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昙院的小厨房里,慢慢升起炊烟。
云儿摸了摸灶台上的温度,朝着烧火的婆子道:“王婆子,你把火烧的大些,这温度不够,蒸出来的糕点味道就不好了。”
王婆子看了一眼盖着盖子的锅,笑道:“云儿姑娘怎么今天是你来做这早饭,那六婆子呢!”
云儿眼睛看着另一边炖的小锅道:“这不是看着奶奶日日喝药,怕奶奶被药伤了胃口,想着做些不同这边口味的吃食,让姑娘换一下口味。”
王婆子笑了笑道:“云儿姑娘有心了,要是奶奶知道了,定是要赏赐你。”
云儿听后也笑了:“我这要是得了赏赐,定然也给你王婆子分一点。也难为你这大早上的起来帮我烧火。”
王婆子瞧了瞧四周,悄声问道:“云儿姑娘,要我说,这次院子里选大丫鬟,我觉得你比那李妈妈的女儿怡儿对奶奶用心多了,这大丫鬟要选也选你啊!”
云儿听后手里的动作一顿,笑着朝着王婆子走了过来,递了个煮熟的鸡蛋过去。王婆子赶忙接着,一脸讨好的朝着她笑了起来。
“你可别打趣我了,为了这大丫鬟的位子,这院子里都快人仰马翻了,怡儿可比我伶俐多了。”
王婆子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传了过来。
“云儿姑娘你倒是谦虚地很,我们家怡儿可不不如你心灵手巧,一大早上就来厨房给奶奶备吃食。”
只见一个穿着灰绿色长衫,面前为了一块白色围裙,身形有些矮胖的婆子从门外走进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烧火的王婆子,王婆子被她瞪的心慌慌,有些虚心的看向一旁。
这婆子便是启昙院里的一等厨子李妈妈,也是孟姝身边二等丫鬟怡儿的亲娘。
她面盘圆润,笑起来一团和气,偏有一双吊捎眼,瞪起人来反到更吓人些。
云儿听后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背着说人,还被人听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李妈妈走进站在一旁,勾着腰看了一眼锅里。嘴角撇了撇。还以为她一大早做了什么不一般的吃食,没想到不过就是些农家不起眼的吃食。看着就没胃口,只怕这马屁怕是要马腿上了。
云儿将锅里粥搅了一下,看着很是浓稠,米花绽开,汤色漂亮。将烙在锅边玉米饼一一拿了出来放进食盒里,又将锅里的粥倒在一旁的小陶罐里。放在一旁的小灶上煮,待到小陶罐里的粥煮开了,就将手里的准备的东西放进去。
李妈妈看了一眼后,仿佛十分不屑,并未多说什么,不一会厨房里上工的人就都来了,李妈妈转身自己就往平日里做菜的灶台走去,边走边嘴里大声喊道:“王婆,还不过来烧火。耽误了奶奶用膳你担当得起吗?”
王婆慑于李妈妈平日里的威势,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就过去了。
云儿这边还有一道吃食,没有准备完,还需要王婆子帮忙烧火。她朝着李妈妈笑道:“李妈妈,我这边还没弄好,能不能你且让其他人帮着你烧火!”
李妈妈顿时脸色一拉冷着脸说道:“云儿姑娘,你有心大早上起来给奶奶准备吃食,是你的事,但这小厨房每日的工作,可就是为奶奶准备吃食的,总不能你来做饭,我们大家都不忙活了,皆都围着你转了。”
云儿连忙摆手“妈妈,你误会了,这不是王婆子一开始就帮着我烧火的,我想着现在人多,妈妈做饭不缺王婆子一个,我自然是不敢耽搁小厨房的事务。”
李妈妈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云儿见李妈妈的模样也不恼,让其他人帮忙烧火,众人皆是装作忙碌,不愿意帮忙。眼看灶里的火快要灭了,她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没办法,只好出门去喊小丫鬟过来帮忙烧火。
云儿一走,那李妈妈看了一眼门外,走了到云儿的灶台边,假装去拿东西,打开那个小陶罐乘着众人不注意,一把将一旁的盐罐子到了进去。
她瞄了一眼众人,其中有几个粗使的婆子看见了,但是都急忙低下了头装没看到。她冷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灶台,开始准备吃食。
云儿和小丫环进了门,计算着时间,准备往小陶罐子里下一开始准备好的东西。小丫鬟看到罐子里是白粥,心里好奇。
问道:“云儿姐姐,你这做的是什么啊!怎么不是白粥吗?还往里面加东西。”
“这是滚粥,是我家乡那边的一道吃食,就是先好将白粥煮好,放在一边等到再次煮沸的时候,往里面下这些肉食,让加了东西的粥再滚一道后就好了,味道鲜美,最是适合奶奶生病之人吃了。”
将手里准备的东西下了进去,不消一会,香味就出来了。小丫鬟闻着连连说香。
云儿盛起来一小碗,让小丫鬟尝尝味道,没成想小丫鬟刚一入口就感觉咸的发苦。赶忙将碗放下,朝着云儿说道:“云儿姐姐,你打翻了盐罐子吗?怎么那么咸。”
云儿连忙尝了尝,果然咸的很,根本无法入口。可她也没放盐啊!这粥都是东西滚后,才加盐的,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咸了。
朝着四周看看,只见众人皆是忙碌状态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关注她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云儿心中顿时怒火中烧,这是明摆着有人故意害她啊!
她将手边小陶罐的粥倒掉,现在没时间了,让她与其现在在这里找出那个下黑手来害她的人,还不如将其他吃食准备好,做好宋妈妈交给她的差事。她加快速度将手里其他的吃食做好。
“云儿姑娘,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想要讨好奶奶,也不能这般浪费粮食。好好的粥倒它作甚么。”李妈妈恰巧看到她的动作道。
云儿也没时间和她解释,只是说了一声,这粥煮坏了,不能吃了。便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将和好的面切好。
李妈妈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阴阳怪气道:“云儿姑娘,你不会做饭,就不要做了,这厨房可不是谁都能来露一手的。免得糟蹋粮食。”
云儿也不回应,只是加快手里的动作,迅速的将东西做好。李妈妈朝着云儿身后的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收到后,假装不小心的模样,朝着云儿撞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尖叫。
云儿的手烫伤了一大块,身边的食盒也都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糕点早膳都洒了一地。这一早上的心血都浪费了。
撞了人的婆子,轻言两语的道了声歉,就不再理睬云儿。
云儿揪住那两个婆子,骂道:“你刚才为什么撞我。”
那婆子一脸不耐烦道:“都说了,这厨房人来人往的,不小心才撞到姑娘你的。姑娘可别闹了,我们可忙着呢!”
云儿捂着手咬牙切齿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她朝着那婆子喊道:“我在闹事,我看是你在闹事吧!我刚才那锅里的粥,是不是你在里面下了手脚。”
“呸,云儿姑娘你可不能怨枉人啊!你自己不会做饭,把盐倒多了,还怪起旁人了。总不能是我站在你旁边,就来污蔑我吧!”
“谁告诉你我是加盐加多了。”云儿盯着她说道。
那婆子没想到云儿会抓她语病,反正不是她做的她又不心虚,反倒大声的怼了回去。
“你自个说的,难不成我听到了,就是我干的,你还讲不讲理了。难不成你是个二等丫鬟就可以这样看不起我们厨房的人,要这般作贱我们不成。”
“是不是你,咱们见了宋妈妈,让她来分辨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