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出来。”
苏建穿着宽大的牢服,头发都剃光了,听到叫自己,赶忙起身立正:“到。”
等牢门打开,苏建就跟着狱警到了探视室,一进去,就看到自家爹娘在窗外,含泪看着他。
“儿啊,娘可算是见到你了。呜呜……”
女儿下落不明,现在儿子也身陷牢狱,这可叫她怎么活啊?
狱警不耐烦听王翠香哭,去一旁跟另外一个狱警说话去了,苏老爹趁机压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现场有我的衣服碎块,只有苏眠有机会拿到,徐斌在我杀人当晚,见过我一身血的离开,他作证了。”
苏老爹眼神阴郁:“竟是如此。”
徐斌已经进去了,苏老爹拿他没法子,但苏眠……
远在杨柳村的苏眠,此刻恨不得打死面前这个少年,每天准时来盯着她做题,美其名曰,帮助学习。
余母一听和学习有关,全力支持,苏眠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一个。
“就算按进度讲,我明年也该进初三,为什么要在这做高一的题?”苏眠愤愤不平的***道。
宋卓也拿着一本书,头都不抬就回了一句:“初中在十几里外的村子里,而且没有住宿。”
……
这就意味着苏眠如果上初三,那她得每天来回跑十几里。
呃……
她还是做题吧!
宋卓藏在书后的脸,笑得一脸狡黠,差一年级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要不是苏眠还有厂子要忙,他都想直接给她补高二。
每天忙着背书做题 ,日子过得还算快,抽空也会研究研究菜谱,记一记要做的菜品,鸡翅膀、鸡腿、鸭脖子、鸭肠、猪蹄、猪尾巴……
反正各式各样都列了出来,干劲十足。
临近年关,张喜梅和余母一商量,干脆摆摊摆到腊月二十九,腊月三十还可以置办年货。
平时收摊回来,一家人就开始忙忙碌碌地打扫卫生,连最小的桃桃都能拿着一小块抹布,像模像样的擦桌子。
当然,这里不***括苏眠,每次看苏眠渴望的眼神,小桃桃总会故作大人模样地告诉她:“要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哦。”
……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三十,宋卓在她又做了一份满分卷子的情况下,这才放过她。
今年张喜梅挣了钱,家里年货备的足,各种鸡鸭鱼肉,通通买了个遍,所以,三十上午,余家各种炸,满院子飘香。
就连路过的邻居都忍不住红了眼:“余家的,你们家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年货。”
余母二话不说,直接端出来一碗萝卜丸子,“不过就是些孩子吃的,婶儿给你端一碗,回去好哄孩子。”
本来还酸溜溜的话,瞬间就说不出口了,满脸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看到油光蹭亮,冒着油花儿的丸子,一看就很好吃。
“都是相亲四邻,可不能见外。”
就这样,余母用同一种法子,打发走了好几位爱嚼舌根的,不得不说余母会做人。
上午炸完了了年货,下午就是贴窗花对联了,余二哥负责贴,满春负责看。
“这边高还是低?往左点还是往右点?”
满春左右看看,还没说话,桃桃就流着口水说道:“要大点地丸子。”
满春也没留意,顺口就说:“对,大点的。”
余二哥一愣,下一秒直接吼道:“余满春!”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娘,我们回来了。”
大门被推开,肖燕一脸笑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身后跟着的是余海,还有三个小的。
一家人愣了愣,大过年的,又带着三个小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余母只能黑着脸,让他们进了门。
余婷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苏眠,顿时就兴奋了:“我滴个乖乖,眠眠,你又变漂亮了。”
“胡闹,那是你小姑姑,怎么能叫名字呢?”余母拿这个皮猴儿也死没办法,走过去,把余婷婷从苏眠身上拽下来。
“吃饭了没?厨房里有你二婶刚炸的吃的,先去垫垫。”
余婷婷一路走回来,确实饿了,‘嗷’一声就窜进了厨房,等看清楚眼前的吃的,直接开始大呼小叫。
“我滴个乖乖,奶,你发财了?买了这么多年货?这肉也太好吃了……”
余超一听,也跟着冲进了厨房,大叫一声,也加入了吃的行列。
两人一边吃,一边叫,惹得肖燕不时伸长了脖子看,想要看看到底买了多少年货,但余母到现在也没理她,到底没敢动。
张喜梅现在看见肖燕,心里很是膈应,干脆回了屋,余二听了苏眠的话,干脆闭口沉默,
余亮自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想到她娘来的目的,一时间很是难堪,干脆也沉默不语。
余海也觉得尴尬,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余母跟前一放:“娘,这是我们买的年货。”
余母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肖燕看人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也不客气,直冲厨房,就看厨房里摆满了各种炸货,肉的素的,要啥有啥。
这还真是发财了。
肖燕心里一阵气愤,他们家都没这么奢侈过,这得用多少材料,费多少油?
当下,毫不客气的就塞进嘴里。
别说,还真香!
为了拉进和张喜梅的距离,等到了晚上,肖燕扬着一张小脸,凑到了张喜梅面前。
“弟妹,这是之前亮子他们的衣服,我给改小了,正好满春他们过年穿。”
肖燕这么说没觉得不对,因为以往每年都是这么做的,老二家穷,从来买不起衣服,都是穿他们家孩子改小的衣服穿。
所以,肖燕说出这话的时候,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张喜梅心里冷笑一声,以往每年确实是这样,但她又不傻,自从知道大嫂一家两次动老二的心思,她就恨极了大嫂这张伪善的脸。
如果真的为孩子好,为什么不早把衣服拿出来?
非要等到自家孩子都二十来岁了,才舍得把那些旧衣服拿出来。
让她家孩子穿二十年前的旧衣服,真当他们是叫花子打发呢?
张喜梅为这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呢,现下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