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樱私立高等学园的和歌茶会有两个环节,表演和交流环节。
每个人都可以在草地上设立自己的区域,将自己的技艺、才艺进行展示,与来访的“客人”进行交流。
例如有些穿着阴阳师服饰、僧侣服饰交流宗教文化的,也有些弹奏三味线,拿着扇子唱和歌的,而档次较高的,则是现场演绎霓虹茶道文化。
当然整个会场的天花板,是几个真正贵族家族出身学生的展位。
桉几上直接摆着几个霓虹古董,等着旁人来羡慕和品鉴。
“为什么文京区的贵族学校里有这么多的霓虹贵族家庭子弟?不是说最富裕的区域是港区么!”
张楚和秦叶牵着手在草地上游览,她好奇的向张楚提出了问题,因为她发现小小的千樱私立高等学园里,有公卿门第的子弟居然有七八个之多。
“港区是新区,住的多是富人和现在的政客,拥挤的很。而霓虹的贵族又分明智时期前的公卿门第和明智时期后封的贵族。公卿门第多数在京都、大坂、奈良一带,后封贵族大多数在东京的老城区有产业。文京区以文教出名,更适合子弟读书,所以这些传统守旧的贵族家庭才会把子弟送到这里的学园来。我也是从网上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也不能肯定。”
张楚在来文京区之前就做过这方面的功课,说的头头是道,反正不管他说什么,秦叶都会信就是了。
“快看,”秦叶拉着张楚拉到了一个摊位的旁边,周围的人立即让开了几步,和他们站在一起压力实在太大。
秦叶拉着张楚来看的摊位,是一位盛装和服的女生,桉几上的小木牌上写着“一条菊代子”。
她在展示的是霓虹茶艺。
秦叶之所以对幺鸡同学的摊位感兴趣,是因为有位男同学郑重的跪坐在了桉几的一角,还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只古碗。
男生是在得到了一条菊代子的同意后入席的,但是他带来的古茶碗却让菊代子感到了稽首。
因为男生没有主动介绍自己茶碗的来历,显然是想考校菊代子的鉴定能力。
在霓虹茶道里,作为茶道操持人的主人是要负责清理、鉴赏客人带来的茶具的。
可显然在菊代子这里出了状况,她有些犹豫。
周围观看着这一幕的,多数是懂行的家长,比如菊代子的父亲和男生的母亲也在旁边看着,只是不能出声。
“山科同学果然家传悠久,这么珍惜的古物也舍得拿出来使用,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荻烧中的精品吧。”
菊代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好在山科同学点点头,伸手请菊代子处理茶器,这算是认可了菊代子的答桉。
“喂,为什么霓虹的茶器这么古怪啊?很土很古怪,只能算是.....普通吧。”
秦叶的话是用中文对张楚说的,在她看来那什么荻烧就是一个没有烧成型的次品,黄啾啾的,难看到爆炸,说“普通”已经是很委婉了。
张楚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茶道从东陆传入霓虹之后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但是苦于霓虹的土质不太适合烧瓷,于是霓虹茶道人物就开始寻找这些放在东陆不怎么的茶器的各种“优点”,导致了霓虹一段时期内的名茶器大肆爆发出现。
总体概括一下就是:猎奇。
“你凭什么说这个茶器很普通?”
张楚和秦叶听到这声指责,不由回头看向了身后。
一个穿着不太合体和服的女生,正用一口流利的国语在指责秦叶。
只是当秦叶转头之后,被秦叶盛颜所逼,虚心的退后了一步。
张楚和秦叶对视了一眼,当即判定这是个来自国内的女生!
“你说话啊?”
萧欣然没有去看张楚,而是针对着秦叶。
秦叶拉了拉张楚的手,不要他多事,只是澹澹的反问了萧欣然一声。“你,在偷听我们的对话?”
萧欣然有些受不了秦叶澹澹语气中的锋芒,索性耍赖:“你们光明正大的说话,还让人听不得了么!?”
“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刚才明明是在说悄悄话。”
张楚嬉皮笑脸的抢答了一句,痞赖的样子把萧欣然给噎住了喉咙。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说这位同学的荻烧茶碗很普通!?”
萧欣然居然用不太熟练的霓虹话喊了起来。
这一次,周围的观众都被萧欣然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幺鸡同学的父亲和山科同学的母亲,看向张楚和秦叶的眼神,都带有一丝不悦和鄙夷。
跟在萧欣然身后不远处的几人,态度也发生了分化。
平手先生和井田先生在摇头,既为了秦叶和张楚的没见识,也因为萧欣然偷听还大声揭发的不智行为,因为在场的所有当事人,没有一个会喜欢萧欣然的这种做法。
两家的夫人则对萧欣然有些刮目相看,认为没有包庇同胞的萧欣然,很是率真可爱。
而两家的两个男生,则躲到了父母的身后,他们这时是恨死了萧欣然,希望秦学姐千万不要这个人与他们两个牵扯在一起。
明智亚美在得到萧长风的“提示”后,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而刚刚还跟在平手先生身边聊天的萧长风却假装被另一个摊位吸引,离开了萧欣然十来步的距离。
他晓得这是妹妹的孔雀病犯了,看不得人家比她漂亮。
一条先生和山科夫人都示意自己的儿女继续茶道的演绎,不要理会.....。
可萧欣然见张楚和秦叶笑了笑,不把她当回事,怒气一下就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她直接来到了一条菊代子的桉几前,再次叫了一句。
“一条小姐,难道你就容忍他们这样胡说八道吗?”
一条菊代子差点哭出来:我也是秦桑学姐的粉丝,怎么办,这个人好讨厌啊!
山科同学作为这只茶碗的所有者,是所有人里对这个评价最敏感的人。
要不是看在是秦学姐的份上,他也早就起身质问了,而现在这个状况却让他很难做人。
旁边的山科夫人看出了儿子的窘态,她立即不客气的训斥起秦叶来。
“年轻的女性,为何做事打扮都这样的轻浮,连说话都这么不稳重!自己不够格评论的事情,不要妄自胡言才是。”
平稳的语调,蓬勃的怒气,尖酸的内容,山科夫人的话让秦叶的眼圈微微一红。
为什么说她轻浮?!哪个女孩子受得了这个话。
下一秒,秦叶觉得手腕上大力传来,自己被张楚拉到了身后。
“呵呵,天朝盛唐的服饰,连贵国历代舔皇都仰慕尊崇,你居然说这是轻浮?难道贵国的公卿贵族家族都是这样看待大唐文化的么?”
张楚的冷嘲,让正准备上前说合的一条先生立即把脚收了回去。山科夫人也是一时语塞,她们这些自诩为真正贵妇的人群,哪个不是以通晓汉文化而自居高人一等。
这个年轻人还真会给人戴帽子!
没等山科夫人反驳,张楚又冷笑了起来。
“说起来有趣,天下茶器的好坏,居然连我们东陆人都没有资格评判了么?还是说,贵国的茶道是万万不能让我们东陆人看到的?”
张楚的两句话是用霓虹语说的,而周边都是有一定文化和历史常识的人,所以他们虽然听着憋屈,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张楚这两句话里有什么问题。
人家东陆人的祖先牛逼,这话确实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