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各位怎么有心情到本宫这来了?”顾留白直接挑明来意。
淑妃眉尖一抬:“怎么,妹妹这是不欢迎了?”
“怎么会。”顾留白淡淡道:“正和和婉商量着中午吃锅子,这不你们都来了。”
抬起下颌,朝着和婉使了个眼色。
等帘子再次被掀起的时候,和婉端着许多的点心进来。
“本宫今日来,是想找妹妹来出出主意。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娘娘的意思是,跟往常一样,不用大办。不过皇上有心,不想娘娘的生辰过得和往日一样简朴,因此特意着本宫来问问各位妹妹,对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顾留白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待淑妃说完后,才点头说道:“是该大办,皇后娘娘责任重大,往日简单了事也就罢了,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确实该办的隆重一些。”
“不过本宫入宫时娘娘的生辰宴已经过了,因此也不清楚生辰宴的章程,皇上将此事教给姐姐,是相信姐姐的能力。主意这事儿,妹妹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姐姐要需要,只管使唤妹妹。”
顾留白绕来绕去绕半天,没给出一点儿建设性的问题。
反正这种出了力又得不到好的事情,她才不干呢!
淑妃没想到顾留白会这样说。
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她来办,这后宫里的女子,谁不是上赶着各抒己见,怎么到惠妃这,竟踢到铁板上了。
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她冷着一张脸:“妹妹这是对皇后娘娘有意见?”
顾留白并不在意淑妃的指摘:“怎么会。不过是妹妹真的想不出来好点子罢了。”
“要不,咱们这些后宫的妃子,一人给娘娘出一个节目,不过妹妹手笨心盲,能做的有限。”
淑妃见顾留白这般不配合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一旁的婉嫔见了,安抚道:“淑妃娘娘,惠妃少不更事,咱们这些比她年长的,总是要多担待些。”
说完她对上顾留白的眼睛,只觉那其中的深意,看得她有些害怕。
于是将头扭到一边。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这时,和穗在一旁出声道:“娘娘,您不是嚷嚷着和奴婢打麻将没劲儿吗?这不刚好各位娘娘都来了,反正这雪越下越大,路上也不好走,不如奴婢支几个案子,各位娘娘们就在这留春殿里打打麻将。”
和穗不说还好,一说淑妃捻着糕点的手就痒痒的很。
自从被皇上安排着给皇后办寿宴一事儿,她已经很久没碰麻将了。
和穗的话,正中她的下怀。
只是刚被顾留白下了面子,心里想答应,但是这口,无论如何都张不开。
住在淑妃偏殿里的芳常在,看见了淑妃纠结的内心,软着声音,拍着手说道:“这个提议好,咱们现在有八个人,正好凑两桌。”
淑妃借坡下驴,很是不屑:“既然芳常在都这样说了,那就打两把吧。”
顾留白抿着唇笑,不用她吩咐,这件事儿自有人去安排。
淑妃、顾留白、婉嫔另一个安嫔,四个人一桌,其余的四个又起一桌。
顾留白洗着麻将,忽然瞥见婉嫔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
她只扫了一眼后,移开了目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顾留白想在院子里吃锅子的想法只得破灭。
淑妃的瘾很大,已经过了要用膳的时辰了,她才停下来。
几个人中,淑妃小赢,顾留白大赢,至于婉嫔和安嫔,就不知道谁输的多,谁输的少了。
不过看安嫔的表情,想来是婉嫔输的多了。
午膳用罢,淑妃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顾留白正想休息一会儿,和婉跑了进来:“娘娘,婉嫔又来了。”
她猛地睁眼,眼中清透异常。
“叫进来吧。”
“是。”
婉嫔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跟来。
顾留白见状,也点点头,让和婉她们都退下了。
“婉嫔,这是在留春殿里落东西了?”
婉嫔收起脸上虚假的表情:“惠妃娘娘,臣妾今日来,是想问娘娘,您究竟知道多少。”
这话倒把顾留白给问住了。
婉嫔是以为她知道,而她又知道自己不知道。
如果婉嫔说得是她眼中的死寂和手腕上的红痕,那她也是刚知道的,只是背后的故事,还没弄清楚而已。
“婉嫔,我只问你,你想我怎么做?”
顾留白目光直视对方的眼睛,不错过分毫。
婉嫔扯了下嘴角,几次开口,又几次合上了嘴。
似乎很难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臣妾求您给顾家传信,彻查武家贪污舞弊一案。”
“武家的当家人,你认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婉嫔点点头:“是,武玉成与我自小青梅竹马。”
武玉成?
这又涉及到一个人名。
只是她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熟悉呢?
不过武家她倒是知道。
武家乃工匠世家,为皇家建造宫殿立下过汗马功劳。
她记得前些日子,朝廷确实查出一批徇私舞弊之人,只是个中详细,她并不清楚。
“婉嫔,你求我,怕是求错了。”
婉嫔摇着头:“不会,娘娘,您肯定有办法!”
顾留白目光一凛,看得对方只往后缩。
“娘娘,您既然能推八皇子入了皇上的法眼,那么武家之事,您也定然能解决。”婉嫔颇有些破釜沉舟。
她沉默不语,收回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指尖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看向远方,衡量着婉嫔到底值不值得她去帮。
一息之后,她缓缓道:“如果确定武家没问题,我会帮的。”
婉嫔不像淑妃,这一个人情卖她,可行。
婉嫔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跪在地上给顾留白磕了一个头后,起身正欲离开。
顾留白在她身后娓娓道:“值得吗?”
婉嫔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惠妃娘娘,玉成是可以为了我抛弃一切的人。他值得!”
顾留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值得……
值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