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他们居然又出城去了,今天只有下午有课,我们现在去哪里?”秦叶抱着一个盒子,张楚搬着一个铜头像,正悻悻的从教学楼的三楼往一楼走。
来到一楼,刚好看见赵芸和周京两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把一楼大厅里的玻璃罩子搬开,然后把在大厅里展示的元谋人头骨和两件旧石器取出来,当然这些都是石膏制品。
这都是上届师兄师姐的作品,在大厅里放了一整年,由于配料和手艺的原因,这几个模型的部分地方已经开始脱落,现在由大一的学生接管。
张楚看了一眼赵芸和周京准备放进去的作品,是一件周京和赵芸烧制的陶器,巨丑的那种。
“这是半坡还是河姆渡?”秦叶指着陶器问。
“让他们自己猜!”周京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但是下一秒,四个人都愣了。
周京刚刚搬起陶器,一条裂缝出现在了陶器的表面,大家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嘎吱”声。
“我就说选土有问题,你还不信!”
赵芸被气得够呛,周京吐吐舌头:“得,先把元谋人放回去吧!我们再重新做一个。”
可他一转头,发现随意被他扔在地上的元谋人石膏头像已经垮了一半。
“看你干的好事!”赵芸捂额。
周京满不在乎的指着张楚手里搬着的铜制狗头:“急什么,先用楚子手里的狗头顶一顶就是了。对了,叶子,你手里是啥?”
玻璃罩子重新放好,里面的铜制狗头和传国玉玺并排放在一起,很有格调的样子。
“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周京围着展台转了一圈,拍拍手:“还是我们97届的展品有牌面!”
有路过的师兄闻言看了过来,看到周京几人摆的东西,哈哈一乐把大拇指一伸:“这几个东西你们还真敢造,牛逼啊!”
言外之意是等着教授们开喷吧,可惜张楚他们都不懂师兄这种含蓄的“怜悯”。
赵芸和周京还要留下来处理石膏垃圾,张楚和秦叶刚出教学楼就听见秦叶“啊”的一声,扑向了前方的一位笑意吟吟的女士。
是陈秋英教授来了。
女友被陈教授拐走,而且陈教授还给秦叶请了假,她要在国民大学和陈教授待上一个星期。
无所事事的张楚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来,找到特呼手机给伍长城打了过去。
“要不是知道你在燕大好好的,我差点派人过去揪你出来。”
伍长城的话里有些幽怨。
“情况怎么样?”
“南棒那边还顺利,就是中东那边出了些事。”
一听是中东那边,张楚的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石油期货是他和索罗师掰腕子的唯一筹码,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怎么回事?”
“电话里不好说,你今天有空没,我派辆车来接你。”
张楚在燕大后门等了半小时,上了一辆白色牌照的轿车离去,而这一幕却恰好被路过的秦欣然看在了眼里。最近混在大院的她,自然晓得这种牌照意味着什么。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背景!”
车子直接开进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院。
伍长城和另一位姓马的副主任一起出来迎接他,因为他是正牌子主任,虽然平时屁事不管。
略作寒暄,三人来到了小会议室,张楚这才迫不及待的问起了缘由。
“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马副主任四十多岁的人,满脸的歉意,“因为这件事的密级太高,我们在科维特的办事人员,并不知道我们控制最近几个月到期的轻质石油期货的真实目的。这几家刚成立的贸易公司在负责交割的时候,大约是出自邀功的心理,也是为了给国家赚钱,擅自和几家下游的石油企业签订了供销合同。”
张楚勐的站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头皮都差点炸了。
他用几百亿米金做堤坝,就是为了拦住这几月的石油流入下游企业,想人为的拉高石油价格,所以每天亏损一个亿他都忍了。
可这叫什么事?!
“签的量不大,签订之后不久就被稽核员发现。三家公司的头头都被撤换,现在的问题是,”伍长城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马副主任,一点也没留情面,“我们怀疑这不是马副主任所说的意外事件。因为这几家下游企业的报价明显高出了市场预期太多,所以我们的人才会一时忍不住出手。”
“泄密?”
张楚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操作目的人绝对很少。
“不可能,”伍长城摇了摇头,“但我们更怀疑这是一种试探。”
张楚思考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
“不用怀疑,这就是来自索罗师的试探。他也在担心一旦油价上涨,米元暴涨的态势就会受挫。他虽然操纵着金融风暴的风眼,可他自己也抽不出身来兼顾石油市场。他能动用的资金和杠杆都投入了东亚和东南亚,想撤都撤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副主任急切的问。
“继续斩断供应链,我们交割仓库里的石油一桶都不许上船!我们和索罗师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他在香江的布局马上就会发动,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无法避免,索性拉开阵势。”
马副主任有些为难的说:“我们在中东那边的人手很多是临时抽调去的,对于金融和石油知道的太少,做起事来总是缺乏章法,畏手畏脚。”
张楚惊讶道:“是上头有什么指示?”
“倒也不是什么指示,”伍长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就是看你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去一趟中东给他们带几天。”
“今天已经到了六号,时间上来得及么?我想着最好今天就能走,”张楚想了一下自己的课程,他点了点头,“但签证什么的都要一定时间才能下来吧!”
据他所知,现在这个年代去科维特的外交、旅游、商务签证都不太好签。
“这个交给我吧,”伍长城没想到张楚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不禁喜出望外。
到了下午一点,一个电话打到了张楚的手机上。
在电话里,一个陌生的工作人员在问张楚:“张先生,我这里是体委,您应该会踢足球吧?”
1997年10月6日下午,东陆足协临时通知亚足协,国家队一名队员训练受伤,报名名单更换了一名十八岁球员,希望亚足协紧急联络一下科维特入境管理方面。
当晚八点,东陆足协的包机直飞科维特。
98高卢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国家队将在10月11日于科维特客场挑战主队。
而国家队前三场比赛两胜一负,暂列小组第二。
所有国家队成员,从教练齐武生到领队官员,没有一个人认识张楚这个从地里冒出来的家伙,但是所有人都接到过招呼,不准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