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孟春秋把车蹬得飞快,冷风呼呼的刮过面庞,胸中豪情万千。
差一点就有一首千古佳句蹦出来。
是的,就差那么一点。
“好像到了。”
身边的堂妹拿着木签喊道。
这打破了孟春秋脑中的幻想——在幻想中他一会儿是个全国知名的大才子,一会儿是个悲情将军,一会儿是面临异国入侵不得不以身殉国的皇室子弟。
刚才之所以把自行车蹬得那么快,就是到了拯救国家和人民的关键时刻。
现在好了,拯救不了了。
“是么……”
孟春秋看了看时间。
城墙一圈十八公里出头,上面还有很多卖小吃的店,三人边走边耍,也只不到两个小时就骑完了。
朱砂殿下将车慢慢停了下来。
孟春秋遗憾下车。
把车还了,三人玩得很满足,高高兴兴的走下城墙,去找了家地道的馆子,开个包厢吃饭。
菜品清淡雅致。
孟春秋又想起了室友做的菜肴,不由对身边两个堂妹说:
“你们吃过沅州菜吗?”
“没有诶,好吃吗?”没有名字的堂妹问道。
“特别好吃!”孟春秋答道。
“我之前录一个综艺去过,吃了两道。”朱砂殿下说,“不过我当时觉得一般,可能是没吃到好吃的。节目组做完游戏才端上来的,都已经冷了。”
“我有个室友,是沅州的,他在宿舍经常做菜,基本每周做两三次。”孟春秋说完等着她们提问。
“好吃吗?”小堂妹问。
“好吃,而且好多菜我都没吃过,但每道都很好吃。”孟春秋说着,忽然看向朱砂殿下,充满调侃,“我那室友以前还是你的粉丝呢,不过他说他已经脱粉了,哈哈哈笑死我也……”
“好伤心……”
“哈哈哈哈……”孟春秋笑着,忽然又说,“对了,听说你要去录跨年晚会?”
“是啊,跨年晚会不是有那个国民投票吗,我排第三名,前五名都可以上。”朱砂殿下言下之意,自己并不是直接靠着皇室血统才上的,这很被现在的皇室所忌讳。
“你晚会上唱什么歌?”
“《岁月神偷》。”
“这是你这个月发的新歌?”
“对啊对啊,现在这张专辑销量第一呢。”朱砂殿下有些得意,“我很喜欢这首歌,晚会导演也是。”
“我也挺喜欢这首,而且莫名听着挺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孟春秋说。
“我也好喜欢!”另一个堂妹说。
“可能旋律有点熟吧。”朱砂殿下甜甜的道。
“多半是这个原因。”孟春秋点点头,又问,“可是你怎么不唱《稻香》?”
“你喜欢稻香啊?”
“我挺喜欢稻香的词的,不过岁月神偷的词也写得不错。”孟春秋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对了,你见过周杰伦和金玟岐吧?他们长什么样子?”
“没有见过……”
“你都没有见过?”
“怎么会没有见过?”
孟春秋和另一个堂妹都表示很惊讶。
朱砂殿下慢吞吞的嚼着,很斯文,努力吞下嘴里的东西,才说道:“他们两位是一个隐世宗门的前辈,那个宗门里的所有修行者都很擅长音乐,叫华乐宗。我这首专辑里好几首歌都是华乐宗的前辈写的,为此我还把原先准备好的三首歌给剔除了呢。但因为是隐世宗门,所以他们一般不出面。”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呢?”
“我买歌、录歌,都是通过一个叫陈舒的小哥哥中转联系的。小哥哥人很不错,音乐上面也很专业,给我提出了不少建议和指导,就是为了唱出他想要的效果,我练得好辛苦。”
“叫什么来着?”
“陈舒!耳朵陈,舍予舒!”
“耳朵陈,舍予舒……”
“是啊,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呢。”朱砂殿下连连点头,又期待的看向孟春秋,“堂兄,你认识他吗?”
“你等等……”
孟春秋摸出手机,掏出一张照片:“是不是长这样?”
朱砂殿下看了兴奋得直点头:
“就是他就是他!
“你们真的认识诶!
“好巧!
“他可厉害了,很专业的,虽然这些歌不是他写的,但我看得出,他也很有才华!又幽默,有人格魅力!
“你们一个班的吗?怎么认识的啊?
“嗯?
“堂兄?
“堂兄你怎么不说话?”
“……”
大约二十分钟后。
桌子上的菜吃得很干净。
近些年来国家提倡节约粮食,皇室要起好带头作用,哪怕没人知道他们是皇室,也必须约束好自己。
堂兄堂妹三人坐在包厢里没有动。
通过堂妹的一番讲解和吹嘘,甚至还隐隐透出那么一丁点儿的爱慕之情,孟春秋内心大受震撼。
没想到陈兄不仅天赋好、厨艺好,在音乐上竟也如此有造诣——虽然那些歌不是他写的,但就堂妹说,他对堂妹的调教也完全是制作人级别的,某些细节上的指导堪称点睛之笔。
陈兄隐藏得好深啊!!
本来还以为陈兄只是普普通通的会唱两首歌,唱得不错。
没想到啊没想到……
孟春秋内心狠狠的揪起。
最震撼的是——
孟春秋见过很多年少的才子,可没一个能让他如此震撼。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反差感吗?
