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清音想到系统, 系统仿佛与她心有灵犀般,也找上了她。
清音带着乐澄,本来是贴了隐身符御剑飞行的, 这会被系统这么一唤, 直接打断了她的沉思,剑身一个不稳,差点没把乐澄给摔下去。
清音无语,把乐澄捞回先收了起来,问系统:“何事?”
系统:“系统想要提醒宿主, 做该任务时切记不要暴露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清音一想就明了, 所谓真实身份, 说的是她“快穿任务者”的身份吧。
系统不提醒, 她也不会暴露的好吧,不过系统既然特地来说,不会是……
她不动声色的道:“自然不会。怎么,难不成你知道作怪那人是何来历?”
系统听了果然闭口不言, 只道:“……以防万一, 在本世界,宿主尽可能不要联系系统。”
说完也不等清音再追问,就闪隐了。
清音气到想笑,本来她在任务中也不怎么叫系统的好吧,真是此地无银百两。
算了, 本也没想着能从它那里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既是气运之子, 自然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更不可能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
她只需往天下气运最盛之地——皇朝都城,去找即可。
一路向北,看到许多拖家带口出来逃荒的人, 洪波狂涌,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道德经》中有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天地为万物主宰,从来都不是因为祂的仁慈与怜悯,而恰恰相反,是因为祂的无情,无情方能绝对公正。
祂会拿走多的,补全少的,以此来达到阴阳平衡。
阴阳平衡,就是最协调的状态。
它不是永恒不变的,但却是最稳固的。
这就是天道之道。
至于人道?则刚好与天道相反——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减损不足的,再奉给有余的,贫穷的愈加贫穷,富余的则愈加富余。
二者相对,却又隐含互补之意。
天道,人道,世间缺一不可。
有时候想想,她凡事从不强求才是对的。
……
都城与沂阳等正在受灾中的城池不同,都城中此时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不知祸之将至。
她还特地去看了一眼老皇帝,果然已经行将就木,离死不远了。
说起这位老皇帝,可谓是本朝最为长寿的皇帝了,时年已六十有五。
清音看了一眼他的面相,若非他近来作死,很可能会活过七十。
可惜,皇帝活这么久还恋战权位,不肯交接给下一代,终,是祸不是福啊。
据她了解,早年初登基时,这位倒也是位明君,潜心政事,任用贤能,体察民情。
不过在几年前,被几个年长的皇子逼宫,虽然最后逼宫失败,但自此之后,皇帝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开始挑拨诸皇子间的关系,借力打力,让他们互斗,他则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将所有皇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仅如此,他像是越活越想活,越活越不想死,所以开始服食丹药。
不得不说,古代有些老道士还是很有些本事的,那些丹药固然含有丹毒,但却一时也吃不死人,反而功效显著。
皇帝吃了丹药之后,确实越发精神起来,他精神,皇子们的日子就难过了,至于后宫?
皇帝宝刀未老,后宫则都在忙着争宠生孩子。
毕竟皇帝看起来龙精虎猛的,万一还能再活十来年,她们现在生了儿子,将来说不定正好能继承皇位。
至于现在的这些皇子,能不能活过老皇帝,且不好说呢!
总之,京中一片繁华景象的背后,满是腐朽至极的阴暗恶臭。
老皇帝自有打算,皇子们亦是各有打算,表面上他们如了老皇帝的意,互斗不断,实际上,每个皇子都在暗中经营自己私下的势力。
其中后宫两个贵妃所出的豫王和奕王,两大势力最是强盛,也斗的最凶。
二人母妃身份相同,母族和妻族势力也相当,数年来,斗的是旗鼓相当。
但近一年来,奕王明显略胜一筹,不仅如此,奕王在老皇帝跟前也更能说得上话了。
从前老皇帝对他那些儿子几乎一视同仁的仇视,平时除了挑拨儿子们的关系,其他时候,几乎不会单独召见诸皇子。
奕王得了老皇帝的青眼,其他皇子说不在乎肯定是假的,本来他们全将矛头对准奕王,应该能将奕王给打压下去的。
但谁都没有想到,老皇帝竟破天荒的出手护着奕王,不让其他皇子动他分毫。
这可捅了马蜂窝,这不就是偏心眼吗?
奕王凭什么能独得圣宠?凭什么都是儿子,我们都是仇人,就奕王成了亲儿子?
