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赛可凡就接到了传召的书信,回到寝帐,他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小儿子头也不回的道:“乌苏里,你去点十名勇士过来认主!”
“是!”
手下一走,赛可凡轻轻的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宠溺道:“小老虎,春天来了,父亲马上就要出征了,回来给你带好多新奇的好东西,你在家要乖乖的,千万不要听信你额吉的鬼话,她就是个善妒的妒妇,见不得我们父子亲近,父亲这次去给你寻访一位好先生,让你早些启蒙,早些懂事!”
“嗯,”
鼻子痒痒的,三岁的赛布脱皱了皱包子脸,把头偏向一边继续睡。
“噗!”儿子的反应把赛可凡逗乐了,刚想再逗弄一番,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坐直身子不悦的道:“进来吧,小声点儿,没看见小王子正在睡觉么?!”
“是!”
带着人走进大帐,乌苏里脖子一凉,见主子不悦,他立刻乖觉的跪下来磕了个头道:“是奴才莽撞了!”
“嗯,”
赛可凡也不是真的要将手下治罪,震慑过后,也缓和了脸色轻声道:“行了,起来吧,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小主子!”
“是!属下等见过小主子!”
能跟在部族里唯一的嫡出小王子身边当亲卫,是族中所有勇士梦寐以求的好差事,何况如今大王子不在,几个庶出的王子也废了,五王子前程大好,不出意外,这回纥部的下一代头人就是这位主了!
见亲卫们说得一脸真诚,赛可凡终于有了些许笑容,伸手拽了拽儿子的小被子温和的道:“本王明日就要出征了,你们要时刻护佑小王子的安全,即使在部族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白天,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接进他!”
“是!”
众人齐声道,对于族长口中这位不相干的人,亲卫们心里都有数,大妃不受宠在回纥部早就是人尽皆知了,大王子的事情过去还不到一个月,族长心里有火没处撒,把小王子看紧一些不让她接触也正常!
挥退了众亲卫之后,独独留下了乌苏里,赛可凡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本族长的贴身侍卫,也是我回纥部的勇士,本族长只希望你能记住一点,小王子是我们回纥部的血脉,不是弯月部的那些不受真主庇佑的野蛮人的种,平日里让小王子离那个管膳食的阿乌远一点儿,本族长明日应召出门征战,现在就把小王子托付给你,你白天就带着他在营地到处玩儿,直到小王子累得睡着了才把人送去王帐,卯正就去接人,明白吗?!”
为什么会让阿乌掌管儿子膳食,赛可凡心里也有过考量,赛布林那个逆子闯下大祸跑了个没影,几位侧妃都是伺候他多年的老人了,在族中都有些势力,与其把儿子的膳食交到别人手里,还不如交给阿乌,至少,巴达玛那个贱人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不是?!
“是!”见主子说得一脸认真,乌苏里眼眸一闪,连忙应诺:“属下知道了!”
“那行,退下吧!”
“是!”
打发走了乌苏里,赛可凡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上有些掉漆的拱顶发愣,随后想起什么,吩咐了乌苏里看着儿子之后,立刻站起来飞快的出了寝帐。
**
王帐里,巴达玛非常认真的在秀着一件袍子,白色的祥云纹,做工非常精致,她每年都会给两个儿子一人做一件夏天的袍子,可惜今年她就算做出来,大儿子也暂时穿不到了,不过没关系,她让人送回弯月部,好歹让他知道他额吉天天都在想着他!
一想起大儿子,巴达玛眼睛又开始泛红,忽然门口一阵喧哗,帘子一掀,一个灰蓝色的人影出现在了王帐里。
“你拿来吧!”
还没等巴达玛反应过来,手上的衣裳就被抢走了,她气急之下,手比脑子快,直接用手上的银针往来人的手背上用力一扎。
“嗷,贱人!”
赛可凡吃痛,扔掉手里的衣裳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巴达玛被打倒在地,她不顾脸上的伤,扑着去捡地上的衣服,赛可凡一脚踩在衣服上眯着眼睛满含煞气的道:“吃里扒外的贱人!想用本族长的布料给那个贱种做衣裳,门儿都没有,把库房钥匙交出来!”
儿子的衣服被踩了,巴达玛气得浑身发抖,顶着红肿的左脸站起来嘲讽:“钥匙?!不知族长大人说的是公中的库房钥匙呢?还是本妃的私库钥匙,公中的钥匙你尽管拿走,至于本妃私库里的那几箱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是本妃留着给我两个儿子的私产,要是族长大人连这个也不放过,那本妃可要写信回家,让本妃的父兄来给本妃做主的!”
“呲!”赛可凡不屑的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巴达玛带着鼻音道:“本族长对你那几箱子烂东西没兴趣,快把公中的钥匙交出来,本族长已经派人去接我额吉了,下午就到,等她老人家来了以后,这营地的事务就让她老人家来管!”
“丹珠,去把大库房的钥匙取来!”一听赛可凡打得是这个主意,巴达玛也不废话,立即让侍女取钥匙,这公中就是一笔烂账,她早就不想管了,反正她的例份谁也不敢少她的!
“族长大人,钥匙!”
丹珠很快就把钥匙找了出来,见巴达玛拿的这么爽快,赛可凡有些犹豫起来,不过再想想小儿子,他摇摆不定的心又坚定下来,伸手拿了钥匙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赛可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丹珠找出药膏一边给巴达玛上药一边道:“主子,您刚才真不应该跟他吵,他这是故意找事儿打您,好让您威信扫地,以后弹压不了下人,给老太妃铺路呢!”
侍女手上虽轻,巴达玛也痛得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本妃心里有数!”
老太妃是个什么性子她早就领教过了,不过就是受几句嫌弃罢了,她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