕点也是家里的手艺，店铺是她自己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按理说，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之间并没有仇怨。”
“至于那个专门去定制蛋糕的疯疯癫癫的女人，久璇已经确认过了，对方身上存在被污染的痕迹，她的家中也有被污染的迹象，而那女人本身并没有觉醒任何的天赋异能的迹象，但是目前还无法判断，是纯粹的器具污染，还是伴随着意识污染。”
“目前看来，甜品店店主应该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却明显就是要朝着甜品店店主下手。”
唐淞心思微微一动，“你把这个事件的所有相关信息，还有相关人员的家庭成员信息，全都整理好发发过来。”
穆扬不疑有他，“我这就去办。”
听到唐淞把所有的材料都要了一份，地球立刻支棱起来了。
它当即撇下穆扬不管，跑去了唐淞所在的办公楼那边。
一间面积巨大特意为地球准备的会议室，里面没有任何会议桌椅，而只有一台大型打印机，以及摆得整整齐齐的告示牌。
很快，在唐淞的要求下，便有工作人员动作麻利的将所有的案件相关信息，全部打印出来，并张贴在了周围的四面墙壁以及会议室中的告示牌上。
内容包含疯疯癫癫的阿姨、甜品店店主姐姐，连同宜海大学新校区这块地皮拆迁之前的旧学校各种相关信息。
——以前每次有消息要告诉地球的时候，唐淞都会这么贴满墙壁。
以至于这颗球习惯成自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唐淞分明是知道了他和裴慕回在一起，才会特地从穆扬那边要来这些消息全部贴在了会议室里……
地球飞快地将这些信息全部看完，然后又回到了裴慕回身边。
它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先看了一眼裴慕回面前的试卷，“之前还是语文来着，现在已经在考英语了？”
裴慕回随手在卷子上写了几个完形填空的选项，这才回答道：“对呀，你回来了，有什么发现没？”
地球：“有，穆扬他们查出来的，那个有问题的阿姨，她家拆迁之前，就住在这个学校附近。至于她所谓的给女儿买蛋糕办主题生日派对——全都是假的，她女儿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