要是对他们一视同仁的差,他们也认了,凭本事去争就是了!可是凭什么独独奕王得了父皇另眼相看?
凭什么啊?!
所有皇子都不服,但显然他们都忘了,天子御极数十年,权柄在手,手掌生杀大权,想护一个人,或是想杀一个人,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根本不需要向谁交待。
杀了两个闹得最凶的儿子,圈禁了几个年长皇子,又罚了几个上蹿下跳的,竟真震慑住了所有人。
一时之间,奕王独占圣宠,风头无两。
曾与他作对最多的豫王,就是被圈禁皇子中的其中之一。
没了豫王等强敌,奕王一枝独秀,隐隐有了储君之象。
朝臣们见风使舵,纷纷弃旧主去投诚奕王。
朝堂上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一派乌烟瘴气,难怪天道要降下洪灾,以警示皇朝。
当然这也是惯例了,天道不过是在走流程。
可惜此举不仅没有起到警示作用,还将灾祸越漫越多,直至皇朝千疮百孔,黎民百姓枉死无数,生灵涂炭,山河破碎。
这一切要说是哪一个人的错,倒是以偏盖全,有失公允了。
但这些确确实实是被人推波助澜,方才致使事态愈演愈烈的。
要说起这罪魁祸首,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清音带着乐澄顺利进了都城。
都城四方城门其实早已戒严,但城门能拦住普通百姓,却拦不住她们这样的高手,还有权贵。
……
沂阳在下暴雨,京都的雨下得也不小,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雷鸣如鼓,震耳欲裂。
恍若警示。
寝殿睡得正香的永平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全身都是冷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守夜的内侍早听到了动静,只是陛下不发话,他们哪敢进去。
永平帝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无比狰狞,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内侍这才敢进来禀告:“启禀陛下,外面暴雨雷鸣。”
雨下的仿佛比之前更大了,伴随着密集的雷鸣……不过这话,内侍没敢说出口。
近来因连日暴雨不断,陛下愈加烦躁起来,他可不想此时找死。
……左右天就要亮了。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永平帝起身裹上披风,出了殿门。
外面闪雷交加,似是要撕裂夜空。
瓢泼大雨,像是天漏了一般,倾盆而下。
风雨雷电,声声震耳,打在永平帝的心头,令他烦躁难安,心底莫名惧怕起来。
他浑浊的双目,仍有一丝清明在,他很确定这场雨再这么下下去,极可能会引发洪涝,今年秋天的赋税恐怕难以收上来了。
“南边的折子到了吗?”他转回内殿,问内侍道。
内侍垂首,微微摇头:“还没收到。怕是被暴雨耽搁了……”
被暴雨耽搁了?只怕是有人想要瞒天过海!
永平帝自登基掌权以来,乾纲独断数十年,纵年老昏聩了些,却并不是个好糊弄的皇帝。
他冷笑一声:“通知下去,明日朝议。”
内侍震惊不已,不过此时他不敢多想,忙躬身应喏:“老奴遵旨!”
自陛下服食丹药以来,有多久没亲自参加过朝议了?内侍记得还算清楚,快一年了吧。
这一年来,都是奕王以及几位深得陛下器重的大臣们,一起廷议,决策政事。
现在陛下又要亲政了,看来事态将另有变化。
内侍心惊不已,想到前段时间奕王对他的拉拢,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
一旦真的爆发洪涝,朝廷势必是要赈灾,而赈灾缺的是什么?
粮食!
可是今年秋收的赋税显然是泡汤了,再加上洪涝范围不可控,南方洪涝,北方也得照样打饥荒。
北方一旦不稳,北边的胡人难保不会趁虚而入。
过了秋,就入冬了,胡人也要出来活动了。
“诸卿都说说吧。”
永平帝难得的清明,让朝议的气氛凝重且危险起来。
“北边战事为要,粮草应先紧着北方供应!”
“那南方百姓就要饿死不成?!”
“胡人若是打进关内,南方又岂能独善其身?”
“那就往南方征兵!”
“你,你这是不顾百姓死活啊!”
“说来说去,粮草都得先紧着北边战事所需的备足。”
“陛下,还有一个多月就入冬了,越往北,路越难走,往年这时,粮草该早往北边送去了。”有朝臣站出来提醒。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往年确实如此,秋收的赋税收上来,倒一遍手,即刻就会往北边运去。
就是怕到了冬天,雨雪天,路滑难走,也怕延误战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