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看上去竟然还很年轻,有些混淆性别,完全看不出年纪;头发因为太长,在脑后绑成一束,垂落在椅背上。他的皮肤比常人略深一些,轮廓也更加鲜明深刻,乍一看上去,竟然有点像偏远西南的少数民族。
林末沉默了片刻,问:“车上还有生命反应吗?”
他手下立刻道:“有的,两个人都还活着。”
“下去打捞。”
“是!”
那个手下刚回头往外走,突然悍马车的司机接起一个电话,听了几句后转给林末:“长官,王副部长要跟你说话。”
林末皱了皱眉,接电话的口气不太好:“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什么,已经把沈首长控制在……别管我现在在哪里……就算没打报告又怎么样,回去我自己跟上边的人解释……”
他顿了顿,牙关似乎紧了紧,“——行了,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研究院里见。
沈辞尘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在汗水里泡了一个来回,湿腻腻的很不舒服。
清凉的山风吹在他脸上,感觉非常凉爽。
他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眩晕,感觉身上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了,肌肉中只残存着虚脱过后懒洋洋的疲惫感。
“子衿?夏子衿!”沈辞尘低哑着喉咙叫了两声,“快醒醒!你伤到哪里没有?”
夏子衿勉强睁开眼睛,视线一时还是花的,平息了好几秒才慢慢清晰。
他们已经翻车到盘山公路之下的一道陡坡里了,德国车比较耐用,车头撞进去一个大坑,车前窗、侧窗玻璃全碎,车门大开着和车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车厢里挤满了气囊,万幸竟然没有更大的损伤。
夏子衿动了动手脚,他比较削瘦,在车头变形的缝隙里竟然能自由活动。就是膝盖处有点火辣辣的疼,想必是蹭破皮了。
“我没事。”夏子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呢?”
沈辞尘苦笑:“我得再努力一会儿才能回答你……我得先把脚从油门下拔_出来……”
夏子衿扭头看看他,只见沈辞尘半个身体被气囊给压住了,仪表盘整个坠到了油门上,大概把他的脚埋在了里边。
夏子衿伸手往口袋里摸手机,沈辞尘阻止了他:“别打电话,没用的。他们事先在山谷里装了闭频器,我估摸着起码屏蔽了几公里的信号,就是怕我们求救。”
“……这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人?”
“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我告诉你这个可是违反保密条例的。”沈辞尘顿了顿,看看夏子衿的脸色,又哈哈笑起来:“开玩笑开玩笑,我对你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那个坐在车里没露面的叫林末,国安七处处长,是个少壮派中的极端激进分子。”
“他对沈、王两个联系紧密的家族矛盾很深,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政治梦想就是迫使一帮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子们统统退居二线,然后权力中枢统统换上新血,实现他梦想中的……呃,激进民主主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