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真的确定要我帮您?”顾留白虽然事迟疑的语气问着,但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镇定自若的气息
此时的淑妃就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她已经把顾留白当成救命稻草了,又怎么会说出反驳的话。
“当然!”她攥着顾留白的衣袖,丝质的面料,很快在她手下皱成一团。
衣服上绣着亮色的锦簇团花,像是被露水打湿了一般,蔫巴巴的。
她见顾留白还不说话,摇了摇她的手臂:“好妹妹,快说!六皇子他等不得呀!”
顾留白放下杯子,拂掉淑妃攥着她衣袖的那只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姐姐,想要六皇子从此事中安全脱身,不单是让六皇子把这差事儿给推了,还要给这个差事儿上,绑上一只替罪羊!”
淑妃听了顾留白的话,急得眼中直冒火星子!
这些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
现在就是找不到愿意接手此事的替罪羊而已!
顾留白看着淑妃焦急的样子,起身亲自给她到了杯茶。
“姐姐,此事急不得,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淑妃见不得顾留白此时磨磨唧唧的样子,仰头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妹妹,别再吊着姐姐了,快说!”
顾留白笑笑,勾着唇角:“姐姐,皇上膝下如今还有几位皇子?”
淑妃虽然不是很理解和此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
“除了六皇子,就贤妃生的二皇子!”顾留白能清晰听到淑妃在说到贤妃二皇子时,磨牙吮血的声音。
“婉嫔生的四皇子,安嫔生的五皇子,剩下就只有那贱人生下的小杂种!”
淑妃很是不愿意用八皇子来称呼赵淳珉,用了一个她认为的恶毒字眼。
“但是五皇子是个痴傻的,皇上真正能用的,也就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还有八皇子。”
“什么八皇子,那就是一个贱种!”
淑妃很是不屑,觉得八皇子不配和其他的皇子一块儿论。
“姐姐,先别着急气。那八皇子,您不觉得是替罪羊的最佳首选吗?”
淑妃难得的长了一点智商,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眼神中闪过探究,思考着惠妃和八皇子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姐姐,是您要让我替您想办法,现在办法想出来了,您又不愿意!我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既如此,那姐姐就请回吧。”
顾留白恍若未见淑妃探究的目光,甩了个脸色给淑妃,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管淑妃走没走,用金签挑了挑蜡烛的烛心。
窗外是艳阳高照,室内却是黯然到需要用蜡烛才能照亮。
淑妃没动,面色从青到白又到红。
真要细想,一个是后宫妃嫔,一个是小杂种,怎么可能会有交集,是她想多了。
不怪惠妃会这么生气。
要是她,她可能比惠妃还要生气!
从凳子上站起来,凑到顾留白的跟前,客气道:“是姐姐错了,姐姐不该这样说妹妹的,姐姐这张嘴,真的合该缝起来!但是妹妹呀,六皇子还等着您救呢?所以妹妹能不能再原谅姐姐这一次!”
这一次顾留白可没有那么好性子了,淑妃故意往她跟前凑,她就故意往一边走,总之,就是不让淑妃能和她搭上话。
你来我往,到最后还是淑妃先没了脾气。
她长叹一口气,对着顾留白卖起了惨。
“妹妹有所不知,那贤妃,从入潜邸的时候,就一直给我下绊子,我那个气呀!真的是有苦都说不出。所以别觉得我现在说话不好听,那都是贤妃她害的!妹妹,惠妃妹妹,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顾留白听了心中好笑。
难道那蠢?
也是贤妃害的?!
不过自己也就是做做样子,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才转了个正脸看淑妃。
“姐姐下次可别再这样说了,妹妹听了,真真是伤心的紧!”
淑妃见顾留白有回转之意,哪里还敢再惹她不快,连忙点头:“那是一定!”
说完又去看她:“那依妹妹之见,姐姐该如何是好?”
“姐姐,其实法子很简单。”顾留白在淑妃的耳边小声说着。
待她说完,淑妃露出灿笑,在顾留白的手背上拍拍:“好妹妹,待事成之后,本宫让六皇子亲自登门!”
果然事情一解决,淑妃连称呼都变了。
从我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个本宫。
顾留白并不在乎,只是浅笑地看着她,仿佛在她为高兴。
等淑妃趾高气昂地走后,顾留白眨了眨眼。
她觉得淑妃这柄刀用着还挺顺手。
三天后,六皇子和八皇子起了“争执”,后六皇子被八皇子推入湖中,染上了风寒。
皇上派御医替六皇子把脉,后如实进宫回禀。
“皇上,六皇子确有染上风寒之症,不易吹风。”
皇上隔着一道帘,看着御医跪在地上,喉咙间涌上一股痒意,强忍着才没咳出声来。
风寒?
皇上一遍遍地在心中过着这两个字。
六皇子的做派,很难不让他觉得是故意的。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接了江南的差事后病倒!
这病?来得可真及时!
愤怒的同时,又含着一丝对六皇子的心疼,至于罪魁祸首八皇子,只有恼怒。
漆黑如浓墨一般的眸子看着椅子上雕刻的龙头。
这就是他们争夺想要坐上的位置!
无力地挥挥手:“行了,退下吧。”
御医离开,藏在嗓子眼中的咳意铺天盖地地来袭。
王德喜赶忙奉上一盏茶,递到皇上的嘴边。
“皇上,您的咳疾又严重了,要不要让奴才宣张御医过来。”
皇上扶着王德喜,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下来,他摇着头:“不。”
张御医昨天才来请过脉的,今日若再宣,难保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
如今二皇子一党虎视眈眈,另有四皇子、六皇子在一旁显露出獠牙。
这就是他的儿子们!
为了这个位置,怕是弑父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斜躺在榻上,他伸长手指:“你……你去,给朕把奏折拿过来。江南的事儿,不能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