难道牛逼的真正方式就该是如此丝滑?像自己这般一身骄傲、向全天下昭示自己才华竟是小道!?莫非自己也要学着陈兄一般遮住自己光芒,然后等待别人自己来发现?
朱砂殿下也沉默着,紧紧捏起拳头。
通过堂兄的话她才得知,没想到自己对他很有好感的陈舒老师竟然在背地里宣称对自己脱粉了!
明明他上次还说是自己粉丝!
明明他半年前还那么勇敢的面对镜头表达对自己的舞蹈和身材的喜爱!
明明上个月指导自己录制《时间煮雨》的时候,他还像是粉丝一样恭维自己,还让自己跳舞给他看!当然作为孟姓子弟的自己还是礼貌的拒绝了他,自己还因此内心抱歉了好久呢。
就因为这个吗?
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半年没跳过舞了?
总之可恶!
可恶可恶!!
可是,下次见到他又该怎么相处呢?
另一个堂妹手上举着手机,假装将目光停在手机上,却是时而看看孟春秋,时而看看朱砂殿下。
包厢内很安静,气氛有些凝固。
“emmm……”
没有名字的堂妹心里很费解,成年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吗?
就一顿饭钱!
又不贵!
至于吗?
好歹也是孟氏子孙,能不能讲究点?
时间一点点流逝。
没有名字的堂妹坐在位置上看了很久的手机,孟春秋和朱砂殿下也没有动的意思,呆呆的坐在原位,两个人偶尔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面露沉思之色。
终于她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我来结账吧!”
小堂妹表面坦然,内心正在滴血——
我还没有成年啊!
我的零花钱要买二次元衣服的啊!
你们才是哥哥姐姐啊!
是你们约我出来的啊!
……
宁清家的木门被扣响了。
小姑娘叮叮咚咚的跑来开门,看见外头站着的是姐夫,连忙侧身让姐夫进来,又探出头看了看外头,便又把门合上并插上插销,跟着姐夫往里走。
院子里一片春意。
白市除一年中最冷最热的那几天外,常年维持着十几度二十几度的气温,正是最适合月季生长的气候。
再冷的话有些花打不开,再热又有些花开不好,这个温度最是好,生长也迅速。同时沅州又不像最南方靠海的那两个州一样完全没有冬天,没有冬天意味着有些需要春化的品种无法春化,来年就很难开花。
总之很难再找到一个比沅州更适合种花的地方了。
陈舒在玉京待得久了,看见这春暖花开的景象觉得好稀奇,十分钟过去了,还留在院子中。
小姑娘也不急,就站在旁边等他。
姐夫一边看花一边问她:
“爸妈在家吗?”
“不在。”
“在外头上班吗?”
“妈妈在武馆,今天不晓得回不回来。”小姑娘思考着,“爸爸好像出差去了。”
“爸爸今天会回来吗?”
“不知道。”
“那你可得帮我问一下。”
“我等下就问。”
“还有妈妈。”
“知道了。”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姐夫今天要住在姐姐房间吗?”
“不要乱想。”陈舒回头道,“我今天要尝试进阶,想让姐姐守着我,然后吃了大还丹也要昏迷一宿,也需要姐姐在我身边守着,不然可能出现意外。”
“嗯。”小姑娘乖巧点头。
“对了,姐姐呢?”
“在里面。”
“她怎么不出来?”
“因为她在里面。”
“?”
“在里面练形体。”
“!!”
“怎么了姐夫?”
“你不早说!!”
陈舒瞬间丢下了眼前这盆莫奈,径直往里面走去。
客厅的电视开着,放着形体课程。
清清上身穿着一件梅沙色的短款长袖单衣,轻薄而贴身,长袖下的两条手臂细细长长,脖颈漂亮优雅,锁骨处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单衣下的胸圆润而饱满。再往下是纤细雪白的腰肢,一条灰色的弹力紧身裤,直显得双腿又长又直,弹力裤侧面有网纱拼接,是为了透气,却又有些小心机。
总之身体的美好线条被彻底勾勒出来,并以运动的风格将之放大,显得青春而性感。
秾纤得中,身材修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清清正做着一个拉伸背部的姿势。
修行者身体固然强大,但身体本身是没有思想的,它无法分清对错。它会因为正确的锻炼而变得更强,自然也会因为错误的个人习惯而呈现出不健康的体态。
轻则影响气质,重则引发疾病。
只能说修行者比普通人更不容易患上不健康的体态,可一旦体态受到影响,想要纠正也比普通人更难。
不过这只对中低阶的修行者适用。
到达高阶之后,对于躯体将拥有更强大的自主控制能力,那时就无所谓了。
而在高阶之前,想要保证自己的体态健康而优美,腰板不佝偻,骨盆、脖子不前倾,不x或o形腿,仍然需要适当的运动锻炼,主动对它进行控制。
清清就一直将体态控制得很好。
在宿舍她也会定期练形体,张酸奶看见过一次,直呼不可思议。
因为她觉得宁清不应该在意这些,这些东西在宁清眼中应该都是外物,都是浮云。
其实原因很简单——
某人是个色批头子。
女为所爱者容。
仅此而已。