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在此处的祭坛极为隐蔽,按照常理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找到这里的,等他看到秦王身边的索蒙时,他大概就明白了秦王为什么能够这么快的找到这里了。
燕王望着秦王苍白如霜的脸,低沉的笑了两声,“为了这么一个人,秦王你觉得值得吗?”
秦王淡淡的睹了他一眼,而后抬头望着高处祭坛上的虞佩,他只能够看到一个单薄清冷的背影。
他眉头紧锁,不知道虞佩占卜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是他必须阻止虞佩。
因为虞佩会死。
秦王带来的人拦住了燕王,将一切都赌上了燕王怎么会坐以待毙,他持剑与秦王厮杀了起来,直到秦王一剑贯穿他的右胸,导致他失血过多跌倒在地上。
身后的祭坛忽然一暗,炙热滚烫的温度在渐渐消失。
燕王一手持剑,抬起被血染红的脸,眼中的祭坛越来越清晰,他狰狞的看着秦王,忽而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就算你现在救下他,得到了他又能如何,他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了。”
“他是我救下来的,是我将他从小倌楼带走的,他是燕国人,是我身边的一只狗,除了我,谁也得不到他,你们谁也得不到他……”
燕王声嘶力竭的诅咒声传遍了整片山林,雪落的更快了。
谁都得不到虞佩,就算自己死了,虞佩亦要和他一起死去。
秦王心中绞痛,他顾不上石阶上尚未散去的温度,踏过雪落在石梯上立马飘起的雾气而上。
足下很痛,他都这么疼了,难以想象那么怕疼的虞佩是如何走过着滚烫的石阶。
秦王后悔了,他不应该用虞佩去赌,在得知虞佩起开秦宫后,他立马派人去寻。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患失患得。
秦王踏上祭坛的顶端,这里并不冷,反倒是空气潮湿并且温暖。
“虞佩……”
他声音有些发颤,因为面前的少年青丝变成了白发,好似要与漫天的雪花融为一体,白色的衣摆被血染成了黑红色,虞佩眉宇间的妖气更重了,现在任谁看到他,下意识的都不会将他视作为人。
虞佩面容澄澈干净,冰肌玉骨,要比秦王见到过的他漂亮了很多,但是秦王不想要见到这样的虞佩。
那一头的白发好似象征着虞佩命不久矣。
秦王跑过去,将虞佩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少年单薄的身子根本没有太多的重量,他身着女子的装束,雌雄莫辨。
“虞佩,孤来带你回去。”他声音抖的厉害,当年他被送去敌国当质子的时候的,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秦王倒是希望虞佩是妖,这样就不会如此薄命了。
虞佩睫羽上落着的雪花好似结上的一层冰晶,他缓缓的睁开一道,依靠着还残留的一点意识将手中攥着的纸团塞到了秦王的手中。
“这是……上次答应您的春宫图……”
“还有这次占卜的结果。”
虞佩其实偷偷的给自己占卜过一次,若这是占卜,他受到的天谴不会特别严重,但是如果泄露天机的话,就会折损寿命。
他算到了秦王会来找他,所以悄悄的改了占卜的内容。
“这个……会助您实现愿望……整个天下都是您的……”
虞佩感受不到疼的,被烫伤流血的足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他只是有点累了,很困,随时都会闭上眼睛。
他这样想着,其实已经将眼睛给闭上了。
而后他感到眼皮上被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
“可是,这些都不能够换你多活一点……”
虞佩好似听到了秦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又没那么听清楚。
到现在为之,他应该是完成了任务,所以他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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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所有生灵都用自己蓬勃的生命表现出了对漫长的冬天的不满,寒意只是稍稍褪去了一下,枝叶就开始长出新芽,娇艳的小花占满了整片庭院。
凉亭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清冷的身影,万千白丝落在他的身后,肆意的将头发散开。
虞佩穿着一身白衣,雪白的肌肤,让他看上去就像是用冰雪堆成了娃娃,眼眸清澈但是无光。
太监与宫女静静的守候在一旁,但偶尔还是会悄默默的打量虞佩一眼。
他们倒是颇为好奇将他们秦王迷住的妖到底是什么样的。
私下里,好多人都觉得虞佩是妖,就看他一台的白发与唇红齿白的面容,妖冶极了,据说秦王将他抱回秦宫的时候,虞佩都已经咽气了,如今两个月过去了,虞佩居然活了过来。
虞佩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白的有些透明的手,忽然有人将衣衫批到了他的肩头,拉住了他的手。
“这里凉,我们回去好不好?”
秦王赶走了所有人,他自己走到虞佩的身后,将人轻轻的抱住,他怕自己太过用力,就会将怀中的人暖化。
他极力规避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燕王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
虞佩身子微僵了一下,他悄悄的拉了秦王袖口一下,“您今日不忙吗?”
“不忙,很是空闲。”秦王注意到虞佩手中拿着的一小束花,眉头皱了一下,“索蒙刚刚来过了?”
“是呀,”虞佩没有察觉到秦王的不对劲,还将小花束拿了起来,“他采了好多花送给我。”
秦王轻“嗯”了一身,眸光渐凉,“这花不好看,你这阿弟是真的心疼你吗?这种随处可见的无精打采的小花也拿来送你,我给你更好的。”
“可是……”
虞佩看到秦王面色有些难看,立马狗腿道:“我也觉得不是特别好看,要是陛下送我的,肯定是最好看的。”
秦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我抱你回去好不好?有个礼物想要送给你。”
他将虞佩横抱了起来,怀中的人实在是太轻了,给他一种并不真实的感觉,他好似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宫中的人已经对秦王对虞佩的宠爱见怪不怪了,秦王可以为了虞佩将严辰先生都给得罪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做的。
等进到了秦王的寝殿内,虞佩才知道秦王口中的礼物,原来是他作的春宫图,秦王将其裱了起来,就挂在床榻前,原本还尚存着森严寂静的宫殿内,顿时多了些色l欲。
虞佩愣愣的看着墙上自己作的画,他自己画的时候为感受到有半分的不对劲,但是现在与人欣赏,却是满脸的尴尬。
秦王悄悄的咬上了虞佩的耳朵,“孤还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姿势?与我说说,你最想尝试那个,我们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